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人在廣東,突然想起淄博家鄉的方言……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家鄉方言好土啊,聲調、語氣、文白異讀。所以我幾乎很少講家鄉話。

在外面遊蕩的時候,喜歡融入到當地的語言中,尤其是那些好聽的方言體系,譬如粵語。

當年我初到廣州工作,住在廣州最大的出租車公司旁邊,那種車體塗裝成黃色的廣駿出租車。他們的口號很好玩,叫做“我們是黃的”。我一般早晨會在路邊叫一輛廣駿出租車去體育西路上班。十多年前普通話在廣州很不普及,不像現在廣州人的“煲冬瓜”已經切換自如,甚至連香港講普通話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一上車,就會跟司機用粵語講出目的地。

高青人在广东,突然想起淄博家乡的方言……

有次週末晚上我叫了一輛車去酒吧跟朋友匯合,跟師傅說:唔該,去某某狗吧!結果師傅狂笑不止,教育我說酒吧的酒的發音不同於數字九。我臉皮厚,不以為意,現學現賣,當場就記住了。

其實最開始學廣東話是怕買東西被當外地人宰割,所以去菜市場來來回回就學會了那幾句:呢個幾錢啊?平哋啦?果個牛腩點整嘎?新唔新鮮?

粵語是古漢語的活化石,有很多用法和字詞都保留著古早味。有一些跟我們家鄉的方言,有相近之處。比如說:吃喝的喝,我們方言也叫:哈。

高青人在广东,突然想起淄博家乡的方言……

高青方言屬於北方話,漢藏語系的漢語語族。有一些方言,現在想來,倒頗為可愛,而有一些在曹雪芹的《紅樓夢》裡則隨處可見,譬如:“吃絮了”的絮,意思是膩了、煩了,我們方言也用這個字,不過讀音是陽平(二聲);還有一句“省得到了跟前兒扎煞手”,扎煞是個動詞也用作形容詞,意思是張開、攤開的意思,扎煞手就是攤手;還有常出現的“小廝”,指的是未婚的年輕男子,多被派來使喚做些體力活兒的年輕人。

我們老家會把螞蟻叫做“米羊”,形容植物生長茂盛葳蕤叫做“枝生”(生字讀輕聲),植物枯萎的樣子被稱為“葉嫣”,氣球被稱為“洋茄子”,“坐窩”指的是“原來”,“夜來後晌”是“昨天晚上”。麵條煮久了黏在一起,我們叫“糗”。

還有一些形容詞帶著濃烈的既視感和情緒,譬如形容紅,我們叫“彤紅”、黑色不是烏黑則是“哄黑”或者“黢黑”,白色則被開心地稱為“俏白”。

還有一些動詞也能看出過程,比如修理,我們叫紮裹。迷失方向,則是“掉向”。笑,則是“歡氣”。

高青人在广东,突然想起淄博家乡的方言……

一些影視作品裡,偶爾會用到北方的方言。《臥虎藏龍》最適合講一些口語化的方言,其中有一幕,是玉嬌龍和俞秀蓮初見面,在貝勒府的書房裡。玉嬌龍答領俞秀蓮過來休息的管事得祿的話,有一句是:“我是府上今兒的客”,其實這個客的讀音不應該讀做ke而是kei。一直在腦海裡回放配了正確讀音的畫面,總覺得,那樣讀出來的臺詞才真是古香古色又接著地氣。

離開家久了,聽得看的多了,反而兜兜轉轉在一些場合看到了方言,反而覺得好熟悉好親切了,有些雖然粗鄙,但聽聽看看說說還是很有意趣的。不過現在說方言的人越來越少了,也許某一天大家都不再用方言甚至口語化也會漸漸消失。

一想到每個人的嘴裡都像帶著一臺打字機,忍不住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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