結婚前一天,初戀找上門,我要見他嗎

南瑜眉梢輕挑,“請問你是?”

問話間,她看向桌子那邊坐著的其他人,卻在見到那抹冷淡獨立的人時,笑容僵住。

“我是顧愷啊,”顧愷摸摸脖子,訕笑道:“是顧瑾的好兄弟,你曾經在雲南昆明醫大上大學我們見過,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你可能不記得了。”

再次聽到顧瑾的名字,南瑜都有些感謝歲月的磨礪,職業的偽裝,讓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她還不至於當場失控。

“是有些不太記得了,不好意思。”她儘量客氣,卻帶著絲疏離說。

“你好,我是顧雲帆。”顧凱沒頭沒腦的起身打招呼,雲帆也不能光坐著,“我們也曾見過!”

南瑜點頭,與他握手:“你好。”

至於他們說的當年見過,哪一年,她確實已經記不清了!

“過來吃飯吧?不如坐下一起,我們邊吃邊聊?”

“啊對,你也是來吃飯的吧,我們一起。說起來,我記得赫玉還曾經和你是同一個寢室的,你還記得嗎?赫玉過來,她是南瑜呢。”顧愷揚手招呼。

赫玉臉上揚起得體笑容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南瑜身邊:“還真是南瑜,剛才我都不敢認。”

“是嗎,你變化挺大的。”南瑜保持著笑容溫和的說,至於她的不敢認是指剛才電梯裡,還是現在的晚一步起身,就不得而知了。

赫玉上下打量她一番,嫵媚臉上帶著情真意切的驚喜,“還說呢,我們五年沒見……你結婚了沒?”

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卻多多少少給在場的人心裡留下抹尷尬,顧凱和雲帆是顧瑾的好兄弟,兩人誰不知當時南瑜和顧瑾是對兒很要好的情侶?!

“沒有。”

“來來來,站著說話影響別人,我們坐下,坐下聊。”

顧凱打斷她們,過分的熱情拉開椅子,推著南瑜坐下,“剛好我們也沒點餐呢,坐下一起多熱鬧。”

南瑜不喜歡這樣虛偽的客套,可她從來都學不會拒絕別人。剛剛坐好,抬起頭就對上對面男人淡漠不驚的眼神。

他一隻手臂搭在靠椅上,白皙襯衫整潔而高貴,那伸長的手臂,就像是在邀請一個姑娘躺在臂彎一樣,給她寬闊的胸膛,安全的港灣。只是這個想法剛出,他的身邊就坐下了那個女子,那搭在椅子上的臂膀剛好形成摟抱姿勢。

南瑜別開眼,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用力捏緊,即便是五年過去,似乎存留在心底的那縷情絲還沒斬斷!突然覺得這種場景好不公平,轉學之後大學裡不是沒有追求她的人,只是心裡藏了個人便容不下其他。然而再次見面,他好像過得很好,他們也很恩愛……

南瑜又想逃離了,就像五年前一樣,經歷的痛無法解決,那就避開,她惹不起,卻躲得起!

可坐的這排,也不知是被有意安排,還是無意亂坐,兩邊是顧愷和顧雲帆,她被夾在中間。

南瑜懊惱,她和他們很熟嗎?

“南瑜你都不知道,好多同校畢業的同學都結婚了,我還以為你成家了呢!”

赫玉的聲音響起,透著股無法察覺的暗嘲。

南瑜抬眸看她,曾經的二貓子說得很對,這女人是很討厭。不過見到那張張揚豔麗的臉,到令她一下子想開了,為什麼要逃避?這時候她應該掛上職業微笑,平靜的對他們打招呼,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自然的應付老朋友的聚會。

這樣想著她便回道:“家裡人有催促,只是我覺得太早了,應該再打拼幾年也不遲。”

“當年你突然轉校離開,怎麼都沒給寢室同學留下聯繫方式?”顧雲帆拿起茶杯,為她倒了杯茶不太經心的說:“二貓子還記得吧?當時學校挺亂的,那丫頭哭的可傷心了。”

南瑜心裡一動,“你認識她?”

顧雲帆輕笑,“豈止認識,還很熟。”

結婚前一天,初戀找上門,我要見他嗎

話頭卡喉嚨,想要詢問鄒伊華近況,卻明白她們早已不是當初新進學校懵懂天真的寢室同學了!她垂下眼,淡笑了下,拿起茶杯抿了口,“她還好吧?”

