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背後的思維與現實博弈

中美貿易戰背後的思維與現實博弈

中美貿易戰歷經幾輪談判,發展到今天,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現在態勢是,中方一再表示不怕打,但希望以打促談,而美方意圖感覺仍然讓人看不懂,不明朗,不知道美國總統特朗普最後底牌是什麼?

中美貿易戰也讓中國國民認識到了兩國在綜合國力,尤其是科技實力等方面的差距。悲觀者有之,憤怒者有之,也有人把此次貿易戰歸結到特朗普個人不靠譜。

其實,對中美貿易戰,要分幾方面看。

第一,這是中國向經濟大國發展必然要經歷的成人禮,因為中國發展到一定規模和階段後,美國才出手,之前日本在發展不同階段,也遭受過同樣待遇。

第二,貿易戰固然會給中國經濟帶來損失更大些,但現在只能穩住陣腳,加大改革開放力度,以發展來換取實力增強,這是擺脫貿易戰的根本之道。

第三,中國還要清醒認識到,這次貿易戰暴露出的中美差距,凸顯出中國當下在科技創新方面的一些問題,尤其是社會文化、社會民眾思維方面存在的問題,這些問題得到解決,中國科技創新才能真正發展起來。

第一條不用過分解釋,是因為中國的發展已經引起美國的警惕,擔心中國會影響美國的國家利益。美國政府反覆提及的“中國製造2025”,目前來說更多是行業指導和規劃,遠不是成果。但是,美國把這當真了,這裡面肯定有阻止中國產業升級影響美國發展因素,這和美國當年對日本的各種防範差不多。

中國發展不是在真空中,中國的發展也必然會引起其他國家不同角度解讀,更何況美國作為世界上超強國家,它的心態更為複雜。隨著中國經濟、科技等領域的創新發展,曾是世界獨大的美國開始警惕和採取措施是必然的,而且美國這樣幹也不是第一次。

第二條,任何問題的解決都要面對現實。此次中美貿易戰是美國挑起的,不管美方理由如何,它是有底氣才敢主動挑釁。面對中美貿易戰,中國躲不過去,只能從解決問題角度去想辦法。而且,從特朗普商人性格,美國國家文化特點考慮,最終他們想要的還是利益。尤其是特朗普商人出身的特點,決定他是想通過“極限施壓”,來為美國獲取最大利益。

因此,筆者對中美貿易戰最終能解決是樂觀的,但是對過程則抱謹慎樂觀,一來特朗普一生商戰無數,善於博弈;二來美國國內利益集團的多元化,也決定了特朗普不可能輕易鬆口。

但是,解決中美貿易戰問題根本之道,在於中國內部的改革開放。內政上,繼續改革,推動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進一步簡政放權,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使中國經濟繼續向市場化發展,最終實現中國經濟結構發展轉型,實現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對外要進一步擴大開放,以開放倒逼內部改革;進一步對外開放還有一層意思,就是降低對任何一個國家的貿易依賴,這對國家的發展從戰略上看是有利的。此次貿易戰中方被動局面與之也是有關係的。

第三條,筆者認為,要正視此次貿易戰中反映出來的中國科技創新問題。為何中國在中興事件上答應美方的一系列要求,還是因為芯片需從美國進口,沒有芯片,中興將進入“休克”狀態。最近,很多國內民族企業紛紛表示,要投入巨資研發芯片。大家其實沒有意識到或者去反思,芯片之痛背後的真問題是什麼?僅僅是中國造不出芯片這麼簡單嗎?筆者認為,是中美兩國在自主創新思維能力方面的差異,導致了中美兩國在自主創新領域的差距。

著名華裔美國社會學家謝宇在《美國科學落後了嗎》指出,科學作為一種社會制度,有三個特徵:普遍主義、重視創新、致力於增進公眾福利,他說美國文化與這三個特徵相契合。他還分析道,美國這種有利於科學創新的文化是美國最大的財富,而不是錢或者人。也正因為如此,美國才會有“從0到1”的創新,才會有馬斯克火箭搭著汽車去太空的創新,才會有扎克伯格創辦的社交網絡創新等等。而且,美國的很多創新,往往都是帶著利他價值觀去創新,這樣的創新發展出來後,自然會引領新的行業發展。

而中國的創新是什麼呢?中國的創新不是“從0到1”,而是“從1到N”,即複製仿造能力。深圳華強北現在有句話,只要有圖紙,華強北三天時間就可以把產品製造出來,遠高於世界速度。可是,關鍵是這個圖紙怎麼畫出來,這是中國目前的軟肋。中國為何沒有創新的思維呢?問題就在於中國目前的社會文化環境存在問題。

要重視產權保護,要鼓勵創新,鼓勵企業靠科技含量取勝和獲得高利潤,而不是單純靠國家扶持和市場規模。前一陣中國互聯網環境中,中國網民對聯想與華為兩個企業,在技術研發上持不同態度及當下處境分析,充分證明了企業自主創新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中國做好自己事情,是解決此次貿易戰的根本之道。但是,還是要說一下,美國此次發動貿易戰,短期看收益肯定更大,但長期看,用前白宮秘書、曾負責每週召開貿易會議,幫助觀點各異的官員協調政策的羅布·波特(Rob Porter)的話:“中方喜歡姆努欽,因為他意識到了行政當局其他官員不願承認的事實——關稅威脅將我們置於盒子中,而走出盒子的唯一辦法就是談判達成可接受的交易。”美國此舉會將自己在全球化大潮中,把自己裹在“盒子”裡,失去與全球化共舞發展的良機。

(作者任職於南京大學哲學系馬克思主義社會理論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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