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威登基金會“現代藝術經典圖像”展,向現代藝術伯樂史楚金致敬

路易威登基金会“现代艺术经典图像”展,向现代艺术伯乐史楚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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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威登基金会“现代艺术经典图像”展,向现代艺术伯乐史楚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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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路易威登基金會十月下旬重磅推出“現代藝術經典圖像.史楚金收藏”展。 這項不論從藝術和外交來看,都堪稱歷史創舉的超級大展,竟然由一傢俬人基金會獨立組織,無疑對法國美術館界投下了一顆威力強大的震撼彈。

近130張巴黎現代畫派大師,從莫內、梵高、高更到塞尚、馬蒂斯、畢加索,全是俄國富豪史楚金(Sergei Shchukin)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在巴黎所購買。這不僅是這批絕大多數完成不久後即離開法國領土的作品,百年後首次大規模重返法國亮相,同時也是具傳奇色彩的史楚金收藏自1948年以來分散在莫斯科普希金美術館和聖彼得堡冬宮博物館70年後首次重逢。

對於這項內容精湛卓越、具票房保證的展覽,同樣引人關注的是其可以天文數字來形容的花費。路易威登基金會從集團總裁阿諾(Bernard Arnault)到其私人顧問和LVMH企業贊助總監克拉夫利(Jean-Paul Claverie),一致駁斥以巨資跟俄羅斯美術館交換借作品的傳言,表示路易威登基金會只承擔保險、運輸和某些畫作修護的費用。不過,這項包括22張畢加索、22張馬蒂斯、12張高更、8張塞尚以及許多如今一張畫動輒上百萬、甚至上千萬美金的大師作品的展覽,巴黎藝術圈盛傳,單單保險可能在一千萬歐元上下(而蓬皮杜中心或奧塞美術館的“大展”經費可能最多約一百萬歐元)……

無論如何,路易威登基金會以“史楚金收藏展”強力展示了他們的財力、魄力及專業能力。在媒體預展上,史楚金的孫子福爾寇(André -Marc Delocque Fourcaud)告訴記者,當他就史楚金收藏展的想法和策展人巴達薩里(Anne Baldassari)聯繫時,曾經擔任巴黎畢加索美術館館長多年的她,直截了當地表示,“法國沒有任何一家美術館有能力做這個展覽。唯一的可能是即將開幕的路易威登基金會。” 當時,路易威登基金會正緊鑼密鼓進入最後籌備階段,預定十月向公眾開放。

兩年多後,路易威登基金會成功說服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博物館借出大批國寶級收藏,於國際知名建築師蓋瑞(Frank Gehry)以玻璃帷幕打造的這座具未來感的飛行船建築中展示。巴達薩里通過不同主題與藝術家個展的交叉對話,追溯十九、二十世紀之交法國和西方現代繪畫史的革新和演進,以及史楚金獨特的收藏觀,同時折射出史楚金個人和俄國動盪的歷史。

史楚金這批收藏於不到16年間建立完成,從浪漫主義、英國前拉斐爾風格風景畫快速進展到法國印象派、後印象派、野獸派,甚至立體派繪畫,總共270多件作品,幾乎如上了癮般不可自拔。然而,若說史楚金一開始是將收藏作為一種“炫耀式的消費”,換言之,藉由以藝術品裝飾居家來炫耀自己的品味、財富和階級。他很快不再只為自己收藏,而是為俄國大眾、為建立一座呈現現代繪畫演變史的美術館而收藏,尤其在經歷兒子和妻子相繼過世等一連串悲劇之後。這是為什麼他幾乎同步地吸收了這些走在浪頭上的藝術家的新穎觀念,並且努力收藏了一批不符合自己品味(例如裸女畫像),甚至不瞭解、難以忍受的作品(如立體派繪畫),並自1908年起每星期日將莫斯科宅邸——邱比茨庫宮向俄羅斯藝術家、學生和知識分子開放,還親自導覽,熱切介紹和捍衛法國前衛繪畫,從而激發莫斯科年輕藝術家創造了 “至上主義”(suprematism)”和“構成主義”(constructivism)等潮流。這次展覽同時展出岡察諾娃、馬列維奇、波波娃、塔特林等受史楚金收藏影響的二十世紀初俄國先鋒派藝術家作品 。

