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只为遇见一个人,娶了一个人,护着一个人(一)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我这一生,只为遇见一个人,娶了一个人,护着一个人(一)

五黄六月。湖里的荷花开得正艳,荷叶底下小鲤鱼也跳得欢快。晚霞在天边延展,像是给天幕镀一层金纱。离歌坐在毫无装饰的古铜镜前,正垂眸轻抿胭脂。“小姐,你今儿个真美。”丫鬟翠竹手执木梳,话语里满是惊艳羡慕之意。离歌放下手上的胭脂,微微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笑却笑不出来。古铜镜前的她,身着大红色的嫁衣,镜子里的人白得似乎要发光,柳眉云鬓、杏眼桃腮,最让人瞩目的是那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

我这一生,只为遇见一个人,娶了一个人,护着一个人(一)

她是离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是世人眼里的痴人。生母早逝,姨母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虽不勉强她喊她一声娘,但看离歌在这家中的地位便足以征明当家主母的威严。那个原本庶出的哥哥,忽然成了嫡长子。父亲原本就不爱自己的娘亲,两家结亲也不过是担当一句“门当户对”罢了,只是苦了离歌,自娘亲病逝以后,便装做痴儿,每日不言不语,以保自身周全。可恨的是,亲生父亲连最后一份父女情分也不给,为了攀附皇家权贵,竟将自家女儿甩手送给臭名昭著的浪荡王爷,不但跳过了“六礼”,甚至连成亲拜堂都省了。

我这一生,只为遇见一个人,娶了一个人,护着一个人(一)

嫁给王爷,在外人看来是荣耀,却不知对离歌是巨大的侮辱。没有媒人,没有聘礼,出嫁王府,怕是连个妾都算不上。离歌轻轻摇了摇头,发髻中的凤头金步摇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小姐像是有心事?”丫鬟翠竹自小跟在离歌身边,她比离歌年长三岁,也算是半个亲人了。离歌惨淡一笑,看向窗外的云霞,似是包含着无限的怅惘。“嫁人王符,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入另一个牢笼罢了。”

离歌坐在花轿里昏昏欲睡。

这花轿配有四个轿夫,没有乐人唱奏,走在闹市街道上也就显得清冷非常。

离歌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出嫁。

拐入好几条巷道,离歌已经打了个小盹,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花轿前行速度慢了,对面好像有人朝着轿子稳步走来。

花轿骤然停下,离歌一个不查,额头重重磕在了轿壁上。

“嘶~”离歌皱眉,隔着红盖头轻揉自己的额头。

轿子外面稳重的脚步声好像也停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红盖头面前散进一些光,有人拉开了帘幕,离歌闻到了一阵脂粉香,想来是传说中日日寻花问柳的萧王了。

离歌自嘲一笑,伸出左手探寻来人,纤纤素手很快被双温热的大掌覆往。

离歌倾身,脚才刚离轿,不期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打横抢起。

“尹人,传达王府上下,婚宴开始,王妃受不得累,随本王先入洞房了。”

“是。”

离歌听着陌生男人的声音,不禁一怔,这萧王的声线浑厚温润。但这不是重点,他刚刚说了一句

王妃? !

洞房?

房外王府没了男女主人依然热热闹。

离歌皱了皱眉,心里记起父亲说,这婚宴不会大办。

自己不过是到王府来做只金丝雀罢了,怎么萧王爷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公然唤自己为王妃?

离歌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听到房中男人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水

“你渴不渴?”

温润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不是离歌听错了,她总觉得男人的声音里夹带一点促狭。

离歌就着红盖头,轻轻摇了摇头

不远处又响起咕噜咕噜的大口喝水声。房里的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突然,门扉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王爷,您可去接待一下王府中的客人?”

