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1969年开展飞行员外调政审工作

来源:乐亭文化研究会《读乐亭》杂志/乐亭故乡人网站(www.guxiangren.com)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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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1969年开展飞行员外调政审工作

难忘1969年开展飞行员外调政审工作

难忘1969年开展飞行员外调政审工作

1969年6月,我正在介马河小学任教时,被抽调到县武装部搞征调飞行员外调政审工作。当时全县抽调了10人,这10人中有9人是从中小学抽调的年轻男老师,只有一人是40多岁的“老者”,他就是原县计委主任钟长群同志,我和他分在了一个组。

我俩接受的任务是调查5名被征调的飞行员亲属,要从他们的工作单位打好证明材料。去的地方有陕西省临潼;河北省的保定、石家庄;天津新生盐场,山东的泰安县和北京市。

在这次外调中,我俩经历了很多事情,而让我难以忘怀的当属五件事:

第一件事是我们去陕西临潼调查一个飞行员姑姑的情况时发生的。那天早晨8点,我俩坐汽车从乐亭出发到滦县,然后再坐汽车到北京市,当天住在了北京火车站附近的一个旅馆里。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从北京坐上去临潼的特快列车,经过一天一夜到达了陕西省临潼车站,此时正好是8点。我们在车站饭店吃了点饭后,正准备去距离车站不远处(他姑姑在临潼一个保密厂工作)的工厂去打证明材料,忽然钟长群对我说:“我今天肚子不好,想到厕所里解个大手。”我也正想“方便”一下,我俩就来到车站公厕。

进门后,钟长群就蹲在一便池上,我选了另一个也想蹲下,突然我发现在便池旁有一个黑色的人造革手提包,我马上招呼钟老说:“大哥,这里有一个手提包,准是谁丢掉的,里面有什么东西呀?是否是坏人放的危险品呀?”他说:“你拿过来我看看。”他打开手提包一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包内并无什么危险品,而是五打捆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他数了一捆是一万元,这五捆就是5万元呀!这5万元在当时可是天文数字,是我年工资的100倍呀(我当时月工资46元)!我俩马上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这么多的钱,丢钱的人该多着急呀!咱们得马上找到失主送还人家!”我俩异口同声地说。怎么找呢?还是到车站办公室吧!我拎着提包,来到车站办公室。

我们把拣到的东西的经过向办公室人员说了一遍,希望想办法尽快找到失主。不一会儿,只听车站大喇叭里响起了呼叫声:“各位旅客,有两位同志拾到提包一个,有丢失提包的请赶快到车站办公室来认领。”不一会儿,两位30多岁的男同志急急忙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头上冒着热汗,满脸赤红,由于着急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让他俩静一静再说。过了一小会儿,他俩把丢失提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说包里有5万元人民币和一封介绍信,他们是村里的书记和村长,来临潼给村里买化肥及农机的,全村的家底儿都带来了,这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啊!让我俩不慎给丢掉了,我俩有罪呀!如果丢失了,没法跟村民交待呀!经过慎重地核对,认为无误后,办公室工作人员就把提包交给了失主,他们二人激动地掉下了热泪。当办公室工作人员和失主问我们是哪里人时,我们说是河北省乐亭县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啊,知道了,你们是李大钊故乡人,难怪风格这么高。”我们互相握手告别走出办公室后,就听车站大喇叭广播起来:“刚才有两位旅客拾到一个提包,内装人民币50000元,他们拾得巨款心不贪,现已如数交还失主。经询问,他们来自革命先驱李大钊的故乡——河北省乐亭县,让我们向这两位大钊故乡人学习、致敬!”我俩听了非常自豪,感到为弘扬乐亭人拾金不昧的高尚品格,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为李大钊故乡增了光、添了彩。而且,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50来年,除了我们知道外,从未向别人讲过,这也从另一方面彰显了乐亭人作好事不留名的优良传统。

第二件事是,我俩在天津新生盐场调查完后,当天下午便去了保定。那时受“文革”影响,还未完全消除派性斗争,在天津时就听人说,保定的社会局面很乱,两派组织还搞武斗。有人就劝我们千万别去保定,那里很危险,据说都动了枪。我俩听了觉得,局面可能很乱,但我们的外调任务得必须完成,我们没有犹豫,而是冒着风险坐车去了保定。晚上6点到了保定车站后,便听到有枪声,有时还“啪啪”地响个不停。我们在车站旅馆住下,一夜枪声不断。第二天,我们吃了点点心,便急急忙忙到外调地点——保定棉纺厂,打完证明后,就急匆匆地离开是非之地赶往石家庄。在火车上,我们庆幸既取得了圆满的证明材料,又没有出什么危险。这件事以后想起来还有点后怕。是工作的责任感驱使我们那样做的,由此感到很欣慰。

