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黃金兄弟》《江湖兒女》兩部電影有感

觀《黃金兄弟》《江湖兒女》兩部電影有感

記得我們上中學時,大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港臺古惑仔文化通過電影書籍歌曲等方式滲透到大陸,很是引發了一陣鄉村、城鎮青少年的追捧。大家享受一番外來文化“美”的同時,也因古惑仔文化的負面影響觸發了之後開展的全國性“嚴打”。

在一個男女拉拉手都會引發人們集體觀看的時代,任性、血性古惑仔電影對人們心靈的衝擊,鐵定是深刻的,勢必在當時青少年的空白畫卷中留下一筆揮之不去的記憶。

鄭伊健、陳小春、曾志偉等人拍的港片中最出名的就有關於古惑仔的——香港社團之間的地盤爭鬥戰爭。雖然之後,他們也都轉型拍了不少其他的電影,但古惑仔系列對那時的人而言仍記憶猶新。

《黃金兄弟》這部電影,其中充斥的就是那種褪去古惑仔外衣後濃濃的當年懷舊情,似乎是他們幾個對那段演藝生涯和這麼多年來電影人的一種獨特總結、告別。

不僅如此,我覺得也算是香港人對既往生活的一種訣別吧。

畢竟迴歸祖國多年了,以往被英國人殖民的時代印記雖在,但香港卻終於可以在“一國兩制”基本法框架下獨立發展,不再受殖民主義的限制和殖民者的欺辱,贏得了更大發展空間、機遇。對每個華人、身體裡流著炎黃血脈的人而言,中華“根文化”薰陶下,這無疑是一種出於文化自覺的獨特情感道別。

《黃金兄弟》保留懷舊情感的同時向過去的自己揮手道別,迎接新生了。

與充滿國際風味的港式《黃金兄弟》相比,賈樟柯《江湖兒女》雖略顯“土氣”,卻比較接內地的地氣,講述了一個極具我國地方特色的“江湖故事”——資源型經濟轉型發展背景下大同礦區男女的江湖故事。

主角趙濤(飾演巧巧)、廖凡(飾演礦區大哥郭斌)都是名演。

但看完之後,除了反映山西煤炭資源型經濟轉型期間礦區工人就業艱難、礦區治安等伴生問題,我對賈樟柯媳婦趙濤飾演的巧巧印象深刻。

不為其他,就為巧巧的真情。無論巧巧鳴槍示警救人、為郭斌坐牢5年,還是出獄後輾轉尋找郭斌、在知道郭斌有新女友後主動離開,以及郭斌瘸腿回來後不計前嫌地照顧他、醫療他,這些都體現了巧巧這個特殊環境下江湖女子的義氣。

就愛情而言,巧巧這樣的痴心女子,實在不多見,把大同女人的潑辣、機靈與敢作敢當演活泛了,估計是個男人都會心生嚮往。而郭斌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做派又實在令人不齒,把大同男人演慫了,演成一個重利的無情之人,不太像粗獷豪邁、敢愛敢恨的北方漢子。

比較而言,港臺老“古惑仔”們演了一場錢重要但兄弟情更重要的情懷戲,內地的江湖在市場及轉型衝擊下經歷了一場拋卻傳統情義去擁抱金錢的陣痛。

一個國度兩種社會制度下的兩撥人,一個按照資本發展的邏輯進入了反思階段,一個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追趕發展中經歷著與傳統既作別又融合的糾結疼痛,這種一國同一時期兩個地區不同發展階段的嬗變放到一起對比,著實有趣,也有嚼頭。

這其間充斥的味道或許也是香港與山西的差異吧!

不僅如此,差異之外,對比下,這兩部戲是有共通點的,儘管一個是兄弟情、一個是男女情,卻終究無法逃脫人類對情感的探討。畢竟,無論世界如何風雲變幻,人類情感都是永不過時的話題,不會隨著時代變遷而銷聲匿跡。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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