是尹人的声音不远处的男人静默了些许,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就来。”

说完,离歌就听到袍子摩擦腿部以及凳子边的声音,想是萧王站了起来。

“.... 萧王看着坐在床边的娇美人顿了顿,“王妃好生等着 。”

言罢就出了门。

离歌所到房外的喧闹比之前更盛。

在离将军府时,离歌恍如一个隐形人般存在,每日过得恍若行尸走肉,吃不好也睡不好。

房中燃着熏香,东边的窗吹人微风,带来些许凉意,似有安神的功效,离歌的意识开始弥散,头靠着床柱便熟睡了。

萧王打发了宾客,回房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美娇娘戴着红盖头歪倒着头睡得安然。

“呵~”萧王的酒意顿时消去了一半,音腔里也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笑。

笑着笑着,眉头却也慢慢皱了起来。

不忍叫醒这小女人,紧张了那么久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没了。

轻叹了一口气,萧王还是执起了金秤把,挑开了离歌的红盖头。

萧王的眼眸瞬间深邃,不知名的情绪在暗涌。

眼前女子,生有一双弯弯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附在眼睛上,皮肤白皙小嘴央红。

她睡颜静好,好似瓷娃娃般易碎。

没有了红盖头的遮挡,似乎是感受到眼前红火亮着的烛光,离歌不安稳地皱了皱眉,身体也微微扭动了一下,想要脱离床柱的硬邦。

萧王眼急手快,在离歌快失去支撑倒向身后的床之前一挖捞往了她。

离歌皱了皱眉,咂了咂嘴,在萧王怀里蹭了蹭又继续睡过去了。

萧王无声地叹了叹气,简直哭笑不得,慢慢把怀中的人儿挪到大床中央,在她眉间落下个吻。

眼前的女子与深藏记忆中的脸重合萧王莫名觉得有种心安。

还好,你终于还是嫁给了我。

隔天醒来,离歌发现天已经大亮。

身边的铺位是温凉的,要么是那人离开的时间颇早,要么是那人一晚上都没宿在这。

屋内屋外都很安静,似是故意压低了声不惊扰房里的人。

离歌坐直身,看到薄被下的自己依然穿着那一身红色的嫁衣。

再抬头,便看到凤冠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梳妆台上。

昨晚萧王进房,多年的谨慎和敏感让离歌在潜意识里第→时间感觉了出来,他靠近过来,萦绕鼻尖的脂粉香便多一些。

适时半梦半醒地歪倒, 不过是为了试探,却不想试探出来的,是他铺天而来的温柔。

她总觉得,他对她一点恶意都没有。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竟真的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而后两天,离歌都没有见到萧王。她不知道这男人的身量容貌,唯一听过的只有他的声音和满身的脂粉香。

听府里的老嬷嬷说,王爷忽然被皇帝召入宫,于是乎,新婚两日小两口都没处过一室。

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里。在离歌自己看来,自己在王府,怕是连个侧妃都不算,所以新婚第二日没有奉茶请安,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可是回门不一样,就算不受宠,王爷这女婿不跟着回门,是要被说闲话的。

离歌看着窗外归巢的鸟儿,心中悲凉感油然而出。日上三竿,也不顾及什么吉时不吉时的了。回门的轿子在安安稳稳地朝离将军府前行着。

离歌绷直了背,坐得正正经经地,一点不敢惊动靠在自己肩膀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昨夜萧王忿然回府,被离歌当成贼人过招了一顿,结果把自己伤了,换来萧王一个晚上的冷眼相待。

离歌一晚上没睡好,枕边的那尊大佛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绕是炎夏,都觉得寒风萧瑟。

想起昨晚,离歌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冷?”

萧王从离歌的肩上抬起头来,皱着眉头发问。

喑喑哑哑的声音挠的离歌的心都要化了,偏偏这人又靠得近,说起话来像在耳朵边上吹风。

离歌仓惶地摇了摇头,迅速偏头看问窗外,隐藏脸上可疑的两朵红色浮云。

萧王瞥到身边女人耳朵根发红,心里一笑 ,疲惫感也舒缓 了不少。

前两日被父皇召人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原因嘛,就是这婚事。

皇上早已给萧王选定了王妃,却不想自家儿子自作主张,娶了个没什么用途的女人。

并不是说离将军府门槛不够,只是这离歌...嫡不嫡,庶不庶,外界盛传是个痴人。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做王妃,如何能是将来的……

