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沒有」「那麼現在,我愛你!」

見她還維持先前的動作,挑了挑眉,輕輕地從顏堯舜懷中退出,見顏堯舜還保持這個動作,倪樂卉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麻了。”顏堯舜苦澀一笑,半個小時不到,他抱著她的手臂都麻了,看來受傷的他,真是有點弱不禁風了。

倪樂卉很是愧疚,摸了摸顏堯舜僵硬的手臂,輕輕地揉著。“顏堯舜,你傻嗎?見我不小心醒著了,不知道叫醒我嗎?”

“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顏堯舜說道,被她這麼揉,他感覺好多了。

倪樂卉瞪了顏堯舜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坐著靠著你睡,怎麼可能睡得香?”

倪樂卉更想說,她估計不是睡著了,而是在他懷裡哭暈厥了。

顏堯舜撫摸著倪樂卉臉頰,很是心痛,說道:“抱歉,我知道你這麼睡不舒服,可是我……”

倪樂卉抬手捂住顏堯舜的嘴,不讓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如果他想自嘲的話,那就不必了。

“顏堯舜,你給我聽清楚,這種事若是再有下次,我就……我就……”決絕的話,倪樂卉說不出口,她很是矛盾,想要威脅他,可她又怕把話說得太滿了,如果顏堯舜不順著她的意,她又怎麼辦?她不能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你就如何?”顏堯舜問道,抓住她的手腕,親吻著她的手心,手心傳來癢意,倪樂卉忍不住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顏堯舜緊緊的握在手中。“回答我。”

“我就離開,去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倪樂卉看著顏堯舜,一臉嚴肅,她本不想說,他要聽,她就說給他聽。

離婚兩個字,她終究說不出口。

顏堯舜不急也不生氣,笑說道:“這輩子你都不可能離開我,如果我不小心把你給丟了,天涯海角傾盡一切我也要找到你,這一輩子你都躲避不了我。”

“話不能說得太滿了。”倪樂卉說道,顏堯舜的話很受聽,倪樂卉心裡美滋滋的,他沒有因她離開而放棄她,他要找她,這讓倪樂卉很滿意。

“我既然說得出,自然就能做得到。”顏堯舜說道,他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會信口雌黃。

倪樂卉不語,他果然是狂妄自大。

“沒有下次了。”顏堯舜突然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他的聲音很小,倪樂卉卻聽清楚了,莫須有的望著顏堯舜,他沒事對她說這話句是什麼意?顏堯舜笑了笑,又說道:“不會接個電話不跟你說一聲就走了,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真的?”倪樂卉有些懷疑,手指著顏堯舜。

“我可以發誓。”顏堯舜說道,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說發誓的話,他說了,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他不會為了讓你相信而發誓,面對倪樂卉,他獻出了自己很多第一次。

他出車禍,她對他不離不棄,為了不讓他截肢,她去找人來救他,也因此犧牲了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她傷心,他心裡也不好受,卻沒有表現出來,如果他表現出來,只會勾起她傷心的事,與其兩個人相擁哭泣,不如坦然自若的面對,第一個孩子沒了,他們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只要她願意,她想生多少,他都有能力養活。

孩子不獻多,老婆一個足矣。

“不需要,我信你。”倪樂卉說道,他都要發誓了,她還懷疑他,顯得她太不講理了,她並非得理不饒人的人,他都這麼說了,她自然相信他會做到。

“倪樂卉,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顏堯舜突然問道。

倪樂卉一愣,眨著眼睛,目光閃爍著,沒有,他從來沒對她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他們是閃婚,他愛他的前妻,她以為他們之間不會那麼快生出愛的火花,愛一個人容易,忘掉一個人難,嚴昌拓是她的前夫,她徹底將嚴昌拓放下了,至於顏堯舜對章傲蕾,倪樂卉沒把握。

“沒有。”倪樂卉愣愣地搖頭。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你。”顏堯舜握住倪樂卉的雙肩,很是認真的看著她,他不會輕易對女人說這三個字,對章傲蕾,除了那次章傲蕾為了給他生下孩子,不顧自己的生命,她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對她說過,除此之外,他從不曾對章傲蕾說過。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沒有”“那麼現在,我愛你!”

