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電影《無雙》爲什麼選擇了丟勒的這幅畫?

观影|电影《无双》为什么选择了丢勒的这幅画?

電影《無雙》講述的是以代號“畫家”為首的犯罪團伙,掌握了製造偽鈔的技術,並在全球交易獲利,但“畫家”的身份一直成謎,警方的破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今天三生醬想和大家聊聊的是影片中充分展現了主人公繪畫天賦的那幅臨摹畫的原作——由文藝復興時期德國傑出的畫家丟勒創作的著名銅版畫《騎士、死神和魔鬼》,在西方藝術史浩瀚的繪畫作品中,編劇為什麼偏偏選了這幅畫呢?

观影|电影《无双》为什么选择了丢勒的这幅画?

銅版畫《騎士、死神和魔鬼》

丟勒是德國文藝復興時期的大畫家,前不久三生曾做過專題介紹(文末點擊鏈接)。版畫曾經為文藝復興的圖像和思潮的傳遞提供了方式,丟勒也許是第一個意識到這種媒介所提供的自由的德國藝術家,他可以不受約束地設計、出版和銷售自己的木刻和銅版畫,使自己的作品在五百年前就能得到廣泛的傳播。

影片的序幕中李問(郭富城飾演)畫了一張郵票準備寄信給秀清,從極細微的提筆到直線再到長弧線,有不少特寫鏡頭很直觀地表現了他筆觸的細膩、精準。

观影|电影《无双》为什么选择了丢勒的这幅画?

熟悉丟勒的人一定了解他在去意大利遊歷的途中,曾三次翻越阿爾卑斯山,他隨身帶著速寫本,繪製了大量的自然風景和生物寫生。影片中李問繪製郵票的這組鏡頭表現的細部特徵讓我想起丟勒著名的素描《野兔》,在《野兔》中丟勒將纖毫必現的筆觸發揮到了細膩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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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兔》

這組特寫鏡頭也可以視為對之後李問臨摹丟勒畫作的鋪墊,因為精準的線條排列和交織一直是丟勒畫作中令人歎服的。

丟勒的父親是金銀匠人,所以早年他曾在父親的鋪子裡學習金屬雕刻工藝,版畫的製作過程需要細緻的鏤刻技藝,丟勒早年的經歷無疑為他日後的版畫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丟勒讓版畫在歷史上成為世人所理解的名貴畫種,人們開始懂得欣賞版畫。

影片中“畫家”吳復生(周潤發飾演)第一次在畫廊看到李問的臨摹之作《騎士、死神和魔鬼》時,就肯定了李問的繪畫天賦,認為李問是製作新版美鈔的得力干將。編劇選擇的不是油畫,而是一幅銅版畫,因為製作版畫和印鈔在製造技藝上有天然的相通之處,它們都將經歷製版、上色、印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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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勒的這幅版畫創作於1513年,是他母親去世的前一年,繪畫為我們刻畫的是一個英勇的騎士形象,面對手中拿著象徵時間的沙漏、脖子上纏繞著毒蛇的死神,騎士不曾恐懼,他頭戴鋼盔、眼神堅毅,那是能穿越歲月河流的眼神,它傳遞的是對死神威脅的精神勝利。丟勒當年是不是想以此來表達對死神和魔鬼糾纏母親的抗爭呢?以騎士心中飽含的對宗教的虔誠?死神來臨的時候,往往也是生命的韌勁會迸發到極致的時候,而在美術史上關於這幅畫的含義,人們比較認同的是馬丁·路德的說法——“

如果世界真的充滿魔鬼……

影片中這群製作偽鈔的人不惜以生命為賭注,想求得不義之財,他們心魔重重,圍繞在李問的身邊,似乎只有李問是善良的,內心不斷掙扎的,試圖擺脫犯罪集團的,但最後的反轉卻讓所有人認清了李問真正的面目,他的心魔超過了犯罪團伙中其他的所有人。

相信很多觀眾在劇情反轉後會訝異於李問的想象力,這讓我不得不再次感嘆編劇選用丟勒畫作的高明之處。幻想與夢境一直被認為是丟勒最突出的特點,十六世紀佛羅倫薩藝術編年史作者喬治奧·瓦薩里也曾稱讚他的“非凡想象力”,丟勒繪製的《犀牛》用線時輕時重、時疏時密,線條交叉處還營造出了閃爍的光感,可事實上,1515年當丟勒趕到港口的時候,裝載犀牛的船隻已經離港,丟勒完全是憑藉旁人的描述畫出犀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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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刻版畫《犀牛》

電影在後半段反轉時李問一改之前所有回憶敘事中的大慫包形象,成為心狠手辣製造偽鈔集團的頭目,而結尾時警察拜訪已在青山綠水的環抱中作畫的阮文(張靜初飾演),阮文回憶起她和李問的第一次見面,影片便在二次反轉中結束了。

人生在世,無非是經歷不同的人和事,對李問來說,原來,不僅被逼製造假鈔是假,就連他對阮文的所有情感也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原來,每天從心愛的人身邊經過,他只是有一瞥的勇氣,從來沒有付諸於行動,但這種一往而深的情感卻被完完全全地投注到了秀清(馮文娟飾演)身上,哪怕是為在爆炸中受傷的秀清療傷,他都想著抓住這次機會將秀清的臉整容成阮文的模樣。李問在製造假鈔的事件上從不留下痕跡,騙過了整個世界,但他在情感的世界裡其實就是一個真正的大慫包,他連直面自己真實情感的勇氣都沒有。

丟勒的銅版畫《騎士、死神和魔鬼》看似只是作為影片中吳復生對李問的認可之作,但從丟勒畫作的特質、隱喻等都讓人覺得並非如此簡單,你去看這部電影時,也不妨探究一下是否還有其它的奧秘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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