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憋屈地坐在一個尺寸縮水的經濟艙座位上動彈不得時，有沒有希望過這個航空公司的CEO也來體會一下這種難受？
《華爾街日報》航旅專欄“The Middle Seat”向美國三大航空公司的CEO發出了採訪邀請，希望他們能坐在自家飛機的經濟艙座位上，給大家解釋他們何以認為今天促狹不堪的經濟艙座位是可以接受的。
兩位CEO接受了我們的邀約。達美航空身高1.92米的CEO巴斯蒂安(Ed Bastian)將採訪安排在了該公司剛剛改裝過的一架波音777-200上，停放地點在亞特蘭大。身高同為1.92米的美國航空CEO派克(Doug Parker)則坐進了停放在達拉斯-沃斯堡機場機庫裡一架改裝777-200的經濟艙。
美聯航的CEO穆諾茲(Oscar Munoz)拒絕坐在經濟艙座位上接受採訪。問及原因，美聯航不予回答。
巴斯蒂安和派克倒也能坐進去，不過膝蓋幾乎就頂到前面的座椅。兩人的肩膀和體側不會碰到中間座位的乘客，前排乘客向後調整座椅也不礙事。
兩人都沒有為客機內數量增多、尺寸變小的座椅道歉。他們的意思是，乘客要想坐得更寬敞，請掏錢。
近年來，美國的航空公司在很多領域都有進步，包括減少行李丟失、持續盈利等。也有退步，其中最大的退步（至少讀者來信如此反映）就是標準經濟艙的座位尺寸。
就腿部空間而言，美國航空、達美和美聯航的標準經濟艙座位沒有西南航空(Southwest)和捷藍航空(JetBlue)的大。
同樣的空間塞進更多人，這讓乘客覺得焦慮又惱怒。很多乘客認為，航空公司為了讓他們花錢購買以前標配的額外空間，把經濟艙改得非常不舒服。
威斯康辛州阿普爾頓的電氣工程師John Wydeven說：“航空公司的管理層應該為自己感到羞愧。”一次，他搭乘達美航空的飛機從底特律去首爾，坐的是經濟艙。13個半小時的旅途中，只要他在椅背的置物袋裡放點東西，膝蓋就會抵住前面的座椅。他發現，執飛同樣航線的大韓航空(Korean Air)和新加坡航空(Singapore Airlines)的經濟艙就要寬敞一些。
乘客權益的倡導者曾遊說美國國會強制航空公司實施一套聯邦標準，並試圖強調座位過於擁擠對緊急撤離會構成安全隱患，但都悻悻然地無功而返。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的疏散專家和獨立研究人員表示，需要撤離時，從一個侷促狹窄的座位裡起身多花幾分鐘，只意味著你在過道里的等待時間會減少。影響撤離效率的關鍵因素是逃生門。
既然大家如此關注猶如沙丁魚般擁擠的經濟艙座位，不妨聽聽航空公司CEO巴斯蒂安和派克是如何為這一做法辯護的吧：
你們坐經濟艙嗎？
二人表示，坐過很多次，但都不是九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很多人覺得飛長途坐經濟艙很辛苦）。
巴斯蒂安說，大多數的境內出行，他都會乘坐經濟艙，因為他覺得這是個很好的鍛鍊機會。乘客和員工見到他出現在經濟艙裡，都表示佩服。他希望體驗多數乘客的飛行感受。
今年7月，他在公司定了一項政策：達美航空所有總監級及以上員工出差時，若飛行時間不到三小時，必須坐經濟艙。
派克稱，他差不多每飛三次，就有一次是坐經濟艙，一般是頭等艙和超大腿部空間座位訂滿的時候。當被問及五個小時的飛行過程中，但前排乘客調整椅背向後傾斜，他感覺如何，派克本能地點了點頭。
他說：“我體驗到了乘客的感受。毫無疑問，這個座位的設計空間比乘客渴望的那種要小。”
座椅還會縮小嗎？
兩位CEO均承諾，不會再進一步縮減尺寸了。
巴斯蒂安稱，達美航空已將標準椅距（即前後排座椅間距，業界衡量排間距的指標）定在了31英寸。其實，達美航空也有30英寸的椅距，這個椅距出現在空中客車A320和A319上，它們是該公司盈利欠豐時代的“遺留產物”。巴斯蒂安說：“那些決定不會再有了。”
