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永陵是如何解決頻繁水患的?

永陵地處蘇子河北岸,東有草倉河。西有月牙泡河,三面臨水一面靠山。蘇子河源出興京東北四十五里的五鳳樓山,其上游山巒起伏,河道縱橫交錯。五道河、馬家溝河、照陽溝水、二道河、嘉哈河等等全部彙集於鼓子河。因此,每當雨水豐沛之年,往往山洪暴發,蘇子河氾濫。對永陵造成危害,安全。對皇陵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頭等大事。所以為了防止水患,清代二百多年,對蘇子河進行過大大小小的防禦工程無計其數,但始終未能從根本上解決永陵水患。

永陵在建造之初,風水師和建造師們已首先考慮到陵寢的防水、排水問題。比如,從地勢選擇來說,陵寢高於地平面許多,而且後高前低。再有,還在寶城紅牆之外設有七條排水井,總長度“一百三十六丈”,這些水井用青磚鑲砌,上面蓋有石板。這些措施是為了及時排除陵內積水,以免積水浸蝕建築。但是,排除積水只解決了陵寢防水的一個問題,更重要的威脅則來自蘇子河。

雍正七年(1729年)〕皇帝胤禛以永陵、福陵屢遭河水侵害,事關祖宗,關係重大,決心徹底治理二陵水患。於是他開始找尋通曉“地理之人”以便派往盛京永陵、福陵勘驗,拿出有力的解患方案。胤禛為此多次向臣下諮詢,一直未獲滿意結果。不久,胤禛得知福建總督高其倬‘精堪輿之學”。而且此人因述職正在京城。於是緊急召見高其倬,並欽派他和工部主事管志寧赴盛京“敬謹相度”。高其倬抵達永陵後,對這裡的山水做了仔細踏察,並呈奏文與皇帝。以下是高其倬呈給胤禛的奏摺全文:“欽遵聖旨,恭瞻永陵形勢,其龍(即山)與長白分餘。勢由納綠起祖,高冠群山,秀出天表,備尊雄穎。麗之觀光,景耀目極,逶迤頓映之妙,氣概驚人,蘇子河當前繞抱,渾河巨浸在後瀠環,口口大會之山作朝作護,萬仞北辰之山巘,鎮水鎮垣。更有欽異者,寶城之內嘉樹挺出,玉砌之旁靈根蟠結,狀若旋龍,堅同磐石。所有陵所殿闋營建規模詳細觀瞻俱屬妥合。惟前面左邊廂房五間應行補蓋,右邊相配始為勻稱。陵西小河一道,夏日水長,漫上行路,俱繞右手山腳而行,宜修一小堤攔水護路,再將此路修理增高,俾夏日可通。其山腳繞行之路禁止行走。方為妥協等因具奏。”

清永陵是如何解決頻繁水患的?

清永陵

高其倬這份奏章,除了把永陵山川形勢陵寢建築做了一番恭維之外,在實質問題上僅提出二點有價值的建議,一是加蓋“左邊廂房五間”。二是在“陵西小河”上“修一小堤”,以“攔水護路”。所謂加蓋左邊廂房,即“大班房”。此前,右邊(兩)已有五間建築(茶膳房),修大班房以便相配“勻稱”;所謂“陵西小河”即月牙泡河,此河在永陵西堡。河泡形狀如同“月牙”得名,月牙泡河南繞匯入蘇子河。每到夏季,月牙泡河水出槽,行人只好從啟運山“龍頭”之下行走。因啟運山神聖不可侵犯。所以高其倬建議在月牙泡上修石橋,兩岸石堤路面加高,供東西行人往來行走。

其實,高其倬的奏議不過是無關宏旨的問題,因此也可以說他此行多少有負“世祖皇恩”。然而胤禛本人卻未這樣看,所以在批閱高其倬奏摺之後不久,使派平郡王福彭赴盛京主持永陵河工。福彭帶領欽天監博士劉毓圻等有關官員到達永陵,與盛京將軍、盛京工部侍郎一起仔細相度,議定施工方案,畫出圖形,呈報皇帝胤禛。並經欽天監擇定五月二十日為吉日開工。按高其倬奏議修建東配房小河石橋,石堤加高路基。竣工之日平郡王向胤禛上《永陵工程告竣疏》,向皇上交旨。

清永陵是如何解決頻繁水患的?

