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我愛我家》第22集:《原則問題》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兩人分手後多年,在一個城市不期而遇。

男:“你好嗎?”

女:“好。”

男:“他好嗎?”

女:“好。”

女:“你好嗎?”

男:“好。”

女:“她好嗎?”

男:“她剛才告訴我她很好”。

……一陣沉默後,女:“你聽說過安利嗎?”

傅老就倒黴地遭遇了這麼一次相逢。1945年,為了參加革命,年僅18歲的小賈,離開了初戀情人文怡。1993年,這位老同學老情人找上門來了。結果,文怡女士爆料,當年倆人留下了一個私生的“大兒子”,讓身為退休局長的傅老給兒子弄一個物資批文,不然,不但鴛夢難重溫,還要把私生子的事公之於眾。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所謂物資批文,就是90年代經濟“雙軌制”下,利用權力,合法地把計劃經濟體系下價格低的物資弄出來,用市場經濟體系的高價賣掉,即所謂“官倒”,簡單說就是:閉著眼睛都能賺錢,以權謀私,典型的官僚資本主義畸胎。

傅老年輕時可不是個滿口官腔的政工幹部。他身高178,在20后里,相當出類拔萃,單憑個頭也算是個型男了。家境也不錯:論地位,好歹是名門之後書香門第,和皇后婉容還沾那麼點親戚;論經濟,解放前上得起中學,還有功夫追星喜歡阮玲玉,顯然完全不用為錢操心。何況他能說會道,活潑好動,熱愛文藝,雖然後來兩次報考文工團都被刷下來了。更是一位熱情洋溢的革命青年,理想總能讓人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魅力,參照切·格瓦拉。

順便說一句,阮玲玉去世時,小賈同志才8歲……趕得上認字寫信嗎?你可以認為是BUG,也可以解釋為當年沒電視沒微信微博,小賈不知道她已去世,甚至可以參考我的經歷,我小學時就很虔誠地給雷鋒叔叔寫過信,然後燒給他……

那麼少年敬賢的文怡妹妹呢?那一定是一個嬌俏可愛的江南女子。即便五十年以後,說起話來也時常自然地流露出當年撒嬌的模樣。

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許人間見白頭。經歷了一輩子革命、運動、家庭坎坎坷坷的傅老,說出了最真實的一句心聲:“文怡,你都老成這個樣子了?”

這真是最好的喜劇,讓你大笑著把這句話記住,而後不知何年何月,驀地觸動往事,辛酸決堤奔湧,可想大笑的印象卻抹不去,辛酸被僵在那裡,哭也不得,笑也不是。

圖為青年文興宇和他愛人張克鏡。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圖為青年文興宇和他愛人張克鏡。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威逼利誘之下,感情攻勢之下,傅老終於拿起了電話,畢竟這事也不難,現任的馬局長,是傅老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這頂多是損害點國家利益,並不會揹負“侵吞下崗工人活命錢”之類的心理負擔。

然而電話終於放下了。

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我寧可讓孩子們都知道,寧可我今後沒有臉見人,我這一輩子管錢管物一身清正,年輕的時候犯了錯誤,這革命的晚節就更得保持,你把孩子們都叫出來吧,你愛跟他們說什麼你就跟他們說什麼吧(坐)!

如果傅老真的要了這個批文呢?

賈府全家對老人再婚是相當支持的,已然拿出拜會後媽的態度見老太太了。得利的“大兒子”自然不會反對,以後公事上跑來跑去的當然是他,一個生意人總不會不懂人情世故,加意孝敬孝敬,又佔著明面上是外人,傅老卻認定是沒有擔負起養育責任的“大兒子”不免愧疚,自然也很容易認可。事成之後,兩家把酒言歡,認個乾爹,後面二老的事情,也就相當順理成章了。至於後來“大兒子”和志國志新合夥“官倒”富貴無限的事情,就不提了。

對個人來說,很美好,可是,一個我們現在隨處可見的貪官家庭,也隨之誕生了。

但是傅老沒有。

牟利不成,而初戀的美好情感眼看就破壞殆盡。眼前這個頭髮蒼白的初戀情人,依然如當年那樣冥頑不化堅持原則,被歲月磨礪庸俗的老眼之中,彷彿同學少年時那個風華正茂的愛人又活生生地又回來了,一股當年豪情不禁衝破了世俗的軀殼,還是讓美好多少留下些吧,文怡儘量優雅地轉身離開了。

關於大兒子是真是假,我都能分析出無數漏洞,傅老這樣一個經歷過各種殘酷鬥爭的老人精竟沒看出來?根源是傅老當年無比真摯的的感情。接到電話六神無主,聽說有個大兒子亂了陣腳,而完全無法拿出往老鼠屁股裡縫黃豆的陰狠、爭當健康老人時的狡猾。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面對這樣的既歉疚、又心愛的故人,居然還能堅持原則,這已經不是基本的正直了,這件事上,傅老是聖人,不愧自己當年“為全人類解放而奮鬥終生”的理想。

傅明老人(學名賈敬賢):“不行!原則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讓步!”

送傅老四個大字——民族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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