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們一起做遊戲

 成山夫妻倆都是工薪階層,平時都恨不得一個子兒掰成兩半用,可這回成山的父親得了重症,做手術需要20萬,把平時的積蓄都拿出來了,還少了一大半。成山只得厚著臉皮到處借錢,可經常走動的都是一些窮親戚、窮朋友,大家都緊巴巴的,又能借到多少呢?眼看就要動手術了,成山急得嘴角長泡,一個勁地嘆氣。

前幾天,成山找一哥們借錢,這哥們說沒錢,但可以給成山指條明路,讓他去找“鎮山”,“你還記得吧?這小子賊有錢。”

說起鎮山,大家都覺得是個奇蹟。這小子打小是個軟蛋,讀書時一直是被大家欺負的對象,哪個心情不好了,就找他開涮,鎮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沒想到前幾年突然在小縣城裡名聲鵲起,據說超級有錢,開公司、住豪宅、開豪車,身邊還跟著嬌妻,羨煞旁人。

成山以前壓根兒都沒想過找鎮山借錢,要說以前誰欺負鎮山最狠,莫過於他了。我要“成山”,你偏偏要“鎮”我,啥意思?所以,每次成山欺負完鎮山,總要惡狠狠地指著鎮山說:“老子就是要‘成’山,我現在就在這裡,你他孃的倒是來‘鎮’我看看!”惹得旁人“哈哈”大笑。如果鎮山要羅列出最恨的人,估計前幾名就有他,但現在老頭子等著救命錢,可再也找不到可以借的人啦,成山只得硬著頭皮,敲開了鎮山家的大門。

成山厚著臉皮,囁嚅著把來意說了出來,鎮山說:“借錢啊,小事一樁。”然後,他就拉著成山坐下來,說說笑笑,一起回憶著讀書年代的趣事。

鎮山說現在雖然有錢,吃喝玩樂,燈紅酒綠,但想起來還是以前在一起玩遊戲有意思,跳馬、跳繩、鬥雞等等,回憶起來非常有趣,說到這裡,鎮山突然說道:“我們一起做遊戲吧?”

成山眉頭一皺:“我們現在都兒女承歡了,再玩兒時的遊戲不好吧?”

鎮山斷然說:“玩一個,借你1萬,玩十個借10萬。”

鎮山莫名其妙地提出要玩遊戲,還把玩遊戲和借錢連在一起,這使成山隱隱感覺這裡似乎有什麼花樣,但到了這個份上,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馬上硬著頭皮接了一句:“你興致那麼高,那我就奉陪到底,權當助助興。”

鎮山“嘻嘻”一笑,說:“以前你最喜歡找我玩跳馬,那就先來個跳馬吧。”

跳馬就是兩個人中的一個彎著腰,雙手下垂撐在地上作“馬”狀,另一個稍微助跑,雙手撐著對方的後背,稍一用力,整個人跨過對方。以前都是鎮山當“馬”,成山跳,現在一說玩遊戲,兩個人誰都不想當“馬”,就那麼站著。成山是習慣了“跳”的角色,而鎮山就那麼雙手環抱,“嘻嘻”地笑著,看著成山。

成山突然醒悟過來,這王八蛋是要我當“馬”啊!也就在這個時候,成山明白鎮山要玩遊戲的目的了,他要折騰我,羞辱我,發洩當年被侮辱時積下的仇怨!想到這裡,成山的臉一下子就充血了,長這麼大,只有我跳的份,還沒有被別人跨過呢!不過再一想,現在畢竟有求於人,老頭子還在醫院等著做手術,他緊攥著拳頭,緩緩地轉過身,慢慢地彎下腰,雙手下垂撐地,心情複雜地當起了“馬”……

鎮山退後兩三步,稍微助跑了一下,“呼”地跳起,雙手撐著成山的腰,一躍而過。成山感覺後背一陣擠壓,覺得幾節腰椎在“咯咯”作響,那是鎮山180斤的身軀整個壓在身上,成山的心頭一陣抽搐。第二次跳的時候,可能鎮山很久沒運動了,居然沒有跳過去,整個屁股擦著成山三分之一的腦袋,成山被這麼一撞,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鎮山呵斥道:“怎麼那麼笨,撐都撐不穩,害老子差點撞到茶几!”

