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平:我讀武俠,因圍棋緣,自金庸始

徐世平:我讀武俠,因圍棋緣,自金庸始

“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這是金庸的人生名言。人生“大鬧一場”是真,“悄然離去”,顯然不可能。以他的身份名望,昨日今晨,媒體圈和朋友圈,“金庸”兩字刷屏了。

從“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到“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都是與金庸和武俠小說有關的文字。

我讀過的武俠小說不太多,但是金庸的14部小說,全部讀過。我認為金庸最好的武俠小說,是《鹿鼎記》。讀金庸武俠小說的原因,起因是圍棋,以及圍棋界的一些著名人物。

1984年11月,我以《新民晚報》體育記者的身份,跑到廣西桂林採訪“新體育杯”圍棋賽。

採訪間隙,經常看到新體育雜誌的總編輯郝克強先生同一位香港友人下棋。該雜誌的青年記者劉思明(後任中國棋牌管理中心負責人)告訴我,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庸。

我記得,郝克強先生與金庸兩人下棋是分先的,按棋力,金庸似乎比郝先生略強。

有人評價說,金庸的圍棋水平大約是業餘三四段水平,中國圍棋協會,還授予他名譽業餘六段稱號。當然,這不是他的真實水平,而是他同中國圍棋的親密關係。至少在桂林採訪期間,我知道金庸大名,但是還沒有讀過他的小說。

金庸圍棋水平不高,但是痴迷圍棋則是事實。

金庸,本名查良鏞,1924年出生於浙江海寧書香世家。父親查樞清,母親是著名詩人徐志摩的堂姑媽。

金庸年輕時愛好體育,曾是學校排球隊隊員,後來又迷上了圍棋,從此圍棋便和書籍成為金庸兩個愛好。

金庸是香港棋界公認的“棋痴”。初到香港,金庸常常用筆名發表一些卓有見地的棋評。

有段時間,他在香港《新晚報》舊館的五樓上,與香港《文匯報》主筆聶紺弩殺得天昏地暗、廢寢忘食。兩人還訂下“君子協定”,誰輸了誰就請客吃臘板鴨。有時,他們沉迷棋局,下到興起,會將第二天報紙上的評論文章也擱到一旁。

金庸不僅喜歡對弈,還是一位圍棋的“收藏迷”,迄今已收藏各種棋子、棋具數十種。

一生不喜歡鋪張的金庸曾花數百萬港幣買下一個棋盤;還有一次,他花了一萬美金購買了一件棋具,那是用千年老樹的原塊木頭製成的。一有空暇,他就潛入自己的收藏天地,一邊欣賞,一邊研究。

金庸對圍棋十分執著,為了提高棋藝,常常向職業棋手請教。金庸與國內和日本的許多圍棋高手,如武宮正樹、林海峰、大竹英雄等都有往來。同時,也曾拜陳祖德、羅建文、聶衛平等人為師。

整個八十年代,我因為職業的原因,同中國圍棋隊相當的熟悉。我讀金庸小說,同中國圍棋協會主席陳祖德有關係。

有一次,我同陳祖德同船去安慶。我們在一個客艙,長江客輪,而且是頭等艙。按我的記者待遇,不可能坐頭等艙的,但是為了就近採訪陳祖德,我千方百計通過上海市體委訂票的同志,訂到了與陳祖德同艙的船票。

整個行程,兩天兩夜,我與陳祖德有廣泛而愉快的交流,從酒到書到人生。其中,有大段的時間,談及金庸。

陳祖德說得最多的,就是在金庸家裡養病的經歷。

金庸的家,位於香港太平山頂花園,他在家接待的客人,基本都與圍棋有關,比如,曾任臺灣清華校長沈君山先生,以及中國著名的棋手陳祖德、聶衛平、羅建文等等。

陳祖德患胃癌手術後,金庸邀其到家休養,長達半年之久。其間,陳祖德與金庸有空便擺開棋局,其樂融融。

據說,金庸在授讓二子的棋局中,曾戰勝陳祖德。當然,這裡有主客朋友的情誼,並不代表金庸真實的圍棋水平。

這一次同行,陳祖德大談金庸的武俠小說,他說,養病期間,他看完了金庸14部武俠小說。他還與金庸研究過《天龍八部》中的“珍瓏棋局”。

陳祖德說,他曾試著擺過“珍瓏棋局”,但發現在下棋中不太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金庸說,那是他想象的。

正是這一次的交談,才促使我一週之後,借讀了《書劍恩仇錄》。再後來,我因此花錢,去購置了全套的金庸武俠的精裝全集。

徐世平:我讀武俠,因圍棋緣,自金庸始

金庸曾拜聶衛平為師

我第二次見到金庸,大約是近二十年之後了。東方網請金庸做客嘉賓訪談節目。金庸還特地用武打小說的筆下人物為東方網題詞“東方不敗,一網打盡”

徐世平:我讀武俠,因圍棋緣,自金庸始

我至今記得印象最深的兩個問題。

一是網友問,有人講金庸和瓊瑤害了一代人?金庸說:如果真得害了一代人,那這二、三十年真得很糟了,那我們兩個人不是比文化大革命還厲害了嗎?

二是網友問,都說“老婆是人家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好”,您對此有何感想?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瞭解金庸的人都知道,金庸有三段婚姻,也曾被人詬病,他的作品雖然風靡天下,卻沒有得過諾貝爾文學獎。對此,金庸非常智慧,他說,老婆人家的好,我自己的也好;文章人家的好,我自己的也好。真妙。

徐世平:我讀武俠,因圍棋緣,自金庸始

金庸影響了幾代中國人,特別說一句,他的武俠小說,應該是中國男人的“童話”。

金庸已去,世道如何?

為國者,為民者,再難再險,即使獨步而行,也應該行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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