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20年媽的女人終於死了,我恨她!

終於,她死了,我好開心,我恨她!——她是我媽。

我叫了20年媽的女人終於死了,我恨她!

1

那天,在迷迷糊糊中,發現有人抱我。雙眼沉重,喉嚨本能的發出哇哇哭泣的聲音。耳邊突然響起粗狂熟悉的男人聲音“吵什麼吵,不準哭,再哭就打你”。我乖乖的閉上了嘴巴,被男人抱上了車。

“以後自己...要聽話懂事一點...嗯,嗯,嗯,不要總哭”男人第一次說的很慢很慢,少了以往的兇狠嚴厲。

我不懂什麼意思,害怕不服從會被捱打,點了頭。

隨後在車上男人給了我幾個糖果,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我買零食這樣的奢侈品。我手舞足蹈的隨著顛簸的車搖晃,車窗外是向後移去的房子、樹木、大山...異常興奮,卻不知這是最後一次看這風景,如數家珍似的抓著這些糖果,心裡想著待會給姐姐哥哥一些,沉醉在美夢中。

02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的泛黃的牆壁,很陌生,手裡的糖果還在。我爬起床,掃了一眼這個房間,箭步的踏出門口,看見一箇中年女人正在煮飯。

“這是哪?我爸呢?”

女人忙著鍋裡的,過了好久,瞥了我一眼“以後我就是你媽,你就住在這裡”。

“你不是我媽,我媽在家裡抱小弟弟”我一本正經。

“你爸掙不到多少錢,你又有哥哥、姐姐和弟弟,養不活你,你就在我這裡。我也不是外人,你的遠方的一個親戚,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她慢慢的向我走近,看不出表情的意思。

“不要,我要回家”我轉過頭,大哭大鬧拼命的向外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覺得好餓,夜漸微涼。不知道那一條是回家的路,很困時在一個角落悄悄睡覺。好累好害怕,我想我就要死了...

03

不知道流浪了多少天,待我躺在街頭睡覺時,突然右肩被一雙大手狠狠抓住,我拼盡全身力氣的掙扎,想要掙脫這個魔爪。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同時聽到耳邊傳來“啪啪”的聲音,臉部的疼痛使我睜不開眼睛,我被人拖走了。

“死丫頭,年齡不大,這麼倔。你一個人是要去要飯嗎?好好跟你說,你不聽”聽聲音才發現是那個女人,我睜開眼看見她滿腔的憤怒,滿臉滄桑,滿眼的血絲。隨即在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恨恨地抽打我。

我恐懼、害怕、恨,趁著女人不注意的間隙,竭盡全力狠狠的咬著女人的手。女人疼的哇哇叫,用另外一隻手不停的阻止我,疼痛感沒有能夠讓我的牙齒遠離嘴裡的肉,直到感覺有什麼尖銳的利器在我下顎劃過。耳朵嗡嗡嗡,嘴裡滿是血與水,分不清是女人的血,還是我的...

待我醒來,我被女人關在一個那天我睡的屋子裡,外面的光看起來也好黑好黑,沒有生的跡象。

那一年,我6歲。那個男人是我爸,女人是我6歲以後的媽。

04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睡了多久,待意識清醒時。只覺得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窗戶的微光刺痛著我的眼睛,臉上是淚與血留下的塊狀,飢餓欲漸明顯。我想回家,回那個儘管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家。我想姐姐的笑,我想媽媽的懷抱。

突然,門被打開,尖銳聲特別刺耳。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給了我一碗飯,並讓我洗漱乾淨,便轉生離去。飢餓感,促使我看見米飯只是發揮的人本性,瘋狂的把事物塞滿嘴巴。我在衛生間用熱水輕輕的洗臉,下顎隱約中還是傳來刺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個髒兮兮的女孩的臉上有一條彎彎的紅色溝壑,很疼很刺眼。對女人的恨頓時又提了一分恨。我媽不會打我,而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我媽。

我想離開,卻不知道路,我想走去不知道往哪裡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不知道怎樣回到我應該去的世界。

幾天後,女人回來了,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只是聽到那個少年問候女人手的情況。女人用兇狠的眼睛看著我,她恨我就像我恨她一樣。

我能聽見女人跟她老公天天吵架,就是因為我。男人覺得我是一個拖累,想送走。女人卻不知道為什麼餓死都不願意。

接下來的日子,女人每天讓我做農活。看著路上越來越多的同齡人背上書包前往學校,突然特別的嚮往,甚至漸漸地忘記還要回家的念頭。

我想讀書,但女人好像沒有那方面的打算。只是拼命的給他兒子吃好喝好的,我則像一個丫頭一樣跑前跑後。我不喜說話,別人都說我又笨又蠢又醜。而我只想著等我長大一點就回家,回到那個屬於我的地方去。

9歲那年,女人沒有再讓我做農活,而是給了我一個新的書包,拉著我去了學校。老師讓我們叫家長進教室準備開學事宜。

那是我第一次跟著同學叫了一聲“媽”。

05

我終於開始上學了。沒上學的時候,是很羨慕那些可以學習的孩子的,我本是特別開心的。

但在上學沒多久,開始聽到同班同學的竊竊私語

“哈哈,她好醜,下顎上還有一個疤”

“她都這麼大了居然才上一年級”

“聽說,她還是她媽撿來的,好可憐”

“穿的衣服好難看”...