顧雲帆遲疑了下,“嗯,業界女強人,現在在檢察院上班,專職法醫鑑定。”

南瑜想到當初和她一樣害怕蟑螂的姑娘,現在竟然做了法醫就覺得很不可思議,看到蟑螂都能尖叫連連,面對屍體能淡定從容嗎?!

“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邊上顧愷問。

“在銀行上班。”

“銀行?呦不錯啊,只是你當初上的醫科大啊,怎麼轉去銀行了?”顧愷語氣邪邪的問。

南瑜默了下,淡淡道:“心境不同,畢業後就找了份銀行的工作,挺好的。”

“在哪家銀行啊,等我辦業務時專門去找你。”

南瑜扭頭看了顧凱一眼,“西安建行。”

顧愷一下子不說話了,赫玉驚詫道:“西安?我記得你家是在北京,你怎麼去西安了?”轉頭問顧瑾,“古城西安是在陝西對吧?”

顧瑾看著對面女子,說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越過那麼遠,你還真是會躲。”

淡淡的譏諷,猶似一把利劍,狠狠的戳在心口。有些事情,不經歷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最傷人的不是肉眼可見的流血流淚,而是這無形的利刃。

“顧瑾,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顧雲帆出聲調解,對南瑜不好意思道:“他性子就那樣,你別介意。”

南瑜勉強的笑笑,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打破僵硬的氣氛。

從沒有這刻感激手機響的如此適時,她邊拿出手機邊起身,“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隨著她起身離開,顧愷還能聽到那接起電話輕柔的迴音,“嗯,十一點的飛機,我現在正在吃東西。”

結婚前一天,初戀找上門,我要見他嗎

顧愷後知後覺的看了眼顧雲帆,再看向對面臉色明顯陰沉下來的顧瑾,他都聽到了,沒道理他們會聽不到。

所以,那回話內容是,南瑜,要走了?!

南瑜突突狂跳的心臟,讓她猶如落荒而逃一般。只是一年的沉澱訓練,倒使她的性子越發的溫吞,最好的偽裝不過如此,不急不躁,溫雅恬靜。

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表哥痞痞的聲音,“南瑜你真的要回來?”

“嗯,十一點的飛機,我現在正在吃東西。”

“我爸打電話轟我給你定機票,不是我說,魚兒啊,這才玩了幾天你就要回來?”

“那你定不定?”心緒還有些雜亂,南瑜口氣尾音帶著嚴謹。

電話那頭衛景鵬正了正神,“不會是我爸媽逼你回來的吧?小魚兒你給哥說實話,你要不樂意哥絕對不會去訂票。”

聽他明顯不樂意她回去的口氣,南瑜氣笑了,“景鵬你得多不想我回去啊?”

衛景鵬也覺得自己目的太明顯,不由咳了咳,語重心長的說:“也不是不想你回來,我說,好不容易放個長假,你都去了就多玩幾天唄。可不可以不要再我在的時候回來,你一回來咱爸媽一準忘了誰才是他們親生的了。”

邊上有個人影過來,南瑜無意識的讓路,臉上揚起濃濃笑意,嘴裡說道:“那是他們稀罕我,誰讓你長得不討喜的。”

衛景鵬的嗓音拔高一籌,“南瑜,嘴巴這麼毒,小心沒人要你啊。”

“不是有你麼!”兩兄妹到一起,衛景鵬屬於什麼玩笑都開得,連帶著南瑜謹小的性子也跟著無拘不少。

在家裡姑父姑姑待她如親閨女一樣,自從父母出事後,她被接到姑姑家,然後屬於家裡少爺的表哥地位就一落千丈。姑父姑姑對她很好,和表哥形成強烈對比,只要有她南瑜在,衛景鵬鐵定淪為奴隸,任勞任怨的被差遣著跑前跑後。

電話裡衛景鵬哀嚎,“這才當了幾天的少爺啊……!!”

掛了電話,回到座位上,對面椅子上已不見了那人身影,看出她的疑惑,顧雲帆解釋道:“顧瑾去洗手間了,我們先吃,不用等他。”

南瑜下意識看了眼洗手間方向,所以剛才講電話時,過去的那人是顧瑾?!

