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東龍母村的故事(25):這案子,刑警隊長也破不了

龍母村的故事(25):這案子,刑警隊長也破不了

作者 毛平

丹東市垃圾場,位於龍母村的一條深溝裡,沿著溝邊是盤山路,修路的泥土,就傾卸到十多米深的溝裡,而溝底的一些蜿蜒的小路,本是一些人家的山林地界,這一蓋上土,就死無對證了,幾百平方米的模糊地界,誰也沒在乎。

但凡事都有例外。

上個月,垃圾場要修一段護坡,把建築材料堆放在填上的土地上,正好是林家張家的交界,於是,起了風波。

丹东龙母村的故事(25):这案子,刑警队长也破不了

老林先嗅到了商機,找到垃圾場,如此這般一說,垃圾場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點小錢,大筆一揮,3000元拿走。老張夫婦後知後覺,跟蹤而至,垃圾場態度強硬,這不行,一塊地不能有兩個業主,如同一女不能嫁兩個丈夫。於是,兩家鬧到村委會。

上述過程只是個大概,細節很複雜,兩家鄰居,幾十年恩怨不斷,大致有這麼幾處:

老林母親下葬時,老張不讓。

兩家還有6分地的爭致。

老林叔叔的山地,給了老林,和老張家有什麼過節。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是我智商低,而是他們表達得方式有問題。這老林呀,說話有個習慣,幾句話後,就帶一個感嘆詞“操”,張嫂秒回“回家操去”,於是,雙方情緒開始激烈,有動手的趨勢,我趕緊拉架,坐下重談,前面的話,都重新格式化了,半個多小時,這操來操去的,把我操糊塗了,不過,爭執要點我明白,就是三千元錢。但是,雙方都沒有提一個“錢”字,漢語言,真是了不起!

這時,我忽然想起古時一個案例:兩位婦女,爭一個孩子,都說是自己生的,縣官一拍驚堂木,馬上斷案:把孩子劈開,一人一半,親媽心疼了,就放棄了爭執。想到這兒,我自信滿滿地說:“你們兩家別爭了,都是鄰居,天天見面,這樣吧,3000元,一家一半,怎麼樣?”然後,我靜等著力挽狂瀾的戲劇性場面的出現,誰叫咱有學問呢!

“不行”,兩家人異口同聲說,接著,交替罵我:你這書記一點水平沒有,瞎雞巴亂判,我的地就是我的,誰說也沒有用!

唉!這狗屁歷史知識,放到現實中,一點也不好使喚!

不過,轉念一想,又高興了,終於有鄉親們開始罵我了,不見外了,一個不捱罵的村幹部不是一個好的致富帶頭人。前段時間,有村民說我老奸巨滑,我受寵若驚,這等溢美之詞,是一個成熟政治家的蓋棺論定,我只是一個小小、小小鳥村官,承蒙厚愛,過獎過獎。

爭執不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於是,我們村幹部一行四人,到現場查看。最居說服力的那條小路,埋在十多米深的土層下,要想扒開,沒10萬元下不來。程村長現場執法,重新劃分地界,設計了幾個方案,雙方都激烈反對,村長兩手一攤,說道:“村裡就這點權限了,你們只能上法院了!”我們打道回府了,依我看,法院也沒辦法,只能“葫蘆僧斷葫蘆案”。

有一天,我參加朋友家宴,席間有兩位資深刑警,其中一位,還當過刑警隊長,我把案情說了,向兩位刑警請教,說是請教,實則是為難他們,給業內人士下拌子,是我的惡趣之一,樂此不疲。兩位刑警面面相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家張家,肯定有一家說謊,可是,真的難以分辯,金錢的魔力,真是偉大,莎士比亞有一大段話歌頌金錢,我忘了,反正就是說:有錢大大的好!

子曰:“禮失,求諸野!”那麼,諸野禮失,又求諸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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