萧王收回思绪,瞥到身边女人扭扭捏捏不肯转过身,只拿个后脑勺对着首己,心里又是一顿郁闷。

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上了离歌的腰在离歌惊愕回头之时,一把吻往了她的红唇。

离歌呆在了原地,仍由男人疯狂攫取润津,却不懂得回应。

她是真的不会。

好半晌,萧王不满足地停止了动作睁开眼睛看着毫厘间距前瞪大着眼睛的女人,委屈得跟个路边买不到冰糖葫芦的小娃似得。

离歌眨眨眼,脖子边上便感到了一阵酥麻。

离将军府门口,轿子一停,离歌就急匆匆地下了轿,看也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脸还是温热着的,刚下了轿还没有平复过来,就看到眼前站着两三排人。

离歌一愣。“哟,离歌回门了?怎么不见萧王?”

姨母刻薄的声音顿时响起。周边的人也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离歌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去,现在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更像是因为差耻,而无言以对。

“听说她是倒贴进萧王府的,没聘礼没媒人的。”

“这离歌不是傻子吗,王府肯收就不错了,还想做妃子?”

“对呀,肯收就很了不起了不是吗?”“要我说啊,那王爷也不过是个风流主,娶回去不就图个新鲜罢了。”

叽叽喳喳完,女人们就散出一阵阵笑声。

离歌轻叹一口气,一开始倒是没有在意。慢慢到后来,心情也开始受到影响。

是啊,王爷娶她的目的,是什么?

正皱眉思量着,忽然,人群里有一妇人手指指着离歌,惊呼道:“看,不知检点的女人,她脖子上是什么?”

离歌疑惑不解。

“尹人。”

轿车内浑厚的男音适时响起,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情绪。

“属下在。”

站在离歌身后两丈远的男人回到。

“去把离将军请出来,本王亲临他府,就看离将军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话落,萧王便迈着稳妥的步子走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一条绯色的面纱。

萧王穿着深紫色的衣袍走到了离歌旁边,空气中像是凝固了一般,许是感觉到无名的压迫感,周边女人的叽叽喳喳早已被冻结在了空气中。

离歌有点动容,十几年来,她早已习惯这将军府中不论老少的冷嘲热讽,却不想现在有一人会站在自己身边。离歌眼里带着点泪光,本想低下头掩饰,却不想身边男人忽然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看着眼前女人望向自己的水灵灵的大眼睛,萧王心里一震,好一会儿才展开了手里的面纱,慢条斯理地蒙在离歌脸上。

面纱比较长,刚好遮往了脖子。

“夫人再这么看着我,为夫会心疼的。”

“嗯?”

离歌不明所以,双眼忽然一黑,温热的大掌便附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而后,整个人的身体就被身前的男人拥入怀中离歌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错愕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

身旁男人倒是自得其乐,命尹人到离将军府里的冰窖中抱来一大块冰。放在大木桶里就端上了轿,这回总有理由把温香软玉抱在怀中了。

刚刚,让李公公宣读圣旨,离歌疑惑不解,便看到眼前人都跪下了。

李公公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连皇子们都得礼让三分,今日居然随萧王回门?

众人还没有捋清思绪, 听到圣旨内容后,不仅是离歌,在场所有人都直接愣在了原地,石化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子萧王澈轩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早已至弱冠。今有离将军府之嫡女,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萧王王妃,钦此!”

“在想什么?”

萧王不满怀中人儿自上轿以后就忽视自己,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离歌的耳朵。

“....”

离歌羞红了脸,收回了思绪,双手捂往了自己耳朵,转过了身。

脸上还蒙着面纱,但眼神已经出卖了表情,想来肯定是委委屈屈的,看得萧王哭笑不得。

“我咬疼你了?”

