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母亲:给我炸好一盆油饼后,半夜她跟陌生男人出了门

逃跑的母亲:给我炸好一盆油饼后,半夜她跟陌生男人出了门

姑娘喜欢栓子,执意要嫁给她,但前提是,他得扔了那条狗。

出了镇子往东走四十余里地,便能看见一整片半圆形的郁郁葱葱的林子,于家堡就坐落在山群的里面,乍一看上去,这个小村落就像一个大白瓷碗里放着的一个枣,带着些得天独厚的庇佑。

栓子此刻没有一点睡意,自从母亲跟人走了以后,他就从偏房搬到了父母结婚时砌起的大炕上睡觉。但他总睡不安稳,一闭上眼睛他就想起母亲走那天的情形,那天的母亲前所未有的温柔,即使他用弹弓打碎了隔壁家的玻璃,母亲也没有发火,反而炸了他顶喜欢吃的油饼。

栓子最喜欢看母亲摊油饼。

母亲把放在灶台的盆里的面团抹了油,让面团看起来亮晶晶的。

母亲揪下一块剂子,在面板上揉揉,而后用擀面杖推成一个饼,接着便下了锅。

面饼在油里面膨胀开,闻起来很香,于是栓子就拿自己的脏手拎起一个,大口地嚼了起来。

尽管油饼烫得他吱哇乱叫,他仍旧追问着母亲说:“妈,你这回咋舍得放这么些花生油?”

母亲在平日里很吝啬的,一两油恨不得用上一个月的光景,因此逼得栓子成了个偷油的小耗子。只要母亲让他看着锅,他就毫不留情地舀进两大勺油,常逼得母亲骂他,“跟你爹一样是个讨债鬼。”

每当这时,栓子就问母亲说:“我爹还回来不?”

栓子这么一问,母亲便不骂他了,只是叹口气说:“回来,回来,快洗手吃饭吧。”

栓子一边想着,一边抓油饼往肚子里塞,一直等他吃不下了,母亲的手还没停,油饼也在盆里水涨船高起来。

“妈,你快别弄了,我吃不了了。”

栓子说着,还不忘拿了几个油饼放进盘子里,然后把另外的盘子倒扣上去。

“吃得了,你吃得了。”

母亲的声音略微有些哭腔,不过对于栓子来说,母亲没有过问他要去做什么就是天大的恩赐,因此他胡乱应了一声,就赶紧跑出了门。

栓子把刚炸好的油饼放在青岩石上,然后他手脚灵活地爬上了村长家门口的树,轻声地喊:“琳琳,快出来。”

他喊了没几声,就有个小女孩脆生生地应了,“哎,栓子哥。”

栓子这才抱着树干滑溜下来,他有点心虚地问:“你妈呢?”

“睡觉呢。”

栓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琳琳妈讨厌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给她看到琳琳和自己在一块,免不得又要挨家挨户地宣传自己的小流氓行径。

“呐,吃吧,我妈放可多油。”

琳琳看着栓子红扑扑的脸,噗嗤笑了,然后她就着栓子的手咬了一口油饼,这下栓子的脸更红了。

“你个小流氓!”

琳琳妈拿着笤帚就追出来了,栓子连盘子都塞进琳琳手里,然后拼命地跑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母亲正把那盆晾凉的油饼放进饭橱。栓子殷勤地走过去帮忙,母亲迅速地把头撇到一旁,瓮声瓮气地说:“这些油饼的油多,坏不了,你慢慢吃。”

栓子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同母亲吃了晚饭,就早早被撵去偏房睡了。

栓子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门响,于是睁开了眼蹑手蹑脚地走出门,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头,这是父亲交给他的,他还记得父亲说:“我这一上矿,不知道多长时间再回家,你得保护好你妈。”

只是当栓子看见了那个身影后,彻底傻眼了。

“妈,你上哪去?”

