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夫君,放我出去……」

煊逸二十四年,初冬,北疆雪地。

半空冷月高懸,幽冷月光灑落在冰封雪原,似是為倒在雪地上的女子披上了一層銀輝。

凜冽的寒風怒號著,從女子耳邊刮過,生疼如刀割。

她在一陣疼痛中緩緩睜開雙眼,有些發乾的嘴唇動了動,“水……,水!” 久久無人回應。

寒風似鬼魅的低語在耳邊迴盪,陰森至極。衣衫過於單薄的她,蜷著身子瑟瑟發抖。

她揉了揉有些痠痛的太陽穴,站起了身子後,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也就漸漸浮現在了腦海裡。

這個身體的身份,竟是煊逸皇朝南餘公主——駱千依,今年15歲。

一朝穿越,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夫君,放我出去……”

說是公主,其實也名不副實了。因為在兩年前,南餘國被滅了國,如今,她已經成了亡國公主。

駱千依不知自己怎麼跑到了這具身體裡。在此之前,她是21世紀的女醫生。在那25歲那天,她飛M島度假的途中,遇上了空難。

看來,她是死了,所以才到了這具同名的身體裡。

駱千依徒步雪原,聽到一聲“咚”的劇響後,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砸落在了雪地上。就著月光,她看清了,是一個腦部淌著血的人。

偏巧在此時,駱千依聽到了一陣歇斯底里的狼嚎聲,驚悚至極! “嗷~嗷!” 扭頭,只見幾隻雪狼從不遠處朝她飛奔而來!眼中泛著幽幽藍光,在黑夜中尤為光亮。

眼前的一幕,著實令駱千依驚呆了。面對猛獸,她毫無方向感的向前奔跑,可是兩條腿的人,哪裡賽的過四條腿的狼?! 怎麼這樣倒黴?該不會剛剛穿越,就要死在這兒了吧……

她才穿越到這陌生的時空來,在雪地上都還沒遇到除她以外的活人,難不成就要落入狼口了? 一天沒有進食的她,終究是體力不支的跌倒在地。眼見著這幾隻雪狼愈來愈近,她嚇的微閉著雙眼等死。

這剛剛才活過來,眼看就又要落入狼口了……有沒有人可以救救她!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擦破駱千依的耳際,徑直射在正朝她撲來的狼身上。

駱千依睜開了雙眼,看著倒地而亡的雪狼身上的那隻箭羽。她瞪大了雙眼。

“嗷、嗷……” 狼嚎聲再次響起,餘下的那幾只狼見到同伴倒在雪地上後,就紛紛逃竄了。留下那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空寂雪原中。

月下,被射死的怪物,它頭部的血液浸染了周遭的白雪,泛著妖異的黑色!在月光下,分外醒目。

看到那種毒血滲出,駱千依難免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抬首朝箭羽射來的方向看去,看不清對方面容,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不能確定來人是好,還是壞。但他救了自己,畢竟是個事實,她該向他道謝的。

正當她想要開口時,“哈哈哈……”幾聲陰冷笑聲傳入耳際。 “鐺!” 不遠處那個救了她的男子咻的一聲抽出腰間佩劍,隨即一道寒光閃過,那怪物的獸皮便被利劍刺的破爛不堪了。

就著月光,駱千依定睛一看,這哪裡是狼?分明就是披著獸皮的人啊。

所以說,那幾聲狼叫,也是人學著狼的聲音吼叫的? 時值煊逸皇朝與北方鄰國北洛國交戰之際,難免會有密探在夜間混跡於敵營,莫非……

駱千依猛地再看一下雪地上被射死的男子:鷹鼻、粗獷的五官,還留著絡腮鬍子……

果然不是煊逸男子的長相!

一朝穿越,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夫君,放我出去……”

那麼,救她的男人呢?會是煊逸男子麼? 駱千依眼眸一抬:站在死屍對面的男子手持利劍,英姿颯爽,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只不過他戴著蝴蝶面具,駱千依縱使離他不遠,也無法看清他的長相。

目光緩緩下移,細心的她發現,男子的左手在滴血。

“你受傷了?” 駱千依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在這空寂的雪原上,關心起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來。且不說在煊逸皇朝很有失風範,就是在21世紀時,駱千依也只和陌生的患者打過招呼啊。

但她是一個醫生,救死扶傷是她的天職。

何況,這個男人還救過她!