离歌摇摇头,捂着耳朵的手还是不放下。警惕地看着眼前男人。

萧王无奈地摇摇头。

“过来一点。”

这身子要是再往后靠就要摔下去了

离歌犹豫了一会,才坐直了身子。

萧王右手神出,离歌立刻捂紧了耳朵,身子猛地往后退。

来不及多说什么,萧王左手一伸,把离歌圈在了自己面前,“你真的是....哎。”

离歌皱眉,看着咫尺间的俊脸。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言罢,就伸出右手把离歌的面纱取了下来。

离歌被圈禁在他怀,躲不开,原本微红的脸颊霎时更红了。

萧王看到她窘迫得快哭了表情,无奈按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了自己胸膛上。“以后啊,你看到我羞红脸的时候,不想让我看见就别往后躲,扑到我怀里我就不可能把你扯开,学聪明点知道吗?”

这回换离歌哭笑不得了,正想挣扎,但靠在男人胸膛里,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心情忽然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她也就默认他说的话了

乖乖窝在男人怀里,心慢慢静了下来,加上轿子内冰块的凉度,离歌很快就睡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离歌坐起身,发现萧王并不在身旁。

旁边的铺位是温凉的,想来那人也是刚起不久。

离歌有点饿,于是下了地,随手抓了件薄薄的披风就出了房。

夏日的夜晚有点凉,今夜的月色极好,离歌便没有打灯笼,而是悠哉悠哉地穿过小竹林,到处摸索着去找膳房的路。

进了这王府三日了,因为萧王不在府,离歌也没有闲逛的心,于是,除了在青庐周边的林子里走动过,离歌对王府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的。

正慢悠悠地走着,忽然,离歌听到林子深处有簌簌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人在对练拳法。

离歌好奇地走进林子,动作轻缓。

忽然,一根略粗壮的木枝向自己迎面袭来。离歌惊慌一瞬,立马转身想躲堪堪躲过一根,另一根又紧跟着袭来。

离歌出身将军府,为了自保,多多少少学过些武功防身 。

但终归是花拳绣腿,这来势汹汹的招式压根没法躲。

“七弟!快往手!离歌!”

萧王以迅疾的速度往离歌的方向跑来,离歌稳了稳心神,自知躲不过这下,便转过身想要减少伤害。

树枝嵌入皮肤两三厘擦过背,衣服刮破了,里面的白色中衣也染了一片红。

“嘶~”刺痛袭来,离歌忿地蹲下地。

“离歌。”

萧王赶紧扶起离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她伤在哪,也就不敢随意触碰。萧王眉头紧紧皱着,额头都是汗滴。

“我没事。”

离歌看着眼前男人完全发自内心的紧张,皱着眉镇定地回道。

萧王眉头皱得更甚。

“王兄,我去,我去喊太医。”

听到陌生的声音,离歌才发觉眼前还有一男人,月光下,那男人看起来小萧王几岁,面容清清淡淡的,和萧王长得并不是很相似。想起刚刚萧王喊他七弟,应该是七皇子了吧。

“伤到哪了?”

萧王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问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颤。“无碍,只是后背擦破下点皮而已。”

“能走吗?”

离歌听闻笑了笑,“只是伤到后背,怎么不能走?”

离歌说完,就向前走了两步,发觉真的没什么事,便回过头看着萧王。

“王爷,臣妾饿了。”

萧王紧皱的眉微舒,而后又紧紧皱起。他走到了离歌面前,定定地看着她离歌被看得发怵。

“以后,不要喊我王爷,也不要自称臣妾。我不喜欢。

“嗯?”

“喊我夫君,不然饿死你。”萧王坐在离歌旁边笑得春水都要化了,离歌被瞅得满身不自在,脸红红的,一口一吧唧地吃着糕点,脑袋都快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七皇子逸王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家原本端庄稳重的王兄变得痴傻人儿似的,不禁扶额。

刚刚把离歌带回房,萧王亲自帮离歌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又让太医过来好好检查了一遍,太医在萧王严酷的目光下哆哆嗦嗦地检查,眼睛只敢盯伤口,哪都不敢再瞄。确认离歌没事以后,萧王才把人给打发走,命膳房去做糕点。

离歌痴痴看着盘中热乎乎的糕点,一转眼又对上萧王充满期待的眼神。咽了咽口水,纠结了好一番,终是耐不往饥饿,磕磕绊绊地唤了声“夫,夫君。”

那→刻,萧王的面容表情,便像繁花盛放,美得形尸灭迹。

“夫人,糕点可好吃?”