母亲背了个包袱,正和门外的男人拉着手,母亲显然是有些慌,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说:“你快回去睡觉。”

栓子手里的斧头一下子掉在了院子里,把泥土磕出了一个大缝。

“我不叫你走。”栓子直愣愣地盯着母亲的包袱,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他看母亲没反应,就上前拉住母亲的手说:“咱还得等我爹回来呢。”

栓子和那个男人一人拉住母亲的一只手,在月光下,仿佛一明一暗地在用力抢夺着这个女人。

“栓子,妈有自己的日子啊。”

栓子一愣,松开了手,任由母亲被那个男人拖着手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月亮,栓子觉得自己的心就跟隔壁家的玻璃似的,被母亲的泪珠子打了个四分五裂。

栓子妈跟人跑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下栓子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

因为这事,栓子整整五天没有出门,最后还是村长带着琳琳一起才敲开了门。

栓子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消沉,他吃油饼时蹭到了脸上,被阳光一照,整个人看起来亮堂堂的。

“栓子哥,你没事吧?”

栓子摇摇头,手搭在门环上,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似乎一瞬间长大了,村长见状也没好意思把村里的决定说出口,他临时改了话辙说:“栓子,你明天来村支部一趟。”

琳琳跟着村长临走前转头看了栓子一眼,栓子把双手交叉,做出一个翅膀的形象,冲她笑了笑。

这是他们俩之间的暗号,代表着一切都好。

每次被母亲发现她和栓子哥见面后,栓子都会爬到树上看着她比了这个手势才能安心。

栓子第二天一早就进了村支部的门,里面坐着村长和几个长辈,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垂手站在旁边。

“干啥?”

栓子自个儿挑了个椅子坐下了,按理来说这并不礼貌,但也没人要跟个孤儿计较些什么。

“栓子,是这样,你德明叔想种你家的地,一年给你五百块钱,这样你能念书,饭还能去德明家吃。”

村长这话刚落,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连忙点了点头说:“对呢,栓子你放心,你来我家,想吃啥吃啥。”

栓子看了村长一脸满意的表情,把嘴撇了撇说:“村长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念不好书才退学的。”

这话让村长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栓子赶紧捧了一句说:“我哪像人家琳琳,次次得第一。”

看村长脸色好了,他又说:“地是我家的,我自己种,等我爸回来,我们爷俩儿种。”

话说罢,栓子扬长而去,村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德亮,你看这咋办?”

村长看了看男人,大手一挥说:“小孩懂个屁,你种就行了,我晚上把钱给他送去。”

栓子出了村支部没有回家,而是转去了村长家,琳琳正在门口迎着他。

“栓子哥,你没吃饭呢吧?”

琳琳把两个水煮蛋塞进栓子手里,就急匆匆地回了屋子。栓子摸了摸鸡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得,一般烫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门口卧了一只狗,看起来不大,浑身脏兮兮的,白毛都打结了。

“汪汪。”

那狗看见他,有气无力地叫一声。栓子一下慈悲心发作了,将手里的半个鸡蛋塞进狗嘴里,然后满意地拍拍手。

他走进门里,探出头对狗说:“你可别跟着我。”

狗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软趴趴地塌了下去,栓子躺回了炕上,心里盘算着往地里种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掀开了炕席,炕席下压着零零散散的几百块钱,栓子把钱理顺了,分成几份,分别藏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他才走去厨房,从面缸里舀出一瓢面,学着母亲的样子加水,揉成团。

随后栓子把面团切成五份,揉得圆圆的,放进笼屉里开始蒸。

等蒸汽把屋子填得云山雾罩的时候,栓子才用力嗅了嗅,流露出一个笑容。

栓子剥好了一根葱的功夫,村长已经到了门口,这回他没有敲门,而是长驱直入。

他把栓子拉到院子里,拿出了长辈的架势说:“你还是个小孩,别那么犟,我还能害你吗?”

栓子不说话,心里惦记着自己的馒头,随着村长把五百块钱递过来,栓子的脸色才有些变化,他看在琳琳的面子上,又和气地问:“村长叔,你这是啥意思?”

