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和不可描述畫面之外,湯淺政明的《惡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惡

寫在前面

極端一點說,可能因為有《DEVILMAN》,其他所有1月番都不太能認真看下去了,所以本次的渣翻挑了日本動漫文化網站“アキバ総研”對監督湯淺政明的採訪。順便也嚴重期待下3月的Netflix日本動畫第二彈《B: The Beginning》。

暴力和不可描述畫面之外,湯淺政明的《惡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惡

“希望如今的人感受到《惡魔人》對我的震撼”

湯淺政明從永井豪那裡感受到的熱情

——《DEVILMAN crybaby》監督訪談

永井豪入行50週年紀念作品之一的動畫《DEVILMAN crybaby》(以下簡稱《DEVILMAN》),2018年1月5日起通過Netflix向全世界同時放送。原作《惡魔人》在1972年同時以動畫和漫畫的形式發表,但結局走向卻不盡相同。雖然都是各式各樣人類與惡魔的戰鬥,動畫版通篇是英雄主義,漫畫版則透過恐怖殘虐的描寫揭露人類心中潛在的惡魔,以極具衝擊性的結尾成為歷史性的傑作。這次的《DEVILMAN》,就是以漫畫版為依據重構的故事。

監督湯淺政明在2017年上映的劇場版動畫《宣告黎明的露之歌》,此前獲得安錫國際動畫影展長篇部門最高獎。而《DEVILMAN》帶來的觀感與讓人心情清爽的《宣告》完全不同,迴歸到湯淺以往作品的風格,更類似《心理遊戲》(2004)和《獸爪》(2006)的即視感。監督湯淺政明的作家性,會與《惡魔人》產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這次的動畫化又是如何成形的,讓我們聽聽他自己怎麼說。

暴力和不可描述畫面之外,湯淺政明的《惡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惡

因為是Netflix這樣的平臺,才被允許有涉性和暴力場面出現

——《DEVILMAN》雖然遵循永井豪老師的漫畫版原作,但是卻把故事發生的舞臺搬到了現代,這樣做是有什麼想法嗎?

湯淺:我自己最初看永井豪老師的漫畫是在35年前,那時和漫畫裡講的故事還有同時代的感覺。為了還原這種感覺,讓今天的觀眾看到後能有“也許現在就在發生這樣的事”的感受,我們想了很多辦法。

譬如劇情中出現了社交網絡和智能手機,對於角色而言,則讓原作中的不良少年組變成了說唱歌手。當時很有真實感的“不良少年組”如今不太有了,更別說所謂“不良”之間的迎面衝突。所以,現如今還在直言不諱說話正面diss人的有誰呢,想想大概就是rapper們了吧。再加上他們都抱著“這個傢伙可以相信”的想法,信奉規矩和道義,能用抒情的方式表現當下所處的狀況,堪稱是現代的吟遊詩人。

另外,就惡魔人來說,漫畫中處於惡魔和人類狀態之間的只有主角不動明一個人,《DEVILMAN》與之相比情況更復雜,惡魔人中偏向人類的和偏向惡魔的都說一點會更好吧,還有在兩邊搖擺不定的。

暴力和不可描述畫面之外,湯淺政明的《惡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惡

——在這次的動畫話系列裡,主角不動明和飛鳥了的人設是怎樣改編的呢?

湯淺:永井豪老師以前說過他自己還沒想好最後的結局就開始畫漫畫版了,於是我在重讀時思考最後一幕的含義,揣摩出一些他所想的,但在原作中沒有明說的關於角色的成長脈絡。

初讀原作的時候當然受到很大沖擊,但那時我對飛鳥了這個人物沒有很清楚的把握,面對現在的觀眾就想把這個部分補充完整。比如,飛鳥了為什麼喜歡不動明,原因就包含在他的成長經歷裡。兩人之間的羈絆、性格的差異是下重筆描述的地方:飛鳥了遵從規律,對事物的考慮只從宏觀上和合理性出發,不在乎除此之外的細枝末節,因為寂寞的長大所以認為“愛”不存在,也認不清自己的內心。

為什麼選中不動明成為主角的理由也要說明確,明是一個無論面對誰都溫柔以待的博愛主義者,即使對於有點危險的人也會對其傾注於愛,他也因此而受人喜歡。在這次的改編中,還加入了明會常常被夥伴感動而哭泣的新設定。所以在最初不動明就明白自己“在哭泣”,而且一直在向飛鳥了傳達“你也應該有這樣的感情”。

——在本作的新設定中,還讓不動明和牧村美樹都加入了田徑隊,這是什麼意圖?

