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当年的露天电影,如今看过露天电影的都不低于30岁了吧!

追忆当年的露天电影,如今看过露天电影的都不低于30岁了吧!

我看的第一部电影,隐隐约约地记得,应是《红灯记》,当时很小,约五岁,并不以为有多好看,由于是京剧,节奏感不强,情节也不曲折。只是觉得好玩,为什么会从放映机里跑出那么多人来,始终疑心那挂在墙壁上的银幕后面一定有人在演出。后来,又看到用两根柱子,把银幕拴在上面,也可以放映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才明白那是根本不需要有人在幕后演出的,也才觉得自己无知好笑。

那个年代,人们的精神聚餐,看电影是一种主要方式。每个月,县电影队的要到各公社,直至各大队轮流放映电影。因此,一部电影要看好几遍,有些电影的台词我至今还记得。我比较喜欢看战争题材片,看得较多的电影,除八个样板戏外,就是《地雷战》、《地道战》、《侦察兵》、《渡江侦察记》、《小兵张嘎》、《南征北战》、《车轮滚滚》、《打击侵略者》、《骑袭白虎团》、《激战无名川》、《英雄儿女》、《永不消逝的电波》等。反特片我也很喜欢,如《铁道卫士》、《羊城暗哨》、《国庆十点钟》、《古刹钟声》、《黑三角》等。国外的影片,看得并不多,主要是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影片,如阿尔巴尼亚的《第八个是铜像》、《海岸风雷》、《地下游击队》,朝鲜的《看不见的战线》、《卖花姑娘》、《南江村的妇女》,苏联电影,则有《列宁在1918》、《列宁在十月》。

我所在的地方,原叫大坪大队,有十六个生产队,面积较大,大队部距我家约二华里,县里来放电影常在那放。露天电影都是在晚上放的。小时候胆小,谢幕回家时,跟不上大队伍,是很麻烦的。由于人多而拥挤,加之大人们也并不想带上小孩(我的父亲并不喜欢看电影,这也是令我痛苦的事),怕受拖累,散场时难免会走丢。我曾经历过好几次,是独自一人回家的,中间必须经过一乱坟岗。这乱坟岗,我常听大人们讲过闹鬼的故事,活灵活现,听得我毛骨悚然。一想到那些闹鬼的故事,心里就发虚,越想就越害怕,就越觉得有鬼魂在跟着你。没办法,我只好学电影中的英雄,昂起头,挺起胸,并唱着学会的电影插曲,快速地向家中走去。这样做,终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想拥有一个手电筒的愿望就萌发了。

为了这个电筒,我开始种篦麻,其籽可卖给代销店,工厂可炼成篦麻油(据说飞机用得着)。我把屋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了,经常给它施肥、松土,精心呵护,其株杆粗壮高大,结的籽很饱满。收获时,把它从壳里一颗一颗地剥出来,晒干后就送到代销店,用换得的钱,买了一新手电筒。有了这东西,我们村那些比我还小的孩子,以前是没人愿带他们看电影的,他们也聚集至我的麾下,我带着他们去看电影,一个个非常高兴,我成了孩子王。我们不只是上大队部看电影,隔壁大队放电影,我们也敢去了。就是一些大人,也愿意来找我一同前往看电影。有这么多人,当然也就不怕鬼了。那自豪感,至今回味起来,甜甜的。

追忆当年的露天电影,如今看过露天电影的都不低于30岁了吧!

我是出了名的电影迷。农村放露天电影常常是二部,前头还会加映新闻或科技短片。我后来看电影越走越远,最远的去过城西的山岚铺,还有与我们相邻的城步村镇。所以,有时回来得很晚,父亲不让开门,说让我跟着电影队,替他们当挑夫算了,不要再回家了。有一回,我带弟弟至公社所在地邓元泰看毛主席逝世的纪录片,那晚人很多,为了找一最佳的观看点,我带着弟弟上了公社办公楼的三楼的一个地方,散场时,为了与大队人马汇合,我拉着他迅速往楼下跑,他一脚踩空,摔倒在楼梯上,鼻血直流,我找了点纸给他把鼻孔堵上,总算止住了血。我叮嘱弟弟,回家千万别向父母告状。结果还是被细心的父亲发现了,父亲以为是我打的,我只得说出实情。父亲狠揍了我一顿。

有一段时间,我外出看电影,最为担心的就是如何回避我弟弟,怕他给我带来麻烦。我珍视我种的篦麻,除了买电池外,我还用换来的钱买了一些电影连环画及其他一些小人书。我弟弟知道我惜篦麻如命。有一次,他与我吵架,加上我外出看电影,常把他甩了,气愤不过,就把我二株长势很好的篦麻树用竹刀给砍了,我与他拼命,暴打了他,当然父亲也以暴打反击了我。后来,我也就不再甩他,看电影仍会带上他的,他有时也给我一些小恩小惠,父母给他好吃的东西也分点给我。

在农村,相邻村庄的小孩常易发生磨擦。放牛、打猪草,常容易碰在一块,少不了有口舌,甚至会动起武来。我们与天心桥、渔塘村的小孩结下过梁子。逞一时之快,但看电影时就容易遇到麻烦。对方会在人群中来找我们,碰上后,就会打架的。他们是本地人,人多,我们必定吃亏。为了回避矛盾,我们不敢天未黑就到现场,天全黑后才敢去,常常没有看到片头,且找不到好的观看点,会有不少遗憾。有一次,我与我弟弟等几个更小的小孩去渔塘村看电影,天还没全黑,一曾经被我们打过的当地人“蕌头”认出了我们,很快,他就找来了一帮人前来报复,我没有及时发觉,结果,被痛打。幸好,有一老婆婆出面干预,他们才没有将事态扩大。这位婆婆告诉我,她是我奶奶当年寄居该村时的邻居,以后看电影如有人找麻烦,就去村头找她。从此,我上这村看电影,再也不用天全黑时敢进场了。至今,我都从内心感激他。

读高中时,为了减轻家中负担,我选择了五七大学附属中学,同村另四个成绩与我差不多的上了县城的中学。这中学一月可补助九斤米,还有豆腐票、肉票供应,按原五七大学学员标准配给,生活不错。离县城较远,在龙田合心一个偏僻的地方。县城放好电影、新影片,很快就能在我们学校放映。一般说来,二周可看上一次。有时,那些老师们想起来要看一部电影,立马开着学校的汽车上县城取拷贝,当晚就过足了瘾。在那所学校,我们看了不少好看的电影,当然都是露天的。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再往后,露天电影,虽然也可以偶尔看上几场,但主要是在影院看了。现在,电影院的票价也越来越高,加之我对那些大制作、高投入的影片,并无好感,几乎就不进影院。即使想看,弄一张牒,也可以解决问题的。

追忆当年的露天电影,如今看过露天电影的都不低于30岁了吧!

应当说,那些露天电影对我们那一代人的成长产生过很大的影响,幼小的心灵里,明白了爱与恨,也懂得了人要自强不息,还树立了立志做英雄的理想。从这点上说,应当感谢这些老电影,直到今天,我仍然对看过无数遍的电影怀有敬意,我买了数十部老电影的牒片。电影频道播放这类电影,不顾小一辈的抗议,我仍然会看。我也试图引导他们也与我一样,喜欢上这些电影,但我失败了。时代不同了,不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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