“你德明叔租你家地的钱。”村长把钱掖进栓子的口袋里,趁着傍晚的霞光走了。

等栓子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栓子瞥见还躺在门口的狗子,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抬脚便踢在了狗的肚子上。

虽然最后他收了力,但依旧把狗踢得嗷嗷叫,那声音凄惨得很。

栓子瞅了一眼,就把大门关上了,他走回厨间,从笼屉里拿出一个馒头,馒头像石头似的,硬邦邦的。

栓子用力咬了一口,差点没把牙硌掉,他怒气冲冲地把所有的馒头扔出了墙外,然后似悲伤似愤怒地骂:“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栓子又仰头看天上的月亮,那月亮就像一块黄澄澄的油饼。

他张开了嘴巴,身体向上蹿着,正当他以为自己咬到了油饼的时候,院外的狗叫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栓子又骂了几句,才饿着肚子跑回屋子睡觉。

说来也怪,栓子一进屋,狗叫声就戛然而止了。

栓子不到天明就醒了,他用背篓装上斧头,手里拿着锄头就出门了。

他将一出门,就看见蜷缩在一旁的狗,狗的旁边还有他昨天丢的硬馒头,已经被咬出了个半圆形。

栓子“哗”地笑了,“果然还是狗牙好使。”

狗似乎听懂了栓子的话,欢快地叫了几声。它的毛因着早晨的雾气而湿漉漉的,眼睛则仿佛水洗似的格外透亮。栓子一动身,它就在后面一摇一摆地跟了上去。

“哟,栓子,你这是长尾巴了啊?”

同样是早起干农活的男孩调侃栓子。栓子脸色沉重,却只看了狗一眼,没有多说话。

那狗仿佛是被应允了似的,小跑着,跟栓子的步伐算是持平了。

不多会儿,栓子就到了自家的地头,果不其然,德明一家已经热火朝天地犁地了。

沉默了半年的地已经被翻开了大半,这让栓子双眼通红,仿佛是一群流氓正在剥一个姑娘的衣服似的,因此他大喝了一声说:“别干了!”

狗也和着栓子的话开始狂吠,仿佛给栓子壮胆似的。

但怎么看,也像两个奶娃娃在无事生非,因此旁边干活的人都笑了起来,只有德明和善地走过来问:“栓子,怎么了?”

“谁让你种我家地了?”

德明一听,就愣住了。但他那牙尖嘴利的儿子不干了,在后面喊:“不就是嫌钱少了吗?你大早上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下农人心里都了然了,原来是那无父无母的栓子来讹钱了,于是他们心里的那点同情荡然无存了,只当作一场戏在看。

任凭栓子平日里话再多,但面对这么多鄙夷的目光,他也说不出话了。

“汪汪汪!”狗冲到了栓子面前,对眼前的人挨个地吠了起来,它的声音在田地里荡来荡去,最终撞醒了栓子。

栓子从裤兜里掏出了那五百块钱,扔在了地上 嘴里嚷着说:“谁要你的臭钱!”

德明先伸手捡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小辈反抗,他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他用手钳住栓子的手臂低声地说:“栓子,别闹了,一起帮着干点活,回头上叔家吃饭来。”

栓子一使劲,就挣脱了德明的钳制,他不疾不徐地放下了背篓,然后伸脚踢了狗一脚,狗就默契地躲在他身后了。

栓子从里面掏出了斧子,他用力地握着斧柄,就像握着自家的命似的。

“滚不滚!不滚我今天砍了你!”

因为早晨的寒气,那柄斧子看上去格外的阴沉,栓子双目赤红,用力地挥了几下斧子。

德明的儿子要冲上来,却被父亲拦住了,最终他们收拾了农具下山,栓子才卸了力气坐在了地头。

“没爹没妈就是野啊。”

“可不是,打小他就不是一好主儿。”

栓子无心去听农人的议论,他只是轻轻摸着狗的头说:“你快走吧,我连自己都不会养。”

狗亲昵地蹭蹭栓子的腰侧,汪汪地叫了几声。

栓子也不管它,只是拿着锄头开始翻剩下的土地,直干到中午,地头没什么人了,他才把锄头一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狗见状一下子跳到他肚皮上,然后乖巧地蹲在上面。