她站在雪地上,靜靜等待著對面男子的回答。只要他輕輕點個頭,她都會立馬衝過去給他療傷。

只是駱千依失望了,他矗立在風雪中,不出一言。

透過蝴蝶面具,她看到了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似是落在她的臉上。沒有鏡子,她無從知道原主人的長相。

但從他的眼神來看,她猜的話,駱千依應該不醜吧? 若非如此,他幹嘛會盯著一個衣衫破爛,披頭散髮的落魄女子看的出神兒呢? 月光下的她,穿著明顯不合身的黑長袍,左邊腋下破開了一條長口子。寒風襲來,破口處又飛出了一片棉絮。

眸底掠過一絲尷尬,她見他微微一怔,聲音冷如千年寒冰的問道:“你在這裡?” “嗯。” 駱千依心想她人都站在他眼前了,不是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呢? 站在她對面的夏彧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底掠過一道詫異的光。他深知如今正值煊逸國與北洛國交戰之際,方圓百里都是空城。

她一個弱女子,又是如何徒步過的雪原? 他冰眸中映出了她的驚世容顏,月光下,她的微笑在他眸子裡凝固成永恆。直將他的記憶帶到了幾個月之前…… 找她,幾乎踏遍了大半個煊逸國,也未尋到她熟悉的身影。

可如今竟然在這茫茫雪原重逢了,夏彧眸底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欣喜,情不自禁的呼喊出了心底深處隱藏的名字: “千依?!” 聽到熟悉的男聲傳來,駱千依和他的視線在月光下交匯。見他墨玉般的眸子裡泛出的點點光芒,她不太平靜的心就又掀起了一陣浪潮。

腦海裡努力搜索著身體原主人和他的相關記憶,卻很是乏力。她兩眼一發黑,柔弱的身軀再次昏倒在了雪地待駱千依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木chuang上,身上蓋著素色的錦鍛被子。

昨夜做了個噩夢,夢見她所在的南餘國亡國了,父王和王兄皆死在了敵軍的利劍之下。她又在逃跑的途中被起了歹心的護衛要挾,溺水…… 哭著醒來,枕頭被淚水浸溼,她快哭啞了嗓子。

只一聲:“千依別怕,孤王在呢。”她便如同吃了定心丸,安然入睡了。這一覺一直睡到天明,神清氣爽。

昨晚分明看到景王爺夏彧就端坐在床前的太師椅上的。醒來,只見空著的太師椅,卻不見令她魂牽夢繞的男子。

她想,既然已經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空來了,就得替身體的原主人好好活下去。哪怕身處亂世,也要將生活過的似畫如詩。

陪了她將近半月的破爛黑色長袍,早已不知被誰丟在了不為人知的角落裡。身著單薄衣衫,她竟很有雅興的立在黑色櫃子前,專注於欣賞銅鏡中的自己。 確切的說,是第一次瞻仰身體原主人的姿態無雙的容顏。

南餘國亡國公主能被煊逸皇朝的戰神將軍夏彧相中,併成為景王王妃,想來也不會是泛泛之輩。

一朝穿越,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夫君,放我出去……”

21世紀的駱千依雖然是美女,但沒美到特別驚豔,遠不如銅鏡中的駱千依。

她哪怕是青絲凌亂,不施粉黛。面容憔悴,甚至額頭上還有藥丸大小的淤青腫塊,但都不影響她的驚世容顏。

看著鏡中的自己,駱千依只感覺身體的原主人肯定是脾氣超好的人。她的美,帶著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額頭的傷疤,微微有些疼痛。

但較之之前,又好了許多。她能感受的到,是昨夜有人幫她擦過藥的。

正想著,銅鏡中就瞥見了他清俊的容顏。她的手驀地就停在了半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招呼夫君才好了。

駱千依的身體,駱千依的靈魂。 她行禮,淺笑,道一聲:“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話剛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稱呼不對,得稱夫君。而站在她對面的夏彧倒是異常的平靜,“你醒了,千依。” “是,王爺。” 畢竟在21世紀時都沒戀愛過,至死都還保留著自己的初吻呢,稱呼夫君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好在夏彧也沒稱呼她愛妃,便心情淡然了許多。

駱千依眸光驀地一沉,冷冷的道:“怎麼,王爺今日不效仿蘭陵王戴面具了?” 別以為戴上了蝴蝶面具,就會讓她忘掉他是害的她國破家亡的仇敵! “蘭陵王?敢情愛妃拋棄本王三月有餘,是去會心中所愛了?” 夏彧的言語,多少有些玩味的意味。

身著一襲華服的夏彧來到窗前,一縷晨光透過窗間細縫,灑在了他玉樹臨風的身影上。淡紫華服泛著淡淡的光暈,將她的記憶帶到了三個多月之前。

三個多月之前,正是眼前這個翩翩公子、戰神王爺將她關入了死牢。

無論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如何苦苦哀求,他都視而不見,只留給她一抹冷傲的背影。

彼時的他就是穿的這件淡紫色華服,晨光落在他華服上的淡淡光暈,著實刺疼了駱千依的美眸。

她咬的牙齒咯咯作響,顫聲道: “你對我造成的傷害,難道能用一句玩笑化解?” 蘭陵王出征帶面具,是作戰需要,要增加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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