萧王的声音都带着笑,离歌愈发不自在起来。

“夫人?”

离歌仓促地点点头。

“咳咳。”

七皇子逸王不淡定了,自己在这房里,看着自己的王兄王嫂恩恩爱爱。

“王兄,你今晚还没指教完我呢!”

言外之意便是,你别重色轻兄弟啊。

萧王笑意一收,似是才发现自家弟弟在这房中似的,目光忽然一凛,幽幽看着眼前人。

“你今晚不是很能吗?还需要什么指教?”

逸王擦擦额头的汗,自家哥哥在为自己不经意伤了王嫂的事情讨公道呢。

这也太记仇了吧!相煎何太急啊!

“王兄~”

逸王形象都不要了,半跪在萧王面前,抢紧大腿,自家王兄的功夫有多好他最清楚不过了。

好不容易磨到王兄婚后都同意教自己武功的份上,他怎么能放弃。

虽然在训练过程中,萧王每三句必有两句谈及离歌...

见萧王自顾自端起茶喝,理都不理自己。逸王伸头瞥了瞥自家王嫂,心生一计,唰地一声站起来,来到离歌旁边,半蹲着身子,猛地抓往自家王嫂手腕,在离歌惊愕的眼神中黏黏糊糊喊了句“王嫂”,喊完还把脑袋贴近离歌的身子蹭了蹭。

整间房的空气瞬间下降。于是,萧王和逸王在青庐门口的竹林处打得火热。

离歌有点无奈,看着萧王招招狠辣,也看着逸王被打得狼狈不已。

传闻说,萧王懦弱无能,整日只懂得浪迹游湖酒市,对朝政、功夫一窍不通。当今皇上有四个皇子,萧王是最不得宠的一个,不然,自家父亲绝对不会把自己嫁给萧王,也不可能容忍自己成了离将军府最大的威胁。

那么,现在看来,是传闻并不可信吗?

皇上对萧王的态度,离歌暂时不知,单看这七皇子对萧王的态度,关于皇室四兄弟对皇位明争暗斗的传闻便不攻自破了。

可是江湖有流传,七皇子逸王在宴会上强夺了原本应赠与萧王的夜明珠致使萧王心生不满,夜半纵火烧了逸王府的膳房,如此还不解恨,萧王还强占了逸王即将迎娶过门的侧妃....

侧妃?萧王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女人。

“王嫂,救我,救我。”

在离歌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七皇子逸王不知何时跑了过来,藏到了离歌身后,两手紧紧扒拉往离歌的披风,吓得声音都在发颤。

萧王一脸愤怒地走到离歌面前,侧着头看着离歌身后的人。

“把你爪子放开!”

“我不,王兄,我错了我错了,王嫂,救我。”

看着两个大男人像个小孩子似的,离歌觉得莫名其妙,转身看向逸王,看到的是他满脸的污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幼稚不幼稚?”

带笑的声音软软糯糯,若春风拂过,驱散了萧王心里的阴霾。不过只一瞬,萧王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原本今晚七弟伤了自家护得好好的女人心气就难消,而后又当着自己的面占离歌便宣,让萧王更是气打一处来。

现在好了,媳妇笑了,等了多少年的笑容啊,原本自己也该乐一乐的,可是呢,这笑容又偏生是对着自家七弟的。

该死的逸王。这回萧王是真的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离歌身后把七皇子逸王扒拉下出来,使着蛮力把人往门府外拖。

“王兄,王兄,啊不,王嫂!”