永陵啟運殿

由於高其倬對永陵河工的考察不甚合理,未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所以在平郡王宣佈河工“告竣”之後,蘇子河水患依然不減。待別是雍正十三年六月“山洪暴發”,“永陵堤工”被洪水“沖刷”,福陵損失更為嚴重。同年八月胤禛派淳郡王弘暻帶領工部侍郎陳樹萱來盛京,解決永陵、福陵河工。大約此後不久又在陵前‘明堂”修築“圓唇”,上面栽種護堤柳樹,防止河水沖刷。但是此後的水患仍時斷時續。尤其是嘉慶十五年(1810)水災,永陵損失慘重,造成總管滿福及全家水淹斃命,總管衙門大印丟失,陵前鹿角木被沖走,損失達三百七十二架,明堂樹木沖走數百棵,東下馬碑倒塌在地,面匠房、酒匠房、油匠房等嚴重沖毀。此後不久在明堂西段河岸設“籠石土堤”以攔擋洪水。

道光十四年(1834)永陵又被水淹,致使啟運門、西配殿滲漏。方城西北角牆段膨閃,下馬碑以南御路路面被衝出一條長達一百八十丈的水溝,鹿角木被沖走,損失五百八十餘架,護堤柳林沖毀六百餘裸,西泊岸籠石土堤彼沖刷一百七十丈。道光皇帝派大臣寶興勘察後,命盛京將軍、盛京工部從速將水毀工程修夏。同治七年(1868)又發生蘇子河、草倉河水災,草倉河又叫理髮河、玉帶河,源出甲裡庫山,經由草倉北構繞永陵東側入蘇子河,全程二十八里。大約道光末年或同治初年可能出於“風水”方面的考慮。將草倉河人水口堵塞,另修一條“引河”,讓它從永陵前面的圓唇經過後,再入蘇子河,這條“引河”叫草倉河新道。然而草倉河人為改道後需要轉彎方可歸人大河,影響它的暢通。

再有,草倉河居高臨下,帶有大量泥沙,久而久之泥沙將新開河道堵塞,而將原來的舊河道衝開。仍由舊水口入蘇子河。同治七年的水患不僅使草倉河歸併了原來的“水口”,而且使“泊岸”“柳林”、“鹿角”、“石堤。、“御路”等許多地方被水沖毀。皇帝同治派出宗室大臣奕榕、奕慶到永陵“詳細履勘”,並將勘驗情形以及如何辦理,啟奏皇上。同治派大臣單懋謙、恩承等人前往,會同盛京地方官修復,並再次將草倉河舊水口封堵,將新河道挑開,引河兩岸以“樁笆”保護。可是,同治九年七月“山水驟漲”,再次“將新修草倉河東頭南岸衝開,水口分流,歸入蘇子河”,兩岸樁笆、泊岸、“全行沖刷”“漂失鹿角多架,石堤三空橋板、欄杆間有衝失,地面石條移動”。同治皇帝在諭旨中說:“草倉河近始興修,乃甫經藏工即被沖塌,情形較前更重,是否原修工程偷減草率”所致?並叫盛京將軍迅速查明,具奏,並派宗室大臣奕榕、奕慶親往永凌查看確實。最後,仍責令原承修官單懋謙、恩承“賠修”。

同治十年六月,正當懋謙、恩承等人賠修工程剛剛交工,永陵再次暴發洪水,“草倉河與蘇子舊河並新修河身漫成一片’,河岸、河堤再次受到沖刷。光緒七年(1881)和十七年(1891)又因洪水沖毀,在明堂“補栽樹株”,修“明堂泊岸”,宣統元年(1909),宣統三年東三省總督錫良、趙爾巽均有請修永陵泊岸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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