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諾蘭導演的超神之路，以及他的燒腦電影，你瞭解嗎？
網評全球十大高智商電影中，英國著名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的電影就佔了兩部。非線性環形敘事結構、將時間徹底敲碎、打亂再粘貼在一起的交叉剪輯、佈局、設套、伏筆、雙關、暗示、隱喻。大多數諾蘭的作品都有一種偵探人格的氣質。觀看諾蘭的電影，觀眾必須化身為一名偵探去搜集片子中的線索，費腦子去推理、組合，這樣才能撥開層層迷霧，最終獲得謎底揭開、恍然大悟的快感。下面，讓我們追隨諾蘭的腳步，看一看他到底神在哪裡？
克里斯托弗·諾蘭
從第一部微電影《蟻蛉》開始，然後是電影處女作《追隨》，再到《記憶碎片》、《致命魔術》、《盜夢空間》等等，諾蘭通過對自己影像風格近乎執拗的堅守，成功地將自己的電影打造成了“皇帝的新衣”。在對“諾神”的全球膜拜中，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看不懂而不喜歡他的電影。有人說，一個藝術家的處女作往往就是他的代表作。在諾蘭的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電影《追隨》中，他首次呈現了他那標誌性的非線性環形敘事結構。他使用了倒敘的電影敘事語言，然後又在倒敘的基礎上把自然時間徹底敲碎，讓事件以一個一個分裂的片段呈現出來，觀眾需要自己在腦海裡推導出一個整體。
電影講述了一個替罪羊的故事。如果仔細分析這部電影，我們會發現，每一個場景都是故事發展的主幹線索，每場戲之間都有大段的留白，主要角色只有3人，人物角色分佈不均，故事的時間跨度也比較大。平鋪直敘下來，劇情恐怕會顯得單薄而且脫節。諾蘭把故事場景交錯平行排列後，不僅製造了更大的懸念，也使電影獲得了不可思議的長度和橫向厚度。幾個段落的互相填補又巧妙地消除了大量留白造成的脫節感，使電影呈現出完美的劇情張力。
諾蘭在拍攝這部處女作時只有6000美元的拍攝經費，創作團隊都是兼職人員，只能利用週末斷斷續續地拍攝，拍了一年才完成。因為沒有足夠的製作經費呈現其他內容，只能想辦法讓觀眾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敘事技巧上。如果說拍攝《追隨》採用非線性環形敘事結構是出於經費不足的不得已而為之，那麼到拍攝《記憶碎片》的時候，諾蘭將這種獨特的個人風格發揮到了極致。
影片講述保險調查員萊納的妻子在衛生間被殺後，警方草草結案，他只能自己追兇。因為在搏鬥中頭部受傷，他只能保持最近10分鐘的記憶。在與失憶的艱難對抗中，萊納不顧一切查找兇手。諾蘭用極端的倒敘在電影開頭就揭示了結局。他殺死了利用他的失憶誘騙他殺人的黑警察特德，然後影片分兩條線進行敘述,一條是黑白畫面的正敘,另一條是彩色畫面的倒敘。諾蘭後來解釋，這種結構是為了讓觀眾也體驗短暫失憶。精妙的非線性敘事結構讓《記憶碎片》同時獲得了第74屆奧斯卡和第59屆金球獎最佳原創劇本提名。
或許是受到奧斯卡獎提名的鼓勵，此後諾蘭對這種風格的應用一發不可收。《致命魔術》就是一部在敘事層面上覆雜到無以復加地步的電影。影片裡充斥著密密麻麻的伏筆、暗示與雙關，幾乎每一句臺詞都在暗示著下一步的劇情。而《盜夢空間》讓觀眾陷入夢的四個層次，在他環環相扣、層層套疊的複雜結構中暈頭轉向。《星際穿越》臨近收官，觀眾才發現又一次渾然不覺地走進了諾蘭首尾相接又相望的故事怪圈之中。
諾蘭電影的長處在於，他能把深刻的哲學探討與嚴密而繁複的邏輯思維結合在一起，在遊刃有餘地操縱敘事結構的同時，將他對世界的看法和對人性的思考注入電影，這使得他的影片在人性內涵的把握上總能高人一籌。他初涉影壇的習作《蟻蛉》就能體現出這一特點。故事講述一個男人在房間裡捕捉蟲子，他四處尋找拍打，終於在拍死蟲子時才發現那是自己的小號版，而身後另一個放大的自己也拿著鞋底準備拍下來。短短三分鐘，講述了一個無限循環概念。你不停地追打蟻蛉，其實蟻蛉就是你自己。你在追打蟻蛉，你的背後還有一個你在追打你。
詭異的影像和套疊式情節促使人深思，諾蘭到底想傳遞什麼思想。你可以理解為他在試圖闡釋“存在與意識”這一人類永恆的話題。這種主題式探討不斷地出現在諾蘭以後的電影中。在《追隨》中，諾蘭用比爾的遭遇意味深長地告訴我們：你以為你在尾隨窺探別人的生活，但在別人的世界裡，你不過是顆棋子，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這是不是和《蟻蛉》的意象很相似？在《記憶碎片》中，萊納因為不願意面對自己殺妻的罪行，於是選擇讓自己的記憶留在起點，不斷重複追兇的過程。當個人無力對抗這令人絕望的真實世界時，他就用意識創造出一個虛幻的自我來代替真實的自我，獲得生存下去的勇氣。
《致命魔術》中的安吉爾迷戀魔術已成瘋魔，儘管柯特早就指出波頓的移形換影魔術唯一的方法就是替身，但他堅持認為沒那麼簡單，一定要創造出不用替身的真正的移形換影魔術。與其說他為報殺妻之仇而追尋波頓魔術的真相，不如說他是為了成就自己最偉大的魔術師之夢而拒絕相信真相。“現實既殘酷又悲慘……你並不真的想知道真相，你心甘情願地被矇騙。”影片結尾這句話道出了安吉爾的真實心理，他為慾望迷失了自己，到連本體都丟棄了的程度，只留下複製品，意識存活人間。
最後，不得不提到的是諾蘭的高智商。諾蘭的電影一向有“燒腦”、“神作”的美譽，除了非線性敘事讓你找不著北之外，他還喜歡在電影中設置大量的伏筆、隱喻、暗示，表現出非凡的邏輯思維。《致命魔術》在這方面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諾蘭把這部電影整體佈局為一個魔術，絕對不能劇透，因為一旦知道謎底，影片中所有的玄虛就都被化解了。就像魔術，雲山霧罩的只是障眼法，背後的實情其實簡單明瞭。但在你不知情的時候，看這部電影你必須睜大眼睛觀察每一個鏡頭，琢磨每一句臺詞，最後方能抽絲剝繭，揭開謎底。
分析到這裡，我決定說真話了：如果不看劇情介紹，第一遍我根本看不懂諾蘭的電影。對諾蘭電影的觀影體驗也是不大愉快的，碎片式的結構、反反覆覆嵌套式的情節、單音節的旋律緊張的音樂，人物神經兮兮的神情舉止，大量鏡頭的暗示，很容易讓你代入一個精神病人的內心世界。諾蘭確實很高明，他用獨特的電影語言抓住你，讓你和主人公一起無助，一起痛苦。使你在觀看一段後就忍不住想逃離開透透氣。
我看諾蘭的電影也是碎片式的，看看停停，全部看完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而且看完電影后，你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人生產生一種無力感，內心充滿了絕望。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感受，對諾蘭的電影一向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許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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