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光著屁股洗澡,捉魚,摸泥鰍,偷東西吃,你們占幾樣

我是摸爬在村莊的泥土中長大的。記憶中,小時候總圍繞著池塘打圈圈兒。那年月,小孩子無憂無慮,總是走在季節的前面——瓜果還沒熟,就摸過去摘,少不了捱上一季的罵,夏天還沒到,就早早地鑽進池塘裡玩水,沒個消停。

那些年,我們光著屁股洗澡,捉魚,摸泥鰍,偷東西吃,你們佔幾樣

一吃罷晌午飯,小孩子一個一個從家裡溜出來,脫得赤條條地站在塘埂上捏著鼻子魚貫往下跳,一會兒是“鯉魚打挺”,一會兒是“跳龍門”,一會兒又是打水仗、摸魚……玩罷,上岸,打撲克,不會,學著玩也行,反正就是圖個樂子,累了、熱了,就再到水裡遊一圈兒……

那些年,我們光著屁股洗澡,捉魚,摸泥鰍,偷東西吃,你們佔幾樣

那時候,池塘裡似乎藏了數不盡的魚,天陰下雨,捉魚成了其時最大的樂趣。

雨往大處下,池塘裡的水就得往外放,鯽魚泥鰍黃鱔翹嘴魚青蝦螃蟹老鱉就順著水往下跑。那時家裡窮,買不起一張小魚網,自己就拿母親平日裡拾糞的竹箕放在水口上,一會兒再提上來,就這麼一放一提,不到半晌工夫就會捉到一臉盆的魚蝦。

那些年,我們光著屁股洗澡,捉魚,摸泥鰍,偷東西吃,你們佔幾樣

那時,蝦多,肉肥,放到熱鍋裡一過油,焦紅焦紅的,煞是好看,但我不喜歡吃,逮到它多半都順手扔掉,後來到了城裡

那些年,我們光著屁股洗澡,捉魚,摸泥鰍,偷東西吃,你們佔幾樣

才知道,那竟然是個稀罕物。

有一年夏天,雷雨正下得急,自己跟著姐姐在塘邊釣魚,說是釣,更像是捉。

姐姐從家裡草垛子上抽根麻桿做釣竿,魚鉤是花了五分錢買的,釣繩也就二分錢,釣具簡單到了極致,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兩根蚯蚓沒用完,姐姐就拽上來十幾條一斤多的草魚,人小,看不住活蹦亂跳的魚,姐姐釣一條,我就提著竹筐往家裡送一條,有時候還沒跑回來呢,姐姐就在塘邊喊,“快點快點,又一條!”身上一會兒都淋溼了,卻跑得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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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與池塘相關,最引以為豪的,是看父親在水裡摸魚。

春夏之交,天氣開始轉暖的時候,泥鰍就成了我家餐桌上的常客。不知是泥鰍本身很美味,還是吃泥鰍可以享受到別人沒有的自豪,那時候特喜歡泥鰍,喜歡看父親在水裡踩泥鰍。

那些年,我們光著屁股洗澡,捉魚,摸泥鰍,偷東西吃,你們佔幾樣

記憶中,父親總是穿著藍色的大褲頭,光著褐紅色的膀子,拿張臉盆就下池塘了。父親只要在塘裡呆上一兩個小時,在淤泥上走幾趟,半臉盆泥鰍就有了,泥鰍在父親的腳下很老實,父親只需一個猛子紮下去,十拿九穩會把它收入囊中,而父親的戰利品中時不時還會有老鱉出現。

父親對村裡村外很多池塘的“魚性”瞭如指掌,哪個池塘盛產鯽魚,哪個池塘草魚繁多,哪個池塘黑魚橫行,都盡在掌握。想吃什麼魚,扛著打漁網就出去了,有時乾脆抓個蛇皮袋就走了。

小時候,父親去網魚,我多半時候是跟班,魚網上來,就往竹簍裡撿。父親很清楚魚藏身的地方,遇到塘裡水草多樹根雜的地方,漁網派不上用場,他就自己下水摸魚。摸魚多有意外之喜,能摸上手的都是大個頭兒的魚。但父親捉魚有個原則——絕不捉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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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鄉村裡也只有鰱魚算是家養的,村口的一些池塘每年開春村集體都會放些鰱魚苗,鰱魚長得快,到了年關就可以打撈上來家家戶戶分上幾條,其餘的都算是野魚,誰能捉住,自己拿走就是,沒有人說什麼。

那時候,鄉下的水壩、河溝、池塘都維護得很好,水多,魚就少不了,泥鰍、鯽魚、鯰魚之類根本賣不上價錢,老鱉也只是白菜價,不像現在這麼金貴。

時光一去難再回,往事只能回味。如今,為了生活,不得不在外奔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逮魚、捉蜘蛛、捅馬蜂窩,偷摘瓜果,那些兒時的夢境連同故鄉的池塘、悠閒的日子一併消失了,那些年夏天的夥伴們都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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