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之齐物论》2.15

<2.15>

“即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闇,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化声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穷年也。何谓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则是之异乎不是也亦无辩;然若果然也,则然之异乎不然也亦无辩。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

“假设我同你辩论,你胜过我,我没法胜过你,那么你真的对吗?我真的错吗?我胜过你,你没法胜过我,那么我真的对吗?你真的错吗?是一人对,一人错吗?还是两人都对,或者两人都错呢?我与你是不能互相了解了。人都被偏见所遮蔽,那么我要请谁来裁判呢?请与你意见相同的人来裁判,既然与你意见相同,怎么能够裁判?请与我意见相同的人来裁判,既然与我意见相同,怎么能够裁判?请与你我的意见都不同的人来裁判,既然与你我的意见都不同,怎么能够裁?请与你我的意见都相同的人来裁判,既然与你我的意见都相同,怎么能够裁判?如此看来,我与你与别人也都不能互相了解了,那么还要期待谁呢?辩论是非的声音是互相对立才形成的,要想化解这样的对立,就要以‘天倪’——自然的分际——来调和,顺应无穷的变化,然后可以安享天年。以自然的分际来调和,是怎么回事?就是:是与不是一样,对与不对一样。是如果真的是,那么是与不是的差别就不须争辩了;对如果真的对,那么对与不对的差别也不须争辩了。忘掉生死,忘掉是非,让一切都止息于无穷,也长处于无穷。”

这一段是要说明两个人辩论时,是找不到裁判的,连打球时所找的裁判也是勉强找的。当裁判是十分困难的事,若秉公处理,说不定就无法见容于本乡本地,最后无容身之地。

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人难免为了某些利益而成帮结派,忽略了本身的职责。学道家有时要避开一些诱惑,就是从整体来看,许多事无须计较,但是否因此而丧失了斗志,就得自己去觉悟了。

在这一段中“若”、“而”都是代表“你”;《庄子》中的“忘”,是代表超越或化解。

庄子《内篇之齐物论》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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