“不许吵,你以后不准踏人萧王俯半步,胆敢踏入一次,或是近你王嫂一尺之内,你就好生等着,等着让父皇去死人堆里把称扒拉出来。哼!”言罢,逸王就像被丢垃圾一般扔到了街上。这天晚上,离歌又没有睡好

一是因为早晨已经睡过,精神状态良好,二是因为枕边男人身上的火气挥发了一宿,冰块都凉不透。

离歌身上有伤,萧王自然不敢靠离歌太近,怕触到她伤口,于是本本分分地和离歌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可他又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想着想着,就想了一晚。

前面只是单纯的想抱着离歌,后面想的越多,就想起了都是该死的逸王让自己的护得好好的娇妻受了伤,他还当自己面占离歌的便宜,然后,他就怒了,怒火绵延了一个晚上,自然也就没睡着了。

一早上,离歌梳洗了一下,穿着件薄薄的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回到房里,看到早已备好的糕点还散着热气,萧王的人影却不见。

喊往收拾床褥的小丫鬟问了话,才知道萧王一下地稍稍洗了脸就跑书房去了。

离歌皱皱眉,便踏出房门去书房寻人。

穿过竹林,站在书房门口,看到萧王低着头,很专注地在勾画着什么。

离歌好奇,压往脚步声缓缓走到萧王桌边,看到纸上做好了一幅画,是竹林,和一个女人的背影。

“唰。”

画卷被猛地收起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了?”

萧王站起,面容看起来很稳重,但离歌听出了他声颤抖。那幅图....

“没有。”离歌轻轻摇下摇头,“想王爷和我一起去用点糕点。”

萧王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才舒然一笑。

“夫人饿了?走吧。”

言罢就把画卷偷偷放到了地上,嘴角带着笑,自然而然地上前拉过离歌的手。糕点吃得其乐融融,萧王似乎很了解离歌的口味,把离歌的胃堵得满满的。

离歌便把画卷的事情忘到了一边。

“啊~”

萧王忿然张大着嘴巴看着离歌。

“怎么?”

“要喂。”

离歌的脸色瞬间像七色板那般多彩好吧,满足你,离歌捏起一块大的绿豆糕,塞到萧王嘴里。

“夫人喂的绿豆糕真好吃。”

吃完,等丫鬟上前撤了桌,离歌便靠坐在木榻上看着窗外的竹林。”

“夫人可是觉得无聊?”

萧王嘻嘻笑笑,在离歌脚边的木塌找了个空位坐下。

“有点儿。”“那咱们去荡秋千吧!”

“嗯”

屋外天朗气清,竹林挡往了一大部分的太阳热,离歌坐在结实藤条编制好的秋千上,任由萧王轻轻推着。

“夫人可有解点闷?”

离歌轻轻点点头,脸色却是淡淡的。

萧王皱皱眉,停下了晃动的秋千,半蹲着看着离歌。

“怎,怎么了?”离歌不明所以,小手就被眼前男人夺去,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离......”

萧王轻轻唤着离歌的名字,温温热热的气息扑在了离歌的手心上,挠得离歌脸都红了。

“嗯?”

“你怎么都不对我笑?”

“哈?”离歌一头雾水。

“你对七弟笑, 都不对我笑。”萧王嘴嘟起,声音里都是委屈。

好吧,你赢了,离歌无奈,轻笑出声,细细的笑声从离歌的红唇流出,震得萧王心发颤。

离歌惊诧地看着突然站起靠近自己的男人,脸一红,不知所措。

下一秒,鼻尖萦绕着只有男人略急躁的气息,以及淡淡的绿豆糕的味道。离歌坐在窗边看着屋外的烟雨朦胧,自昨夜起 ,这场雨就不间断地下着,消散些了夏日的燥热。

王爷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在离歌面前晃荡,离歌心里不禁堵得慌。

真没想到,短短几日,没了他的陪伴,心里竟会那么空荡。

“啪嗒!”

屋外有瓢盆被摔在地的声音,离歌皱皱眉,起身走到门口。“王,王妃,是奴婢作事不端,惊扰了王妃,王妃饶命啊。”

一个小丫鬟跪在雨中,旁边是个裂了一条口子的木盆。

因为离歌入门时间不长,而且性格沉静,萧王府上下的佣人也相处不多,那小姑娘不熟眼前王妃的为人,做错了事便满脸惊慌。

离歌有点头疼,自己看起来那么疹人吗?

