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六零
伊萬坐在西比利亞飯店灶房裡面，接過費琳娜遞給他的咖啡，捧在手裡一口一口的啜著，瑪麗亞拿著伊萬遞給她的紙條，細細地看了一遍，問：“這就是領貨單？錢呢？交給誰？”
伊萬：“一切都安排好啦，是金化煤礦購買的火藥，買主不是你們或者別的什麼人！這一點要記住了！明天下午四點鐘，有一輛吉斯牌卡車停在東面的湖崗上，距離這裡五公里，你們要準時派人去領車，司機可能會要一點小費，給他十塊大洋就可以了。”
瑪麗亞：“這麼簡單，謝謝你們了，回去告訴盧西科夫兩三天後到我這裡來喝啤酒，真正的德國漢斯！”
伊萬放下杯子，站起身來十分嚴肅地說：“我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你和費琳娜，日本人決定六月一日佔領金花高麗皮貨口，金化煤礦正在研究接待慰問日本軍人的課題，盧西科夫說，你和費琳娜應該儘快撤離皮貨口，關閉西比利亞飯店，他說你如果願意可以到金化煤礦找我們，安全沒有問題，而且還能夠有很大的發展。”
瑪麗亞有些意外：“這麼快，我謝謝盧西科夫，謝謝你們大家；可是我目前還沒有離開的打算，請不要為我擔心。”
“這是軍事秘密……”
伊萬把一跟手指立在嘴上“噓”了一聲；瑪麗亞也把一根手指放到嘴邊，小聲說：“我懂！——”。
上午的太陽很好，把大地烘得暖洋洋的，農曆四月末的時節，東大山的天氣有一些熱還有一些涼。
寬敞、整潔的張家大院子此刻正在扮演教練場的角色，王長志將軍的幾十名衛隊官兵興致極高的在大院子裡操練軍事科目。
正房東屋是王長志臨時寓所，當然也發揮著辦公室的作用。
瑪麗亞把伊萬送來的日軍進攻時間情報一口氣講了出來，王長志“哦”了一聲：“小鬼子比咱們還著急！這也是意料中事；真是難以想象，這麼大的軍事行動，軍隊裡的情報官員竟然連一份情報都沒有！可見部隊的士氣鬥志已經低到了什麼程度；瑪麗亞你這個事情辦得好，把這個消息儘快講給張富聽，不要告訴別人，驚慌失措、亂馬營花只會誤事！我要趕快安排部隊儘快作出反應。”瑪麗亞走過去同陶慧茹擁抱一下匆匆離去了。
陶慧茹有些掃興：“今天你要帶我到南國界去玩，忘啦？人家把你的便服都準備好了，我還要買好多好多化妝品呢！”
王長志：“顧不得了，我要出去一下，讓小綵鳳陪你玩吧。”
上午，東邊道最高軍政長官王長志將軍走進了宋景斯排駐地，他只帶了兩名護衛，宋景斯和兩名排副把王長志請到了宋景斯宿舍，兩名排副殷勤地把椅子擦拭了一遍。
宋景斯立正敬禮：“報告將軍，全排六十名官兵鬥志昂揚，士氣高漲，就等小鬼子來呢，請問將軍咱們什麼時候打，弟兄們都等不急了！”
王長志：“已經有了確切情報，一場惡戰為時不遠啦；宋排長，我看你心氣很高，說話有板有眼，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說說，要想把日本軍隊擋在金花高麗之外，可能不可能，現有的兵力能不能擋住那些氣焰囂張的日本軍人？”
“報告將軍，日本軍隊長驅直入一路上勢如破竹，短短的時間就佔了東三省，銳氣是有的，驕氣也是有的，如果我們把軍隊擺成一道人牆，敵人幾個衝鋒就可以摧毀我們；
“屬下認為，戰壕、工事可以放在最後一道防線；我們的第一道防線應該是不設防的火線，以攻為守，靠埋伏，靠突襲，靠包圍圈，強打強攻，神兵天降，突如其來，打他個措手不及，在第一道防線一舉殲滅敵人，至少可以重創敵人有生力量、擊退敵人的進攻，挫敗小日本的銳氣；
“屬下認為，進犯的日軍從奉天打到吉林，又打到哈爾濱，沒有遇到過正規的抵抗，他想不到會在這裡遭到伏擊，這是我們必勝的有利條件之一。”
王長志頻頻點頭：“講得好，正合本將軍心思；宋排長，記錄我的命令：宋排兩名排副是本將軍的傳令兵，命令魯冰漢旅丁勇團、馬志武團務必於五月三十一日子夜之前秘密進入蜂蜜山炮手溝密林中集結待命，帶夠三天的給養，不得延誤。”
宋景斯快速把王長志口述的命令記錄下來，呈給王長志瀏覽一遍：“事關重大，怕他們複述不準確。”
