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測(連載7)我鑽進了王老師家的天棚,尋找武器和黑名單

1965年那一年夏天,我考上了九臺縣職業中學,這個學校是今年剛剛成立的。一共只有兩個班的學生,每個班60個人,倆班一共是120名學生。當時我在這個學校裡年齡最小,別的學生都比我大兩三歲。兩個班分為65-1班和65-2班,我是65-1班的學生。我們班的大班長是個女生,他比我大四歲,我這一年是13歲,班長是十七八歲吧?她長得非常漂亮,學校的老師一共也沒有幾個人。我們的班主任是一個剛剛畢業的老師,是一個女老師帶著一副眼鏡他剛剛從師範學校畢業,身材比較瘦小,而且貌不驚人。教數學的是畢老師,他長得挺帥,高高的個子留著大分頭,教語文的李老師,有點胖,小眼睛比較深沉,還帶著一副眼鏡。教體育的是彭老師,他家庭出身是貧農,後來成了我們學校造反派的頭頭。學校有校長教導主任還有管後勤的王老師,王老師年齡比較大,有60來歲吧。學校還有一個鐵匠爐,有師徒兩個人,整個一個學校的師生也就是130多個人吧。年底的時候,學校搞文藝晚會,管後勤的王老師還給我們唱了歌唱了一首月牙五更,挺有意思的。

人生難測(連載7)我鑽進了王老師家的天棚,尋找武器和黑名單

我家裡也從原先住的房子搬了家,但是沒有搬多遠,在小南河沿兒的邊兒上。和我家對面屋的是一個30多歲的兩口子,那兩口子在木材公司上班。兩個人經常吵架,和我媽媽有時候也經常吵,這家人家姓王,王大嫂30歲左右,長的挺漂亮的,也挺風騷。她老公是木材公司抬大木頭的工人,夏天的時候由於出了事故,工傷把腿砸壞了,臥病在床。我們兩家住對面屋,這王大嫂經常對我哥哥眉來眼去。有的時候也和我說著一些我聽不懂得話,有一天下午她把我叫到他家。她問我說”井龍,你看嫂子長的漂亮不漂亮啊?我雖然只有13歲,但是我也聽出來這種話不正常。我紅著臉沒有說話,她竟然當著我的面兒脫了衣服,抓住我的手,往她的懷裡麼摸。我跑回家把這件事情和我媽媽說了,我媽媽後來找了房管所的領導,結果在我們兩家中間用樹皮隔了一道牆,兩面抹上泥,從此我家和他家各走各的門到了。1966年開學,學校裡面就不正經上課了。學校最先打倒了校長和教導主任,每天他們都掛著牌子被批鬥。後來又打倒了管後勤的王老師,王老師60來歲,走路有點瘸,我記得他的臉上總是笑呵呵的,沒事講個小笑話聽。同學們說王老師家的成分是富農,在去年聯花晚會上,他唱了一首歌,月牙五更,也成了他的罪狀。學校成立了紅衛兵,紅衛兵大隊長叫李永和,他大約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長得高高大大,人也挺帥的,有一天他召集我們開會。說管後勤的教導主任王老師,家裡面藏有槍支武器還有一些潛伏下來的人員的名單。

人生難測(連載7)我鑽進了王老師家的天棚,尋找武器和黑名單

說他是潛伏下來的特務,大隊長說這是階級敵人的新動向。妄圖推翻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他領著我們大約一共是十多個人,就衝到了王老師他們家裡。去翻武器和聯絡名單,我記得那一年天氣挺冷的,王老師的老婆孩子嚇得哆哆嗦嗦的萎縮在屋子的一角。他家是南北炕地下有一張桌子,炕上有炕櫃北,炕上還住著一家人。大隊長李榮和領著我們到了王老師家,先領著我們喊了幾聲口號”打倒階級敵人,打倒臭老九,敵人不投降就讓他滅亡。”李永和往地下的桌子上面一坐,嚴肅的命令王老師的老婆,說”你們把武器都交出來,把名單交出來,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王老師的老婆嚇得哆哆嗦嗦的,它大約有50多歲,但是看著好像60多歲的人。她嚇得哆哆嗦嗦的說”我家裡沒有槍,沒有什麼名單。”大隊長生氣了,用手往桌子上一拍,說”真是頑固不化,給我搜。”我們一群人就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找了半天啥也沒有找到。李永和生氣了,說”給我把炕扒了,看看是不是在炕洞子裡面藏著?”王老師的老婆哀求著說”你們拔了炕,看我們怎麼睡覺啊?”大隊長,李潤和把他一推命令我們動手。大家七手八腳的就把王老師家的炕給扒了,這是一個埋汰活,我們弄的渾身都是灰,結果抗洞子裡面什麼也沒有找到。大隊長有點不甘心,仰著臉看了看天棚說”到天棚頂上去看看,我就不信找不著。”天棚口很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願意上去,這時候大隊長看著我說”劉金龍,你個子長的小,你上去”有兩個大個子的同學把我抱住舉著我鑽進了天鵬,李永和又給我找到了手電筒,我拿著手電筒鑽進那天碰上面東西南北的看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到下來的時候我弄得滿身都是土同學們,看著我還值得大隊長,李永和感覺到什麼也沒煩惱,感覺到沒有面子,臨走的時候從龍王老師的家的炕櫃裡拿走了一雙翻毛大頭鞋還有一點繡花的繡花線,說這些都是資產階級的東西這件事我的印象相當深刻後來過了幾年,我長大了,當了木匠70年代,每個學校都有校辦工廠,我到12中學校去做模型活見到王老師在那裡管工廠當時他根本就記不得我了,但是去他家抄家的事,我永遠不能忘記。我向王老師表示了歉意,王老師沒有責怪我,他仍然笑呵呵地說”沒事兒都過去了,往後好好的幹活,多掙錢。”這是一個多麼好的老人啊,後來我做了一個鍋蓋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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