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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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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採訪過一個深山裡的護林員和他溝通有些吃力送他們下山的時候護林員突然抓住他的手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很急切地說“我上次空手抓住了一條毒蛇呢！”
這樣的孤獨感
我在阿拉馬力邊防連聽說過
這是駐守在卡拉喬克山下
中國和哈薩克斯坦邊境的部隊
連隊的老指導員臧趕伏這樣描述過：
“有戰士長期在沒有人煙的地方執勤
很少與人交流
很多人都忘了該怎麼交流了”
“執勤回來的戰士
在院子裡看螞蟻上樹看了好幾個小時”
1962年8月
阿拉馬力邊防站首任站長高立業
帶領10名公安戰士
牽著借來的三峰駱駝
揹著一口鍋、兩把鐵鍬
和一些簡單的行李來到了卡拉喬克山下
在荒無人煙的雪山深處
他們無房住、無路走、無水喝
在四面環山的向陽坡上
挖地窩、搭帳篷、建營房
阿拉馬力邊防連資料圖
第一代守防官兵就在這荒山野嶺、大山深處
紮下了根、安下了家
這是阿拉馬力邊防連現在的連史館，創業兩個字異常醒目
1963年，這個山溝裡的部隊誕生了一首歌
《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
唱遍大江南北
“祖國要我守邊卡
扛起鋼槍我就走
打起揹包就出發”
歌詞簡潔有力
這其中有一種孤獨感
又有一種衝破孤獨的信念
連隊第16任指導員臧趕伏
1993年入伍後就到了阿拉馬力邊防連
擔任維語翻譯
他說，當時連隊有一個人力發電機
無法保證長明電
一停電戰士們就大眼瞪小眼
什麼廣播、電視都是夢想
似乎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對話和語言成了一種奢侈品
一種鋪天蓋地的孤獨感壓下來
2000年11月15日
連隊結束了38年沒有長明電的歷史
來電後，他問戰士們有什麼想要的
戰士們說：
“去山下租一堆錄像帶
讓我們看個夠！”
霍爾果斯河河源是我國曾經丟失的地方
有二百六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於2004年重新劃歸國家管理
2005年我國正式組織人員進駐執勤
每年5月到10月
連隊都會抽調官兵進駐河源地區巡邏執勤
每次都在100天以上
氣候惡劣、交通不便、信息閉塞、補給困難
所有的補給都靠人扛馬馱
碰到道路被泥石流或洪水阻斷
只能靠野蘑菇和蒲公英充飢
好多戰士因長期缺少蔬菜而指甲凹陷、皮膚乾裂
執勤回來的戰士經常很久不說話
身體上的苦尚可以忍耐
那種孤孤獨感卻不易化解
因為太難熬
臧趕伏談的女朋友都不要他了
這一度讓他很苦惱
他決定想辦法化解這種孤獨
他要求戰士們出完操到山下撿一塊石頭回來
在對面山坡上擺出“樂守邊關”四個大字
這樣每天起床看到的第一個字是“樂”
為了使每個字視覺中大小一致
他和連長用對講機指揮測距
現在看到的這四個字
“樂”字高度是18米
“關”字的高度則是72米
在視覺中大小一致
後來，他的愛人又回來了
2008年，他們用馬馱石頭
在另一邊攜刻了“書寫軍魂”四個字
除了心理上的孤獨
還有腸胃的孤獨
八十年代的邊防連食物供給非常短缺
尤其是蔬菜和豆製品
戰士們缺乏營養
超過八成的官兵會浮腫
為了讓戰士們吃上豆腐
1986年秋天
炊事班長章福海從陝西老家探親返回
卻歷經4次轉車和32公里的山路跋涉
扛回了一盤50釐米大小的小石磨
這盤小石磨
結束了連隊官兵喝不上豆漿
吃不上豆腐的歷史
官兵稱章福海為“豆腐班長”
章福海帶回來的石磨
臧趕伏說：
“邊防的路都走過了
以後你什麼路都能走
邊防的苦都吃過了
以後你什麼苦都能吃”
已經轉業到地方的老指導員臧趕伏
登木拉特·木哈江是今年剛畢業的排長
分到阿拉馬力邊防連剛過三個月
他說，剛來的時候特別孤獨
四面都是山
出去一趟很難
而獲得歸屬感的過程
就是一個化解孤獨的過程
排長登木拉特·木哈江
現在，他說他很喜歡這裡
每一塊石頭都有故事
每一個戰士都值得用心去了解
孤獨是什麼？
有人說
孤獨就是人山人海沒有你
也有人說
孤獨就是大山大海只有你
對於這裡的戰士
孤獨是永遠存在的
因為它遙遠
因為它貧瘠
因為它不為人知
在這樣的地方他們學會了“樂守邊關”
學會了與孤獨相處
在與戰友的相互扶持和堅守職責中化解孤獨
家屬來隊
軍旅作家李炳天在《渴望陌生》裡這樣描述：
“駐守在西北雪域高原邊防哨所的衛士們
他們渴望見到陌生
哪怕是一片陌生的樹葉和一塊陌生的石頭”
是啊，他們渴望陌生
渴望遇見一些陌生的東西
渴望和外面的人說話
周濤在《朝拜你，我的神山聖海》寫道：
每一次打開的思念
都是漫漫長夜
在阿拉馬力邊防連
這是一種可以被人知道的孤獨
然而在萬里邊防線上
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孤獨
在更高的高原
在更深的山林
在更遙遠的海島
他們獨孤地堅守著
希望更多的人能知道他們
瞭解他們的生活
傾聽他們的心聲
足矣！
這是中央網信辦和軍委政治工作部聯合組織的
“走進熱血邊關”網絡媒體國防行活動
西線的最後一站
走進熱血邊關
關心他們，瞭解他們
在必要的時候
成為他們
攝影 | 哨位君 阿拉馬力邊防連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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