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文新:我們應該爲這種「資本外逃」鼓掌

鈕文新:我們應該為這種“資本外逃”鼓掌

特朗普對美元加息煩透了,為什麼?因為它會導致美元升值,而弱化美國國內實體經濟金融環境。特朗普煩,好像其他國家比特朗普還煩,因為美元加息會使其他國家的發生資本外流,而本幣相對美元貶值,借取外債的成本也會相應提高。尤其是一些外債過重的發展中國家,比如阿根廷,美元加息對其經濟幾乎是災難性的,為了阻止資本外逃,吸引債權人留在國內,阿根廷央行甚至將比索基準利率提高到60%。瘋了,阿根廷經濟因高息停滯,物價因貶值高企,這是典型的滯脹。這樣的經濟基本面是不是會給比索貶值埋下更大地雷?9月25日,愚蠢的阿根廷央行行長辭職了。

其實,像阿根廷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對付資本外逃沒有更好的辦法,最優選擇就是效仿當年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堅定地實施“資本管控”。這當然會面對一時的壓力,但從長遠看,一方面這是一個國家代價最低的選擇,另一方面“短期的資本管控”可以保住國內經濟健康,保住國家償債能力,更是對國際債權人負責的根本手段。所以,馬哈蒂爾以“敢於對強者說不”的精神成了馬來西亞的“民族英雄”,80多歲再次復出以解國家危難。

中國如何面對美元加息?就一招兒:加強資本跨境流動的監管。我們必須認識到貨幣政策是柄“雙刃劍”,利率上漲、貨幣升值的環境是適合於金融套利投機的市場環境;而利率下降、貨幣貶值的環境乃更適宜實體經濟發展的金融環境。實際上,美聯儲加息一定會引發資本向美國的流動,但流過去的一定不是實業資本,而且金融套利資本。問題來了,中國希望更多地吸引實業資本?還是更希望吸引金融套利資本?我想,一定是前者,這才符合中國實業立國的基本國策。

鈕文新:我們應該為這種“資本外逃”鼓掌

為什麼要加強資本跨境流動的監管?按照保羅·克魯格曼的“三元悖論”原理,資本跨境流動的監管,加上人民幣浮動更加自由,這會使中國貨幣政策更具獨立性。中國經濟下行壓力較大,債務槓桿較高,如果我們不能有效壓低利率,而是跟隨美聯儲加息,那中國經濟的下行壓力會更大,債務成本會更高,極易誘發中國債務風險。所以,此時此刻,中國沒有理由跟隨美聯儲加息,而讓貨幣政策更加貼近中國經濟需求才是明智之舉。

美國有條件加息,但請不要簡單地認為美聯儲加息、縮表一定導致美元流動性收縮。我們看不到美元流動性的真實狀況,但完全可以通過美國M2的變化去大致判斷美元流動性的情況。理論上說,我們必須牢記這樣的一個公式:M2=基礎貨幣×貨幣乘數。因為我們需要明白:如果美聯儲在加息、縮表過程中,可以引導貨幣乘數上升,M2就不會減少,甚至可能保持一定的增速。

圖1:美國貨幣乘數變化走勢

鈕文新:我們應該為這種“資本外逃”鼓掌

圖1告訴我們:美國的貨幣乘數確實的確已經開始回升。在此過程中,美國M2增速——美元流動性依然在增長而非減少。如圖2所示。所以,對於貨幣流動性的問題我們必須明白它的相對性。美聯儲加息會引導全球金融套利資本回流美國本土,並引發全球性的美元緊縮,但對於美國本土而言,美元流動性不會減少,反而是在大幅增加。既然如此,我們也唯有強化資本跨境流動管理才能有效防止人民幣過度貶值,保護中國貨幣政策不受過大幹擾,並保持國內經濟的健康有序。

圖2:美國M2走勢(紅線是增速,藍柱是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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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請不要相信國內一些“大忽悠”的胡言亂語。什麼中國應當跟隨美元加息,什麼人民幣必須升值才有利於人民幣國際化,什麼美聯儲加息導致中國資本外逃加劇,等等。我懷疑這些依靠一知半解而“忽悠”者的居心。我們一定牢記,美聯儲加息而收窄中美之間的利差,這有利於中國實體經濟發展,有利於更多、更好地吸引全球實業資本落戶中國。至於金融套利資本,中國並不歡迎,我們也沒有理由通過加息留住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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