王長志：“讓我那兩名護衛和兩名排副一道去，命令傳到後馬上回來報告。”
“是！”兩名排副快速地離開了。
宋景斯：“屬下一直想和王將軍……一直想聆聽王將軍的教誨，也好耳濡目染，增長才幹……”
王長志站起身來徑直向外走去，到門口他回過頭來：“安頓好你的士兵，到義興火磨找我，把你那套戰略戰術也同幾個東家講講。”
臨近中午時候，宋景斯陪著將軍來到了義興火磨辦事房，王長志將軍坐在張富的轉椅上，張富、長貴、高鳳鳴、宋景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辦事房內空氣凝重。
張富聽完宋排長的議論之後，佩服地說：“我覺得宋排長的韜略快趕上諸葛亮了；我還尋思，只要你們一接上火，小鬼子肯定吃大虧，以往他們盡把中國軍隊當成熊包了，沒成想擱這碰上龍了，只要槍炮一響我就帶著好吃好喝上前線慰問你們，媽拉個巴子，敢打日本鬼子的弟兄們，我們老百姓把他們當親祖宗供著！”
高鳳鳴：“東家，我和火磨裡的幾十個夥計遞信兒了，把自個兒端槍、瞄準、扣扳機的把式經常在心裡回憶回憶，別忘光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還得靠這套把式安身立命呢；東家你說炮手房還應該乾點啥？”
張富：“明天早晨告訴大家早起一個鐘頭，專門練習這個。”
鄭家厚走進來招呼大家：“大哥，飯菜都好了，咱們大家去飯堂吃午飯吧。”
五月三十一日上午。義興火磨組織的一百掛支前大車停在路邊，鄭家厚帶著幾位肉鋪的夥計往車上扔豬肉半子；幾位熟頭熟腦的買賣人往車上裝青菜和油鹽醬醋；東興貿掌櫃的馮萬金跟會計、夥計吃力地往車上抬酒簍；街東頭的那位丹麥籍醫生拎著兩隻藥箱子，死活要上大車，急頭掰臉的用半生不熟漢話辯解著：“我，上帝，上帝的使者，我們是紅十字，我要幫助勇士們！”帶著深情厚意，這隻頗具規模的支前車隊，浩浩蕩蕩地開上了前線。
張富鼓勵大家：“各位車老闆子，大家辛苦了，聽我說啊，從咱們這旮瘩到炮手溝也是一百來裡地，大傢伙悠著點走，別散串子，別掉珠子，聽見沒有？誰也別拆幫，明天頭晌到那旮瘩就行……”
下午四點，距離金花高麗皮貨口五公里處的東湖崗上，一輛吉斯牌蘇式卡車停在路邊樹叢中，卡車司機是一位蘇聯人，黃頭髮彎鼻子，他從駕駛室裡走出來，坐在腳踏板上吸菸。
高鳳鳴騎著一匹馬過來和司機搭訕，把一打票據和十塊大洋塞給了他，那位司機看了看票據便還給了高鳳鳴，卻把十塊大洋十分誇張地扔進了口袋裡。
高鳳鳴自言自語地：“蘇聯卡車？蘇聯人？這個老白俄真能耐！”
黃頭髮司機聽不懂他的話，把腦袋朝汽車示意地一歪，鑽進了駕駛室，高鳳鳴騎上那匹快馬箭一般地飛馳而去。
高聳的主機大樓與生活區之間的一塊平地上，新修建了一座木刻楞式倉庫，不大不小，方方正正，有臺無階，有門無窗，門旁掛了一塊木牌子：工具器材倉庫。
傍晚時，高鳳鳴引導那輛吉斯牌卡車往後倒車，把後車廂對準了倉庫門口，幾名工人爬到車廂上卸貨，一箱一箱的炸藥整齊地堆放在倉庫內，高鳳鳴不斷小聲地囑咐著：“小心，輕拿輕放，千萬不要把箱子摔破了！”
六月一日，上午九時，蜂蜜山腳下，炮手溝。
簡易的公路上行進著日本關東軍第四邊境守備隊（旅建制）阿部雅雄團，經過一夜的急行軍，這支一千二百人的隊伍仍然士氣驕橫，步伐機械，秩序井然。
部隊前面是汽車輜重分隊，三十六輛汽車為保持住和部隊的規定距離，走走停停，時快時慢。
汽車後面，阿部雅雄少佐器宇軒昂地騎著那匹陪著他屢建戰功、毛色油亮的黑駿馬，左懸刀，右佩槍，胸前掛著高倍望遠鏡。
另有三名他的高級助手和他並排前進。這四名高級軍官的後面走著四個騎兵分隊，再後面便是由千餘名士兵組成的十餘個步兵分隊。
這些日本軍人，腳蹬反毛皮鞋，小腿上纏著綁腿，中規中矩地肩槍行走，隊伍甚是整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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