史楚金支持前衛繪畫,尤其和馬蒂斯相濡以沫的關係蔚為藝術史上的一段傳奇。其中一個膾炙人口的故事是,史楚金買下馬蒂斯一張畫,因為畫面主要色調藍色很適合他想裝飾的那面牆。然而馬蒂斯拿了這張畫參加巴黎沙龍展,覺得應該用紅色而非藍色,因此把整張畫改成了紅色。當史楚金在莫斯科收到這張畫時,沒有做任何表示,馬蒂斯後來說道,“這是我最理想的藝術贊助人。” 在路易威登基金會,這張《紅色房間》顯眼地掛在馬蒂斯的個人展廳中。

1914年,俄國革命爆發,史楚金的家產和收藏遭沒收,並於1918年流亡海外,1922年起定居巴黎,自此未曾再見到這批收藏,也從未重新開始藝術收藏。1936年,史楚金逝世於巴黎,享年81歲。

“現代藝術經典圖像。史楚金收藏”展,展期至2017年2月20日止。另外,2017年2月預訂舉辦一項國際研討會,主題是“大收藏家在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現當代藝術建構中的角色”。

路易威登基金会“现代艺术经典图像”展,向现代艺术伯乐史楚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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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藝術網:記者會席間,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館館長直言若沒有史楚金,現代藝術史將改寫您作為現代藝術史家,尤其是畢卡索和馬諦斯專家,請問您怎麼看?

Anne Baldassari:的確如此,儘管這個說法過於簡單化;事實比想像的複雜得多。史楚金對現代藝術史的發展扮演了重要角色, 但不是隻有他一人,還有里歐.史坦(Leo Stein)及其他在法國的收藏家。我們應該說,是這些收藏家“聯手”改變了藝術史的走向。首先是里歐.史坦,他收藏畢卡索和馬諦斯的畫,以明確的行動支持他們,正是因為他對這些畫家的龐大興趣讓沃拉(Vollard)丶伯恩罕(Bernheim)丶康維勒(Kahnweiler)等畫商開始注意他們。1909年伯恩罕和馬諦斯簽了合約, 1912年畢卡索和康維勒簽約,就此改變了他們的生活,讓他們能夠自由創作丶過體面的生活;當時這些畫家都相當窮困潦倒。因此,首先是里歐.史坦,史楚金則於數年後循著史坦所開闢的道路前進,更進一步地提升了畫商對馬諦斯和畢卡索的興趣,因為能賣掉他們的畫。史楚金是在這個意義上, 進入並改變了藝術史的軌跡。他通過收藏,讓馬諦斯和畢卡索得以靠賣畫維生,有更理想的工作環境,可以創作大尺幅的畫作,完全改變了他們對自身繪畫的構想。

雅昌藝術網:當時的現代藝術市場情況如何?這些畫家的畫貴嗎?畫價對史楚金是否構成問題?

Anne Baldassari:完全沒有;史楚金非常富有,而他買的畫並不貴。當時現代藝術還沒有市場,現代藝術市場建立於1914年,而史楚金1914年已經完成收藏。現代藝術市場的成形始於“熊皮協會”舉行的拍賣──該協會由一群藝術愛好者組成,他們共同籌資購買年輕藝術家的作品,包括畢卡索丶馬諦斯,並且從一開始就決定將收藏全部賣掉。1914年拍賣時,畢卡索一幅大畫《賣藝人家》(1905),現存於華盛頓國家美術館的這張畫以1908年買進時的十倍價格賣出;換言之,畢卡索的行情從1908到1914年短短六年間漲了十倍。從歷史上來說,是這場拍賣奠立了現代藝術的市場,而史楚金買畫則在1914年之前,還在現代藝術發軔萌芽的時期,就連印象派的畫價格都很低。當然對這些窮藝術家來說是一筆可觀的數目,但就作品本身來看,畫價相當便宜。我最近對史楚金收藏做了估價──這件事,我尚未透露給任何其他記者 ──儘管沒有所有畫作當時的價格, 但我們做了很多研究,開始有一個整體的看法,我們估算史楚金這批收藏當時花了約一百萬法郎金幣,換算成今天的歐元大概是1.5-2千萬歐元。275張梵谷丶莫內丶畢卡索丶馬諦斯丶高更等藝術家的傑作才花了不到2千萬歐元,這在今天只能買一小張畢卡索!所以當時這些畫都很便宜。史楚金習慣說,當一張畫很好時,它是不貴的。因為在他的觀念裡,一張好畫必然是反常丶具原創性丶不墨守成規的,因此不會貴。當時市場的主流是在沙龍展出的學院派繪畫,即我們俗稱的“矯飾藝術”(art pompier),現代派繪畫──印象派丶後印象派丶野獸派丶立體派,價格都很低廉。

雅昌藝術網:據說史楚金從未轉賣過收藏?