“去。”栓子一扬手把狗撵了下去,他摸摸自己的肚皮说,“可饿死我了。”

因此他起身想去摘一些野果填肚子,也就没顾上狗已经跑远了。

等他摘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野果回来时,狗已经蹲在地头等他了。栓子把怀里的野果扒拉了扒拉,试图能找出一点狗吃的果子。

直到栓子坐下,狗才又凑了上来,它嘴里叼着一个馒头,殷勤地往栓子手里放。

馒头的表面满是狗的口水,栓子嫌弃地往自己衣服上蹭蹭,用手指点着狗的头说:“你这个偷儿。”

狗委屈地趴到地上,眼神恹恹的。

栓子的肚皮已经咕噜咕噜响了,他掰了一块馒头,剥掉外皮,塞进了嘴巴里。

他忍不住喟叹了一声,然后再喂给狗一块,一人一狗就就着浓烈的太阳光将整个馒头分食了。

村长没有再因为地的事情来和栓子纠缠,只是下午的时候,琳琳拿着几个馒头和小半罐咸菜来了。

“栓子哥,过几天我开学了。”

琳琳这话一出,栓子的那点喜悦全被冲散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哎,栓子哥,这咋有个狗?”

“哦,那啥,我捡的。”

栓子说着话,就蹲下去跟琳琳一起看狗。琳琳伸手去摸,狗便往回躲。

栓子看着琳琳失望的样子,一把拎起狗的后脖颈子递给琳琳说:“随便摸。”

“栓子哥,我得走了,你别忘了给它洗澡。”

琳琳站起身来,狗也跟着汪汪地叫了起来,栓子不满地拍了一下狗的头嘟囔着:“就你话多。”

等琳琳迈出了门槛,栓子又连忙叫住了她。看着琳琳的笑脸,栓子心里那句话就转成了,“我蒸的馒头怎么那么硬啊?”

琳琳便又粲然一笑,“栓子哥,要放酵母,酵母,知道不?在小卖部买就行。”

“哎。”栓子追出门,看着琳琳消失的背影喃喃地说,“你啥时候放假?我去接你啊。”

栓子晚上烧了一大锅开水,他把水在大盆里兑好,然后整个人坐了进去。

狗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而栓子却惬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过了不一会儿,狗半攀半爬地上了凳子,一跃跳进了大盆里。

也因此,栓子被溅了一脸水,不过他不恼,伸手给狗洗澡,等这二位洗完澡,盆里的水便全浑浊了。

栓子把毛茸茸的狗抱在怀里,他笑嘻嘻地0说:“我早上看见的你,就叫你早见吧。”

狗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栓子的脸颊,仿佛笑着似的。

那一夜的栓子,头一次睡得那么安稳。

“早见,舔我干吗?”

被狗舔醒的他有些不满,但当他往屋外看了一眼的时候,就赶紧起身拿上锄头出门了。

如果再等一会,太阳升起了,干起活来就热极了。

七月份,农村的蛇也逐渐多了起来。它慢悠悠地在草地里盘踞着,离它几寸的地方正是栓子的脚。

狗突然窜了过来,把栓子吓了一跳,只是还没等他骂,狗就哀嚎了一声。栓子看着它腿上流出的血,眼疾手快地一锄头拍扁了蛇的脑袋。

他把蛇丢进背篓,小心翼翼地捧起狗,他一边跑,一边流眼泪,嘴里还不住地叫着:“早见,早见。”

栓子一路小跑到了村医那里。

“菜花蛇,没毒。”

村医慢悠悠地给狗包扎,栓子就在一旁看着,擦干了眼泪骂:“傻玩意,傻玩意!”

