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預測到下一次危機

2008年從美國開始的金融海嘯已經過去十年了。從資產額度上來講,這次蔓延全球的危機大概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兩次世界大戰的損失對比那些金融巨無霸的倒臺幾乎算不了什麼。當然了,這種巨大財富損失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由於人們總體上來講是越來越有錢了,而且這些財富的存在處於一種普遍關聯的狀態。所以,在未來如果人類必須經歷一種災難的話,還是金融危機比戰爭更好一些。

在紀念這次金融危機十年的時候,各個經濟體的管理者以及投資者能從中學到什麼呢?大概可以分為兩個方向。

一種學習是面對未來的。比如下一次危機可能在什麼時間爆發,以及危機的爆發點在哪裡?這聽起來似乎更有價值,但你知道嗎,人們對經濟世界的未來預測很可能是無效的。

比如當前,對於這個問題很多評論者做出的預測。一個普遍的觀點是風險點可能是由於美元升值和投資迴流到發達市場地區,從而引起的新興市場地區的危機,而後這種危機在全球的蔓延。

的確,在一些經濟結構相對單一或者債務結構不健康的新興市場國家已經出現了本幣大幅度貶值,通貨膨脹高企,並且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社會動盪。但目前似乎還看不到這種亂象向全球蔓延的跡象。

在新興市場經濟體群體中,很多國家已經自制了防火牆。這種意識是從1998年的東南亞金融危機中學到的。這些方式包括增加外匯儲備、豐富自身的經濟結構,以及建立貨幣互換的互助協議。到目前為止,糟糕的情況似乎只停留在少數幾個區域之內。

而在發達市場經濟體,再次出現危機的跡象則更加不明顯。無論是在歐洲還是日本,經濟復甦雖然緩慢而蹣跚,但是總體來說仍然是向好的。在歐洲債務危機後,很多歐元區福利國家的社會支出結構得到了改善,其中比較突出的是希臘、西班牙和葡萄牙。雖然這種改變的過程對於普通居民來說是比較痛苦的。

另一種學習是面對過去的,它似乎更有價值一些。比如為什麼美國會最快地在金融危機後從廢墟中恢復,而且在經濟復甦層面表現得最為穩健和強勁—雖然在這次危機的高峰時,美國的經濟損失最大。

美國和其他發達市場經濟體解決危機的做法不同之處在於,它們更敢於在解決問題過程中放棄那些有問題的部分。不論是碩大無朋的金融機構還是可能引起廣泛社會問題的房屋貸款管理公司。雖然美聯儲在危機之後推行了史無前例的量化寬鬆貨幣政策,這種政策實際上長時間推高了金融資產價格使大金融機構受益。但更多的,美國經濟和貨幣政策管理者還是更依賴市場那隻看不見的手來解決問題。

而在歐洲和其他的大型經濟體,問題似乎變得更加複雜。這些管理者在金融市場出清的問題上總是會更加顧忌解決問題的節奏對社會穩定造成的影響,諸如金融機構的去槓桿問題以及社會福利縮減的問題。雖然,他們希望經濟從萎縮到復甦的過程更加平滑,但是實際上拉長了問題解決的時間,而且解決的效果未必令人滿意。相對於美國,也許這些經濟體的社會問題更具有複雜性,但這也正是需要逐步改進的問題。

經濟管理者選擇以怎樣的方式使整個經濟體經歷的危機得以控制並從中恢復過來,除了技術層面的問題之外,也需要在公平和效率層面做出選擇。更多依賴市場可能會更具有效率優勢,但這需要部分社會群體付出比較高的成本。即使這可能是由於這個群體當初的決策錯誤而造成的,在某些局域社會也會被認為是不公平的,從而引發社會動盪。但從更具理性的層面看,很可能的結果是—先顧及效率,之後還有可能考慮公平,先考慮公平,則可能人財兩空。

從宏觀層面來講,人們更是一種被動的動物,主動去尋找危機的源頭並且消滅它,不一定是個好方法。我們只有按照規律做自己的事,預測下一次危機可能是無效的事。讓它來吧。而力所能及的是,在危機爆發後,我們以最有效的方式對這個經濟社會進行再修復。世界也將因此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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