“起来吧,只是瓢盆而已,没伤着自己便好,不必惊慌。

言罢,她抬头看去,发现王府上下在这雨天也是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撑着把伞,手里抱着一大堆的红绸花纱,来回走得行色匆匆。

那都是婚嫁用的绸锦啊。

离歌垂眸思考了一会,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刚刚站了起来头还低着的小丫鬟,声音凉淡得听不出情绪。

“你们在做什么?”

“啊?”那小丫鬟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歌已经摇摇头重新走回房内了。离歌坐在雕有桂花形状的古铜镜前,怔怔地看着镜中一坐一站的两人,神思恍惚。

数日前,她也是现在这般,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古铜镜前,看着即将出嫁的自己。

不过,这次不同,最吸引自己眼球的不再是自己那张略苍白的脸,而是站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执着木梳为自己绾发髻的男人。

这个男人啊。真的是像流水一般。

每一次都冲出到了自己的心灵,侵略得不留痕迹。

“夫人为何怔怔地看着我?”

萧王察觉离歌看了自己很久很久,心里颇喜,弯下了身子把下巴抵在了离歌的左肩膀上,同样通过镜子看向表情呆呆愣愣的小美人。

“......”

离歌语噎,不知道怎么回答。

“夫人真好看。”

萧王没有打算让离歌回答自己,夸了娇妻一句就闭上眼睛在离歌脖子侧边吧嗒了一声。

离歌感到脖子上有点酥麻,脸上就热乎了起来。

萧王并没有和离歌缠绵多久,主要是因为接下来的流程还有很多,他不想耽误时间。

帮离歌带好凤冠,装饰好金步摇,满意地笑了笑后,便走到屏风后去更换新郎装。离歌看着男人雀跃外显地远离自己的视线,忿地叹了口气。

伸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觉白暂的脸色泛着淡红的色晕,美得不似人间。

离歌浅浅笑了笑,忽然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眉头就凝结了起来

离歌站起身,倾身贴紧古铜镜,看到自己白皙的脖子上有块紫红色的斑迹,就像小时候磕碰后淤血的样子一般。

“这.....

离歌喃喃自语,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紫红色的吻痕。

于是乎,待萧王换完衣服出来以后,便看到离歌弯着腰蹭着镜子使劲在搓脖子。萧王心情好得跟沾了蜜一般,每走两步就轻笑出声。

离歌听着他的笑声,又是羞又是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刚这男人换完衣服出来,着着急急地问自己怎么了?

离歌瞥了萧王一眼,说没事,只是脖子正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淤青,可是又不痛又不痒,她就在想能不能把东西给搓掉。萧王听完,扒拉开离歌的手,往她脖子瞅了一眼,发现自己刚刚留下的印记变得又红又大,不禁捧腹大笑了起来。

离歌不明所以,皱着眉看着旁边这个笑成傻子模样的男人。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吻痕。

“你还笑?还笑!哼!”

离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甩开了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小脸都气红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萧王又重新拉往离歌的小手,呼了一口气,勉强止往了笑。

把离歌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用手理了理离歌的凤冠,趁其不备的时候在离歌滚烫的脸上吧唧了一声。

“.....”

离歌挣脱开男人的手,两只小手捧往自己的脸蛋,红唇嘟起,耳根都在发烫。

萧王看着离歌睁大的眼眸,像只受惊

的鹿,忍俊不禁。“好了,不逗你了。”

萧王揽过离歌的纤腰,领着她往荷花池边走,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空气清新很多,月亮也出来了。

荷花池边很亮,放眼望去均是一片红海。

离歌眼眸微闪。

“这是?”

红绫绸缎铺满地,荷花池旁的树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灯笼,耀眼得让 人心发颤。

离歌的眼眶微湿。“离歌。”

萧王走到离歌面前,揽过小女人的肩,自光认真地看着离歌。

“今夜我们以大地为证,以月亮为聘,进行一次夫妻拜堂仪式,你可愿意?”

离歌怔怔地看着萧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王也不急,轻笑了一声,额头抵在离歌额头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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