但每橫排的座位個數也會產生影響。達美航空波音777的經濟艙椅距實際上比美國航空的椅距還要多1英寸，因為後者將波音777經濟艙的座位增到每排10個，而達美仍保持九個。
巴斯蒂安承諾，將保持波音777客機經濟艙每排九個座位的做法。這是達美航空實施的比競爭對手更可靠、更舒服戰略的一部分。他說：“我們相信更好的產品可以帶來更多的收入。”
達美航空特殊座位的腿部空間也比美國航空多1英寸。達美航空777-200機型經濟艙的部分椅距暫定32英寸，而不是該公司標準的31英寸。這多出來的1英寸將隨著更多額外腿部空間座椅的到來而消失，屆時達美標準經濟艙的椅距將統一變為31英寸。
美聯航777機型的標準經濟艙座椅與美國航空類似，座椅寬度為17英寸，每排10個座位。排間距為31英寸（含座椅）。美聯航A319、A320、與部分737機型的排間距為30英寸。
圖：美國航空CEO派克說，他們給乘客提供了更多選擇。在新改裝的波音777上，有商務艙、高端經濟艙、額外腿部空間經濟艙和標準經濟艙四個等級。圖片來源：JUSTIN CLEMON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美國航空正在購買的新飛機甚至將椅距縮到了30英寸。派克說，這將是該公司的最小椅距。
他給出的理由是，美國航空是在座位尺寸變小的情況下才壓縮椅距的，這樣“既可以讓乘客的個人空間保持不變，又可以增加一排座位，讓公司服務更多乘客。”
他堅持認為，美國航空並未“做任何讓經濟艙變得不如以前舒適的事情。”如果乘客對座位空間狹窄的抱怨足夠強烈，美國航空會改。他說，目前這種情況還沒有發生。
實際上，派克的確收到過美國航空的乘務員的投訴，公司新購入的波音737 MAX 8機型的某些方面令他們不滿。這些機型的座位數從148個增加到160個，後又增至172個。座位和衛生間縮水後，可以再增加兩排座位。
派克說，就目前來看，美國航空所做的客戶調查對737 MAX 8座椅舒適度的評分稍高，但整體評分基本與737一致。相比737，737 MAX 8做了很多其他改進，包括機載衛星Wi-Fi和超大頭頂行李艙。評分一致或許說明，那些改進帶來的良好體驗被30英寸的椅距抵消了。
美國航空最初訂購的737 MAX 8機型，有三排座位的椅距只有29英寸。後來，這一計劃走漏了風聲，才沒有成行。派克說，壓縮經濟艙普通座椅“不是我們要繼續推進的方向。”
圖：達美航空的CEO巴斯蒂安承諾說，他將保持波音777經濟艙的座位寬度，儘管其他競爭對手為增加座位，已將同機型的座位寬度縮減了一英寸。圖片來源：MELISSA GOLDE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還有哪些變化是乘客將會看到的？
美國航空的策略是要給乘客提供更多座位選擇，這一策略從派克所坐的改裝777經濟艙座位上可以明確看出來。
那些喜歡低票價的乘客一般被安排坐在飛機後部，美國航空在這裡設置了146個基本經濟艙座位。如果你願意多掏錢，或者你身份尊貴，可以選擇提供額外腿部空間的66個經濟艙座位。你還可以額外花上幾百美元，升艙到只有24個座位的高端經濟艙：座椅寬19英寸（而非17英寸），椅距38英寸。此外，改裝的777還有37個平躺式商務倉座位。該機型共273個座位，其中近一半都提供額外空間。
派克說：“真正看重額外空間的乘客在我們這裡有很多選擇。”
與美國航空一樣，達美航空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些願意為額外空間付費的乘客，給普通乘客提供的則是標準經濟艙座位。該公司將在國際航線推出高端經濟艙，押注人們願意為服務和可靠性多花錢。巴斯蒂安說：“我們希望向市場展示，我們不是大宗商品，我們的產品是有別於競爭對手的，這個策略已經實施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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