“剛才是你男朋友來電話了?”赫玉帶著狡黠的笑意問。

南瑜一愣,淺笑道:“是朋友幫忙訂機票。”

“你要回去了?”顧愷問。

想到電話裡姑父姑姑催促聲中的期待,南瑜不禁感激自己何其有幸有著這樣的親人,臉上笑容加深,點了點頭,並不多加解釋。

可她一副盡在不言中的幸福模樣,卻還是讓有心人心裡個千思緒。

沉默用餐中,突然一黑色物體往這邊襲來,由於南瑜坐在中間,所以餘眼掃到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推了邊上顧愷一把,顧愷猝不及防,連人帶椅子摔倒地上。

而那黑色物體正好摔在桌子底下,瓷器碎裂的聲音尤為響亮,推開了身邊人,卻有幾滴濺在南瑜的褲腿上,隔了層布料,火熱的灼燒感。

忽然的變動,令所有人都驚呆了,顧愷狼狽的跌倒地上呆滯地看著這一切,因為常年在部隊混,心裡到沒多大驚動,主要是那被突然推開的力道……

鄰桌兩名男子不只因為什麼事兒突然吵了起來,白色茶壺碎了一地,塊頭比較大的男子一腳踢開身後的椅子,口氣不善道:“你說什麼呢?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就說了怎麼樣?你不愛她就請明確地告訴她,你他媽的這樣吊著她還是男人嗎?”與塊頭較大形成強烈對比的斯文男子,即便知道自己氣勢上明顯輸給對方,卻還是梗著脖子吼回去。

塊頭男挑眉冷笑:“這是她跟你說的?那婊子什麼人沒人比老子清楚,小白臉別傻了,洗洗回家睡吧,老子沒空和你在這兒糾纏。”

塊頭男挑眉冷笑:“這是她跟你說的?那婊子什麼人沒人比老子清楚,小白臉別傻了,洗洗回家睡吧,老子沒空和你在這兒糾纏。”

“你還這樣侮辱她,我跟你拼了。”別看斯文男子比較弱,急起來還真不輸於任何硬漢。

南瑜起身站在原地沒有動,事實上看到這樣拼架姿勢,她的眼睛透過那兩人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結婚前一天,初戀找上門,我要見他嗎

弱小的姑娘,被堵在無人的巷子裡,拳打腳踢。

那個時候自己也是蠢,竟然咬牙默默忍受了!

可轉念一想,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去承受五年前的一切,也許她還是會咬牙忍受。

父母的驟然離世,學校的彷徨無助,那個時間段,落在身上的拳頭正是能夠緩解心裡的痛楚。

耳邊也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胳膊猛被拉住,猝不及防的用力,南瑜一下子撲到那人懷裡。

回神之際轉頭看去,原來她剛才站的地方被砸了個椅子,場面一片狼藉。

周圍吃客遠遠地站著,只有她,在哪種時刻竟然走神。

悄悄吐了吐舌頭,幸好沒被砸中,不然回去怎麼跟姑姑交代?

慶幸完,南瑜才想到自己還在別人懷裡,抬頭正要道謝,卻在看到那人面容時怔住。

眉峰英挺,深邃眸子帶著股犀利,冷冷注視前方打架那兩人。多年不見,他的臉色很白,幾乎透著不健康的白,猶記得五年前初識時,他的臉色也是那般,這是常年駐紮在實驗室裡不見陽光的後果。

初初交往的時候,她還拉著他出去曬太陽散步,一個月時間,那膚色已經恢復到了健康的小麥色,只是後來……

顧瑾冷冷看著哪兩個抓起什麼東西就往對方身上招呼的男子,薄唇緊緊抿著,嘴角下垂這是他生氣的徵兆。

覺察到懷裡人的視線,他轉回目光對著她,第一反應就是氣憤:“你站在那裡當柱子嗎?真以為別人打架會顧及到你?”

清冽低沉的嗓音,不帶絲毫感情,卻莫名的讓人格外安心。

久聞的感覺啊!

南瑜怔怔的,後面顧雲帆等人過來,拉了拉顧瑾胳膊,“哎,顧瑾算了,南瑜你有沒有受傷?”

南瑜機械的搖頭,赫玉捂嘴驚慌失措,“天哪,打得這麼兇……經理呢?大堂經理呢?你們還發什麼愣啊,趕快叫負責人來處理。”

顧雲帆拉起顧愷,“你沒事兒吧?”

顧愷搖頭,只是看向那被顧瑾拉在懷裡的女子眸光莫名。

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打架那兩人,斯文男子到底不如塊頭男,捱了幾拳後,也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水果刀,當場捅了塊頭男一刀。

餐廳裡有不少姑娘和小孩,都是養尊處優的,那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尖叫連連的同時,拔腿就往外跑。

她們一跑,別人也跟著亂了。

擁擠,推搡。

南瑜手腕被緊緊地抓著,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時,就被顧瑾摟在了懷裡。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託著她的頭,鼻尖充斥著他清淡肥皂香,寬闊的胸膛,承載了外界一切混亂。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