那一刻,我才明白,臉上的那一道疤痕,讓我毀容了。雖然一直都能聽到村裡其他人私下議論我,但在在校園暴力的壓迫中,我又恨起了那個女人,那個毀我容貌的女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學習刻苦努力,成績優異,在老師的愛護下,輿論有些收斂。

06

童年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歡聲笑語使得自己漸漸忘記還有親身父母。初中回家時看見了一個很熟悉卻又那麼陌生人男人,男人變得滄桑,髮色也漸漸被歲月染白。我看著他不說話,沉默好久他呼叫了我的6歲之前的乳名。我以為自己會哭,會很想他,卻脫口冷冰冰

“你為什麼不要我”

男人不說話,只是一直的吸菸。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家是回不去了,這世界沒有人愛我。

男人像10年前給我買糖果一樣,買了很多東西,印象中言語很是很少的他,那天說了很多話,但終究我再沒能叫出一聲“爸爸”。

女人那天卻很大聲的說:“沒事!你還有我”。

像說給男人聽,又想說給我聽。但在我的眼裡,這就是笑話,除了打罵我就是讓我幹活,我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07

日子彷彿漸漸地恢復往常,唯一不同的是。青春期充滿無限的恨與怨中,我叛逆變成不良少年。不再認真讀書、不再每天按時回家、不再努力的去做個好學生討好任何人。我學著那些混混學生吸菸、喝酒,跟著他們在酒吧、KTV放縱自我。學好男,學壞特別容易。

酒精的麻木、霓虹燈的閃爍、煙霧的瀰漫,我失去了自我。在酒吧隨著音樂不停的跳舞、狂叫。迷糊中我被一個很臭的男人抱住,全身很癢,我不停的掙扎,對方卻越抱越緊,緊接著我雙腳著地,不知道被人抱去了什麼地方。身體傳來一絲微涼,我的衣服被扯破,能感覺到有個人重重的壓在身上,一雙大手在身體遊走撫摸,以及頭炸開了的疼,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待我醒來之時,下體傳來一陣疼痛,我全身發抖的穿上被撕破的衣服,拼命的向外面的跑去。

凌晨的夜晚很黑,恐怕陰暗,沒有了生的跡象。我站在馬路上,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活著。可笑的是,我準備被迎面的車撞死,車頭碰到我身體時,居然停了。司機下車用汙言穢語的罵著我,沒能成功的死,便繼續走著。

08

接下來,我開始猶如行屍走肉的活著,喝酒、吸菸、打遊戲、和異性發生關係,無盡的放縱後我懷孕了。混混男友來學校找我和班上的同學發生口角衝突,一夜之間,我懷孕的事情在學校人盡皆知。

女人來了學校,看到我的第一眼,扇了而我兩耳光,瘋狂的搖晃著我,把我拉回了家。

輟學後,拉著我去醫院做了流產手術,那種疼痛就如同我6歲臉上刮花的刺痛。

那一年我17歲。

09

我不出門,因村裡的閒言碎語,能殺人。女人在家照顧我,回家靜養一段時間後。女人突然提出,給我介紹一個對象,早點嫁了。我想著嫁了就嫁了吧,反正我無親無故。

只是唯一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女人提出了“高昂”的彩禮為的只是給他兒子娶妻買房。當愛與自私相沖突的時,分不清是愛自己,還是愛別人。

我無力反駁,最後被女人收了x萬彩禮以後,嫁給了隔壁村的一個大我10歲的男人。開始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這個男人一樣對我好過,我以為這是幸福。卻沒有想到,哥哥因為結婚差錢,女人迫於無奈瘋狂的向我們索取。

10

20歲,我生了一個女兒。因為自己的糟糕的童年,我更想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但因女人的介入我開始和老公瘋狂的吵架,21歲的時我離婚了。因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沒有資格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我把所有的恨都壓在了女人身上,我很想愛這個世界,卻不知怎麼去愛。

女人讓我回家,我不理。我開始一個人的打工生涯,在漂泊中,認識了新的朋友小亞,她總是不求回報的幫助我,給予我愛。在她身上我漸漸地能夠看到了這個世界還有陽光。

幾年後,有老鄉告訴我,說女人在到處找我,就像我6歲那年逃跑後,瘋狂的找。我不理,心裡的恨,終究放不下。

歲月有時候是一個很好的東西,紅了玫瑰,綠了小草,黃了落葉,忘了回憶。

前不久我哥終於跟老鄉要到了我的電話,打電話給我:她因為x癌晚期昨晚走了。

我大笑,眼角卻紅了,分不清愛與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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