Anne Baldassari:事實上他至少賣過兩張畫,一張很棒的馬奈《在軟木塞酒吧》,現藏於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館。史楚金收藏的規則是,他會把畫買來陳列在家中,但如果實在無法忍受就會退還給畫家或畫商。我差點也展馬奈這張畫,因為我們看到史楚金品味的底線,馬奈這張傑作非常具現代感,畫面人物的形貌因動作而顯得模糊,超出了史楚金所能忍受的範圍,他立即把畫賣給另一位收藏家──伊凡.莫羅佐夫的兄弟米凱爾(Mikhail Morozov)。他另外也賣了一張波納爾的畫,但到底是哪張畫,還有賣給誰,我們至今無從得知。一般而言,史楚金對藝術家很忠誠,我在展覽呈現他積累了許多不同風格的作品,反映了他品味的轉變,以及他如何慢慢地發展他的品味。這是為何我把第三個展廳營造成一座教堂,藉此見證他品味上的折衷主義,他一方面朝畢卡索丶維亞爾(Edouard Vuillard) 丶納比畫派推進, 同時也買前拉斐爾派丶象徵主義的風景畫。我們感覺到他初期的品味呈兩極化,但他慢慢地找到了自己的路。他收藏的作品多半與他的品味背道而馳,但會讓他感動丶讓他發生轉變丶讓他擔憂,必須能夠讓他通往他方。他不斷與自己對抗,不斷打開自己的視野,不斷將自己的心理界線推的更遠。

雅昌藝術網:展覽標題是“現代藝術經典圖像”,但第一間展廳卻展出一幅中國肖像畫,請問此舉在策展上有何特殊用意?

Anne Baldassari:“現代藝術經典圖像” 是一個開放的標題,一方面指史楚金收藏,同時也指俄國前衛藝術。史楚金收藏是此展的重要核心,展覽還包括其他部分。當我們針對史楚金蒐藏做研究時,發現了他的亞洲藝術收藏,包括好幾幅中國繪畫丶韓國繪畫,還有一尊中國銅佛,我們也找到他的非洲和大洋洲藝術收藏,這些是史楚金收藏的另一個方向。史楚金的亞洲藝術收藏目前存放在莫斯科東方藝術博物館。這張供後代子孫祭祀敬拜的祖先畫像,是他陳列於家中最久的亞洲藝術品。他經歷了一連串的家庭悲劇:兩位兒子自殺,妻子悲傷過度而死,弟弟也自殺,他將這張畫掛在牆上是為了紀念死去的家人 ,在情感上對他意義重大。另一方面,德朗的作品《騎士X》(1912-1914)以及1916年他請克羅恩(Christiqn Cornelius Krohn)為他畫的肖像,和這幅祖先畫像的構圖很相近。史楚金曾經將這三張畫並排陳列,我們感覺到他以同樣方式看待這三幅肖像。這為我們進入史楚金世界提供了其中一把鑰匙。

雅昌藝術網:冬宮博物館館長提到展覽雖然遇到很多阻力,但仍舊成功了。請問到底有哪些阻力?這次展覽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Anne Baldassari:都是一些我們習慣會遇到的阻力,例如缺乏文獻,還有俄國博物館有自己做展覽的方式。俄國剛脫離長期的孤立主義,因此參與一項大規模的國際合作計畫丶彙集所有人的資源丶交換意見,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新的嘗試,必然產生機構丶個人丶政府等各個層面的阻力,但我們最終成功地組織了這項展覽。連俄國人自己都是半世紀以來首次看到史楚金收藏重聚在一起,這是一個歷史性事件。這項展覽試圖重現史楚金收藏的特殊性丶原創性,符合史楚金的藝術觀丶收藏曆程,揭開了一整段時期的多重歷史──史楚金丶俄國丶法國丶當代藝術的歷史。我們走出傳奇,進入歷史 。這點很重要,因為傳奇有時是神話,有時是謊言丶是否認,當我們從傳奇走到有根有據的歷史時,才能從智識上產生了解和認同。