第三件事是我们去天津调查时,在开往天津的列车上发生的。当列车快到塘沽时,我发现对面坐位上有一个小男孩,大约4岁左右,脸色苍白,坐在母亲的怀里,还不时地哭叫。我看到这种情况,便跟他母亲搭话说:“孩子怎么了?为啥哭呀?”他母亲说:“他方才吃了点点心,又喝了点凉水,胃有点疼。”我听后对她说:“我给孩子治治行吗?”“那太好了,我们求之不得呀!”我叫孩子坐在我这排椅子上,让他把腿伸直,接着我在他两个腿上胃经的足三里和梁丘穴位上按摩了5分钟,接着又在大肠经上的手三里穴位上按摩了5分钟。10分钟后,孩子突然“哇”地大叫了一声,并“嘟嘟”地放起屁来,他对母亲说:“妈妈,我的胃不疼了!”我心里明白,这是我按摩起了作用,因为我平时除了教学外,闲下来还看了不少中医书籍,略知什么穴位治什么病,那些知识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我感到很高兴,那孩子的母亲连连道谢说:“今天我们可遇上了贵人,您真是神医呀!”还不断地让孩子谢我。我说:“不必客气,孩子的病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以后要多注意,千万别给孩子喝凉水,特别是冬季更应注意!”孩子母亲连连点头。到了塘沽站母子下车时,还频频跟我招手告别。

第四件事是我们到山东泰安县外调。打好证明后,坐上了下午2点半的火车回北京。我们想,六七点钟定会到北京的,晚饭就未在火车上吃。可“天有不测风云”,此列车不巧中途发生了故障,停下检修,走到夜里11点才到北京车站。下了火车,我俩想找个地方吃点饭,可周围一片漆黑,说是停电了——在首都北京,这是百年不遇的事,可偏偏让我们碰上了。我们只好住进了车站旅店,可不凑巧的事又降到我俩头上,车站旅店只剩下一个小房间,而此房已有一个人住下了,只剩了一个床位,就这样,钟老住了进去,我只好随住店人流走向距车站旅店百米外的另一旅店,两人分开住下了。我去的那个旅店也基本满员了,只好挤进了一个二人间。此间已有一人先住下了,正好还有一个床位。先前住的这个人大约有40左右岁,经我俩交谈,知他是山东某县的一位小学教师,是来北京治病的。由于职业的关系,我俩一见如故,越谈越投机。他和我一样,也是教语文的,也很爱写作,交谈中知他知识渊博,是当地有名的语文教师。后来我知他也未吃饭,路上也没来得及买点心,我立刻把在火车上买的两包饼干分给他了一包,他起初一再推辞,连说不饿,我想,晚上不吃饭怎会不饿呢?在我再三真诚地相让下,他高兴地和我一起吃了起来,我们边吃边谈,好象遇到了亲人,后来我俩又喝了不少开水,小肚子才鼓了起来。

由于一天的劳累,不一会儿我俩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我俩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离别前又互告了通讯地址。半月后我竟收到了他寄给我的一封信,信中提到他的病已治好,对我感谢之话溢于纸上。就这样,我俩便交上了朋友,多年互相通信不断,谈工作,谈生活,以后有了手机就用手机联系。让人痛心的是,2002年夏天,我突然接到他家人的电话,说他已于当年的6月14日病故了,我悲痛万分,为失去一位兄长,一位知己而痛心。是的,人和人相交,在最困难时的真诚是最可贵的。

最后的一件事是,一天上午10点,我们在北京打完最后一个证明后准备回乐亭。当时我们想,来一次北京城,连北京的名胜古迹、故宫都没看看,这不是一生的遗憾吗?我俩商议,决定利用一点时间去看看故宫、天安门。

我们买了票进了故宫,又看了钟表馆。当我们出来时却发生了一件事。我俩走的小径左旁有一假山,大约两人高,都是用石头、水泥堆起来的,造型有的地方像猴子,有的地方像雄鹰,显得古怪别致、有趣,不由驻足观看。我俩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小山后有一小孩的哭叫声。我们顺哭声走了过去,只见一小男孩正坐那里哭,我们问明原因后,知是小男孩找不到妈妈了。我想,这小孩顶多有四五岁,可找不到妈妈,这妈妈该多着急呀!我俩马上想到找孩子妈妈的办法——我领着小孩的手,一直走到故宫公园办事处。办事处的人员问清原因后,马上用大喇叭广播起来。一会儿,一年轻妇女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办公室,她见到自己的孩子立刻抱了起来,激动地眼泪都掉了下来,并连连感谢我俩和办公室人员。我想,人到危难之时,多么需要人帮助呀!

通过50年前的外调经历,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在社会生活中,人人都有拾金不昧的精神,人和人之间都互相帮助,有了危难出手相助,这该多好呀!如果这样,我们的社会定会越来越文明,越来越和谐,这才是我党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体现呀!

(作者李德华,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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