“这狗你好好养养,按时换药,没多久就好了。”

栓子点了点头,而后窘迫地摸摸衣兜说:“我一会把钱送来。”

栓子把药和纱布放在背篓里,然后刷地把那蛇拎出来吓了村医一跳,于是他得意地笑了说:“这给你留着吃。”

村医骂他什么,他也不管,径直回了家,把狗放在炕上,轻轻摸了摸它被咬伤的腿。狗汪的一声,把栓子的手吓得缩了回去。

他从炕席里翻出了钱,先去给了村医,然后又去了小卖部,伸手豪气地说:“要两包酵母,再要一斤蛋。”

栓子按琳琳说的发好了馒头,上屉蒸前,他又塞进了两个鸡蛋。

他将煮好的鸡蛋掰成小块给狗喂上,直到喂剩了半个,狗才蹭着去叼馒头,一口一口地吃。

“不识好东西。”栓子把剩下半个鸡蛋塞进嘴里,笑嘻嘻地摸了摸狗的头。

和村医说的不同,直到过年的时候,狗的腿才算是彻底恢复了过来。期间琳琳来了家一次,她要考大学了,因此寒假也要在学校补课。

栓子点点头,把刚煮好的鸡蛋递给琳琳说:“那你好好加油。”

狗蹲在栓子的身旁,叫声很大,似乎在笑他嘴笨。

琳琳的升学宴,村长并没有邀请栓子,因此栓子只能爬到树上,望着院子里喜气洋洋的人群。

他怀里揣着两枚鸡蛋,已经逐渐变冷了。

当村民都喝得五迷三道的时候,琳琳趁着母亲不注意偷溜了出来,她端着半碗鸡肉,看到蹲在树下的早见,于是笑了笑,仰着头冲树上轻声喊:“栓子哥。”

栓子从树上跳下来,激起了一层灰,琳琳嗔怪地说:“你都弄脏了。”

狗闻着味欢快地叫了。栓子轻踢了它一脚,“馋狗。”

而后他把怀里的鸡蛋拿出来说:“你好好念书啊。”

栓子将狗抱了起来,从盘子里挑出一块肉,喂进早见嘴里。

琳琳看着一人一狗吃着走远了,才在心里隐隐地想,“栓子哥,你什么时候长大啊?”

“别看了,他没有大出息。”

母亲的话把琳琳以后的畅想都打碎了,因此她低下了头,但母亲依旧说:“你给我好好念书,嫁也得嫁个有钱的。”

“我偏要嫁给一个穷的。”琳琳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

也就因此,琳琳大学毕业后,又重新回到了于家堡当了一个教师。

四年一转眼,栓子体格也壮了起来,他不再想自己母亲,也不再想等自己的父亲了。

“栓子哥。”琳琳站在地头唤他。狗先跑了过去蹭琳琳的裤腿,琳琳抱起了早见,看着正在割麦子的栓子。

地间已经堆了不少的麦子,但栓子依旧没有抬头,于是狗从琳琳怀里跳出来,汪汪地叫了好几声。这些年,狗也长大了不少,它这冷不丁地一叫,把正在田间玩的孩子吓了一跳。

栓子这才看见了琳琳,他腼腆地笑笑问:“在学校上课还行吗?”

琳琳点点头,还没有说话,她母亲就从那头走了过来。琳琳妈臃肿的身体走在狭窄的田埂上,看起来滑稽得很。

栓子忍不住笑了,他喊了一句:“村长婶,你可小心点。”

狗也竖起了全身的毛,眼神气势汹汹的。

“呸,你个穷小子,天天养着狗吓唬谁。”

狗又要咬,但被栓子拦住了。琳琳妈后退了一步说:“琳琳回家去,明天有人来相亲。”

栓子一听这话,就愣在了原地,他还没开口问出什么,琳琳就把炸的油饼递给他。

大庭广众下,琳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使了个眼神,就跟着母亲回家了。

她一步一回头,眼圈也湿漉漉的。

栓子当夜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最终他爬了起来,把家里的鸡蛋一股脑地煮了。在夜里,他家的烟囱冒着浓浓的烟。

最终他用塑料袋把所有的鸡蛋装了起来。他在村长家门外站了很久,却没有勇气敲门。

正当他要转身走的时候,狗突然咬住了他的裤管。(小说名:《栓子和早见》,作者:熊先生。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号:dudiangushi2018】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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