雅昌藝術網:您也特別向龐畢度中心和紐約現代美術館借來史楚金最後買的兩張馬諦斯。

Anne Baldassari:1914年,史楚金去義大利度假時經過巴黎,和往常一樣去了馬諦斯畫室參觀並買下這兩張畫,但因戰爭之故,這兩張畫從未抵達莫斯科。我們從這兩張畫看到馬諦斯正展開一場新的美學革命。他受到畢卡索的影響,不再那麼東方主義丶那麼裝飾性,也不那麼關注色彩,他的畫風變得更加立體派。例如紐約MOMA收藏的《高腳椅上的女人》幾乎一種單色調的灰色,非常當代,看起來像1950年代的美國繪畫。龐畢度中心的《室內與金魚缸》在構圖上則是立體派風格。這代表史楚金儘管喜歡東方主義丶裝飾性的馬諦斯,但已經準備好跟隨他的演變,並參與協助馬諦斯走這條不那麼美丶不那麼討人喜歡的新路。我們看到史楚金對自己收藏的藝術家非常忠誠。他和史坦幾乎是唯一買畢卡索立體派作品的人,其他人都討厭立體派,覺得這些畫很醜,簡直可怕極了,但他卻買這些作品。

雅昌藝術網:為什麼史楚金自從移居巴黎後,反而中止了收藏,也與馬諦斯斷絕來往?

Anne Baldassari:史楚金1918年末離開俄國,首先去了德國和第二任妻子會合,之後輾轉瑞士,1922年起定居法國。事實上,史楚金的收藏已於1913年底完成,當時已經有225件作品。他於12月20日出版了收藏目錄。1914年他仍繼續買,一方面是他無法剋制自己,收藏對他來說是一種癮,同時也因為他與俄國年輕畫家之間有許多討論,這些前衛畫家想看馬諦斯丶尤其畢卡索的作品,因此他繼續又買了很多畢卡索丶幾張德朗,主要是立體派,直到1914年夏天戰爭爆發。他繼續買作品只是增加收藏規模而已,但他已經將收藏志業拋諸腦後,他也將收藏捐給了莫斯科市政府。他來到法國後,還是很有錢──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富有,因為1914年他娶了第二任妻子時早已決定離開俄國,在戰爭爆發前賣掉了工廠,並把財富全部移到瑞典。史楚金在巴黎開啟的是一個嶄新的人生, 我認為他想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家人身上。他先前有兩個兒子自殺丶弟弟也自殺,妻子因悲傷而死,史楚金認為自己的人生徹底失敗,他是一個糟糕的父親丶糟糕的丈夫,他對這一切充滿罪惡感。他在妻子死後瘋狂地買畫。收藏是他經歷這一連串打擊之後的唯一救贖。因此,當他完成收藏,並且有幸再度戀愛丶且結了婚時,決定把心力放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我認為這是他為什麼停止收藏的原因。他對和馬諦斯丶其他畫家或畫商往來不再感興趣,因為藝術不再是他的世界。另一方面,當時馬諦斯似乎又回覆到了在畫架上作畫,描繪美麗的裸女或棕櫚樹,而不是在史楚金先前所捍衛丶所認同的那位創作內容大膽丶尺幅巨大的《舞蹈》丶《音樂》的馬諦斯。總之,史楚金收藏的慾望已經熄滅。

雅昌藝術網:相較於奧賽美術館丶龐畢度中心或畢卡索所收藏同樣藝術家的作品,史楚金的收藏有什麼特點?

Anne Baldassari:每個收藏都有其個別的歷史和特殊性,例如奧賽美術館收藏和許多捐贈人有關,畢卡索美術館收藏來自畢卡索本人。史楚金收藏有意思的地方,在於它體現了一位與這些畫家同時代的人的眼光;一位在東西方之間經營布料買賣的富有商人,經常旅行,對非洲丶遠東感興趣。他到中國和印度購買布料,回到俄國針對當地品味調整圖案,他可說是第一個將遠東布料圖案引進歐洲文化當中。史楚金的收藏反映了二十世紀初世界正在歷經的轉變,正在形成的一種多元文化性,當時的歐洲正隨著對遠東丶中東丶非洲等新大陸的發現,改變了其座標和文化參照系。史楚金從工業化的莫斯科來到巴黎買畫,通過印象派看到日本文化,通過畢卡索看到非洲藝術,通過高更看到大洋洲風情,這時他的收藏令人激動之處,也是我們在奧塞美術館或畢卡索美術館所看不到的。以史楚金的故事作為敘述的脈絡,很能引起觀眾的共鳴;除了繪畫的歷史之外,我們可以看到史楚金獨特的藝術觀和人格特質。他的收藏與他的品味背道而馳,他在一個未知的領域冒險,他有時很有勇氣,有時卻又懦弱(例如他請人把馬諦斯《音樂》中吹笛手裸露的陽具改掉),他有時前衛,有時後衛,人生本來就是如此錯綜複雜,這也是史楚金收藏之所以迷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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