湯淺:這也是補充加入的一部分,是為了表明“明和美樹在守護著什麼、他們要向飛鳥了傳達什麼又沒傳達到什麼”的訊息。了一直在思考“人為什麼要奔跑,反正怎麼跑都跑不過貓和狗,再怎麼縮短秒數也沒有意義”,但是了感受不到價值的東西,正是明和美樹們拼命守護的東西。來回傳遞交接棒的時候,應該把棒傳給誰,是誰摔倒後又爬起續上接力——大家都在向了傳遞,關於“拯救”的部分也需要描繪出來。此外在映像中,跑步的時候人物會並列成一排,身體能力的差異也能很明顯的體現出來。

——在第一集的編排中有哪些設計?

湯淺:這個世界此時剛剛出現一點不穩定的動向,講述的都是不動明在成為惡魔人之前發生的事情:田徑隊的男生用下流的眼光看待女生;在妖異的氛圍之下,利用年輕人做買賣的惡人出現了。這是一個與現代社會相比治安更糟糕的世界,四處都在舉行名為“安息日”的祭禮,渴望力量的人們不斷加入其中……我想做出比漫畫版更危險更不妙的氣氛。

暴力和不可描述畫面之外,湯淺政明的《惡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惡

在“安息日”的這一段中,有相當多的涉性和暴力的場面,也可以說正是因為有Netflix這樣的平臺才能讓這部分被展現出來。近來海外的影視劇很多都有情色畫面,用動畫的方式看似更溫和,其實無論想怎樣表現人類的本質,都能用動畫體現出來。

與漫畫相比,如今的時代更焦躁不安

——視覺形象方面考慮了哪些呢?

湯淺:因為惡魔和人類,就像光和影子,所以在畫面的製作中也強調了光影的作用。人類從陰影中出現,或者人類從明亮的地方進入陰影后消失;正如第一集中展示出來的,人類在光和影中穿梭,任意哪邊都有人類的存在。惡魔的形象雖然只是個輪廓但能讓人明白這是什麼,做的時候絲毫不猶豫這是我一貫的風格。因為觀眾期待看到的可能是邪惡或者是可怕的東西,而不僅僅只是打來打去的肉搏,所以才有人類被撕扯咬碎那樣的動作場面出現。

暴力和不可描述畫面之外,湯淺政明的《惡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惡

——覺得設計惡魔形象的押山清高做的怎麼樣?

湯淺:我最初知道押山清高,是我們團隊的崔恩映在擔任《太空丹迪》其中一集演出的時候,他剛好是作畫監督,當時就聽說了他很厲害。之後也因為工作見過面,很想跟他合作,這次的惡魔設計和作畫監督就邀請他了。雖然他說想做一集輕鬆點的,我還是把很重要的第五集死麗濡的這集交給了他。押山又有做過監督的經驗,又總能滿足對方提出的要求,做出來的東西我連細小的茬也挑不出來,大概他就是個散發著“都交給我吧”氣味的人吧(笑)。

——在作品中表現人類的衝動這個點上,感覺您和永井老師很有共鳴。初次讀《惡魔人》時的感想也好、他的其他作品也好,對監督您有產生什麼影響嗎?

湯淺:我從小時候起就十分喜愛他的漫畫。特別是《無恥學園》《惡魔人》還有《魔神Z》,有種在挑戰社會的感覺,這些作品裡的東西都是全新的有趣的。無論是當年初次看到還是如今再看,都會覺得充滿幹勁,也會受到作品的感染,跟自己說“我也要更努力才行啊”。

——對於本作,以講故事的人的身份來說,您覺得滿足了嗎?

湯淺:講故事的人,我特別希望聽到人這樣說我(笑)。但是,讀了永井老師的漫畫,故事自然而然就講成這樣了。大概是這個過程——為了讓自己能容易點的充分理解原作,拿現在流行的元素替換了一下原作中的內容,並沒有特別思考想要改變什麼。

——在當下這個時代重新動畫化《惡魔人》,並且要向全世界的觀眾傳達觀點,您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湯淺:永井老師漫畫原作中所描述的氣氛,實際上更接近如今這個時代。當下的社會充滿焦躁不安的氣氛,希望現實裡別出現什麼變態的東西(笑)。懷疑人性發現人性之惡很簡單,但是如何理解這種惡就很難了。再次對《惡魔人》動畫化,就包含了希望人類能儘可能保持理性的意圖。儘管有一些情色暴力的場面,最終的目的,還是希望觀眾的注意力回到我們想傳達的重要的主題上,同時在觀看這部動畫的過程中得到愉快的享受。

(取材· 構成 / 日詰明嘉、奧村ひとみ)

原題:「デビルマン」で自分が受けた衝撃を今の人たちにも感じてもらいたい。湯淺政明が永井豪から受け取った“意気込み”――「DEVILMAN crybaby」監督インタビュー

暴力和不可描述画面之外,汤浅政明的《恶魔人》想揭露人性之恶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