成山嘴上沒說,心裡嘀咕道:“是你這頭豬太肥了!”

接下去,他們還玩了其他的遊戲,當然遊戲規則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只是角色互換了一下,比如鬥雞的時候,成山不動,鎮山從四面八方狂攻。

玩了一會兒,鎮山氣喘吁吁的,嬌妻馬上過來給他擦了擦汗。

鎮山擺了擺手,說:“今天太累了,就到這裡吧,老婆,你去裡面拿10萬出來。”

成山雖然很憋屈,但也和以前的鎮山一樣,一點怨恨的表情都不敢流露出來,看著眼前十沓大鈔,他甚至還有些愜意。

目的達到了,成山馬上就要起身回家,這時,鎮山卻開口了:“別急,10萬塊對我來說是小錢,送給你也無妨,不過我這錢也不是風颳來的,要不你給我唱首歌,唱得好,這錢我白送給你,唱錯一個字,我扣1萬。”

成山頓時高興壞了,唱歌對他來講小事一樁,輕輕鬆鬆拿個10萬元,那真是上蒼眷顧啊!此刻在成山眼裡,眼前這肥嘟嘟的鎮山也成了天使一般,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再玩幾個遊戲,再唱幾首歌,他都一百個願意。

鎮山看了成山一眼,不緊不慢地說:“你看我們今天都是在回憶童年,要不就唱一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吧。”

成山一聽,急忙拉開嗓子唱起來:“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裡穿行……”

“錯了錯了,誰叫你這麼唱的,不知道規矩嗎?從後面唱起!老婆,從裡面拿一沓錢出來。”

成山一下子蒙了,從後往前唱,怎麼唱呢?也沒聽過這規矩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成山理了理思路,一字一頓地從後面唱起:“情事的去過那聽講媽媽……”第一句唱了好幾遍,都沒有唱對,唱錯一遍,桌上的錢就少了一沓,錢少一沓,成山就禁不住一陣肉痛。很快,桌上的錢都依舊回到了鎮山的手裡。

眼看到手的錢都飛走了,成山再也不裝孫子了,氣憤地說:“鎮山,你這個混蛋,這是哪門子的規矩,沒聽過歌是從後面唱起的!”

鎮山一聲冷笑:“哪門子的規矩?這是當年你定的規矩。就像剛才那些遊戲,只要是跳馬,當馬的那個始終是我;只要是鬥雞,被斗的那個永遠是我。你忘了,我可沒忘。”

經鎮山一說,成山記憶的閘門一下子全打開了,他眨巴著眼睛想著,以前似乎也是這麼玩鎮山的,曾經好幾次,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讓鎮山倒著唱歌,唱錯一個字,打一巴掌。現在回憶起來,那打在鎮山臉上的巴掌,此刻彷彿打在自己臉上一般,火辣辣的疼。真正混蛋的還是自己呀,可能自己以前玩得太絕了,這個報應終於還是來了,只是這報應偏偏讓老爸承受了,想到這裡,成山腸子都悔青了。

成山垂下了頭,他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整個人都蔫了,他不敢望鎮山一眼,說:“對不起,鎮山,是我混蛋。請你原諒我以前的所作所為,你這錢我也不好意思借了。”說罷,成山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

成山沒有馬上回家,他到了一個小酒店,叫了兩個菜,一瓶酒,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正喝著,突然手機響了,原來是醫院通知說有人剛打了10萬元的款,現在可以做手術了。

緊接著,手機又響了,原來是之前讓成山向鎮山借錢的那個哥們打來的。哥們說,其實,鎮山早就知道成山向老同學借錢救父的事,但成山一直沒有主動向他借錢,鎮山這才讓哥們從中搭橋暗示。今天的惡作劇試出了成山的悔意,於是鎮山給醫院轉去了1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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