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是很喜歡做夢的：狂妄自大的夢，自欺欺人的夢，無中生有的夢。但只要是夢，就總有醒的時候。
比如，總會有這麼一群好事者，喜歡把一些本已蓋棺定論且無爭議的事實，拿出來品評質疑。如此，好像才能顯示出其不凡來。
殊不知，大道若簡本不復雜，所有的譁眾取寵到頭來不過是跳樑小醜、貽笑大方。
但最可氣也最可悲的是還有一群喜歡圍觀好事者的好事者，本來就是半壇醋，也跟著人云亦云，這便是中國各種亂象之由來。
主要還是因為，中國人的時間確實太多了，可以浪費。浪費在既不專長又並非真正感興趣的事上。
比如，大街上看熱鬧，恐怕沒有哪國人會如中國人這般特別喜歡爭先恐後的了。
國人還總喜歡想出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來，自己嚇唬自己。這些都源自於獨立性的缺失。我們是有多離不開“人云亦云”？
但同時，我們也是很有“個性”的，我們可以很容易讓感情替代是非，把什麼事都人情化。比如，我跟你不熟，你說什麼我也不會信的；假如我崇拜你，你放的屁都是香的。
這就比看熱鬧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了，我稱之為“皇恩浩蕩”的文化屬性。
其實啊，可能正如柏楊所言，中國就像一個“大醬缸”，不論是好的壞的，香的臭的，都在這口缸裡腐爛發酵，然後我們還能自得其樂。
在這個大缸裡有兩種人最讓人鄙視：一是拿自己的專業知識來拔高自己的文化；二是拿自己的身份地位來拔高自己的人品。前者叫裝逼，後者叫不要臉。
但是，當下前者以各種大師為代表，後者以各路明星為代言，正在大行其道。而我們的民眾，我們的社會，也便跟隨著這些“驅逐了良幣的劣幣”一起嗨到不行。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西學東漸雖一百餘年了，我們到底活成了一個什麼樣子？
不過是，隨時準備叉開雙腿，等待命運的強姦。然後滿含著淚水，再呻吟兩聲。
張鋒 戊戌初冬寫於拉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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