顏子翌很是無語,都這個時候了媽還有僥倖心態,倪樂卉是誰,會為了陷害子悠而絞盡腦汁嗎?會為了陷害子悠而不擇手段嗎?

子悠是誰,在他們之間有這麼強烈的影響力嗎?

在去找人的路上,他就得知倪樂卉懷孕了,他們不可能為了想要陷害子悠,故意跟溫智帆讓他知道她懷孕的事,況且,那時候有誰會知道子悠會絆倒她

“子翌,你怎麼沒反應呢?”齊宛海看著失神的顏子翌,推了推他,又說道:“我有重大發現,子悠有救了,我就不信了,他們能一手遮天,在T市就沒說理的地方了。”

“媽,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別再鑽牛角尖了。”顏子翌看著齊宛海,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他知道媽跟子悠處心積慮想要置他們兩兄妹於死地,子悠太聰明瞭,這些年她即使人在美國,她們之間隔著太平洋,子悠照樣可以給媽出謀劃策,這次子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在他看來這就是報復。

“我很清醒,我一生糊里糊塗,沒有此刻這麼清醒過,我也沒鑽牛角尖,我想到救子悠的辦法了。”齊宛海很是激動,想到她可以救子悠了,喜悅從骨子裡滲透出來。

“媽。”顏子翌很想丟下她走了,對她跟子悠的事不管了,他管不了了,媽真是無藥可救了,見縫就想插針,也不去確定一下這到底是真縫還是假縫。“媽,如果你想害子悠的話,你就別聽我勸,執著的一意孤行。”

“子翌,你這話怎麼說的,子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害我的子悠,子翌,這次你就聽聽媽的行不嗎?應當為了你妹妹,我求求你行不行?”齊宛海心裡清楚,此一時,彼一時,因為顏堯舜從顏英邦手中奪走顏氏,她從總裁夫人升降為董事長夫人,她說的話已經不好使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她死在沙灘上不要僅,她還有兒子,子騰靠不住,她只能靠子翌幫她救子悠。

“媽,我求求你行不行,別再執迷不悟了。”顏子翌說道。

“子翌……”

“媽,倪樂卉懷孕是真,子悠絆倒倪樂卉也是真,做偽證所承擔的後果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明白,媽,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聽我的,你想見子悠,我想辦法讓你見,但是你絕對不能再給我出什麼么蛾子,二是你繼續執迷不悟,繼續一意孤行,這事我不管了,你也別再來煩我,你自己辦法。”顏子翌說道。

“你……”齊宛海對顏子翌很是失望,他為了顏堯舜兄妹,真要跟她決裂到底嗎?齊宛海深吸一口氣,他都把話說到這分上了,沒有他助她,光憑她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救得了子悠,她要先忍,等見到子悠再說。“好,我聽你的。”

“你確定?”顏子翌問道,齊宛海在他面前,早已沒有信譽了。

“確定並且肯定。”齊宛海瞪了顏子翌一眼,她可是他的母親,連她的話他都要質疑嗎?

顏子翌拉著齊宛海朝樓梯口走去,撥打倪樂卉的手機號,只響了幾聲,倪樂卉接起。

“學長,有事嗎?”倪樂卉問道。

“樂卉,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顏子翌問道。

“什麼忙?”倪樂卉問道。

“讓我媽跟子悠見一面。”顏子翌說道,屏住呼吸等著倪樂卉的回答。

倪樂卉挑眉,顏子悠絆倒她,加速她流產,還讓她進不了手術室,這是顏子悠罪有應得,若非心存壞心,杜絕又怎麼可能抓她。“學長,你應該去找杜絕,抓她的人是杜絕。”

“樂卉,我找了杜絕,被他拒絕了,我想請你幫我向杜絕說道,你是當事人,你的話杜絕會聽,他不會拒絕你

。”顏子翌小心翼翼的說道。

倪樂卉沉默了幾秒,諷刺道:“學長,如你所說,我是當事人,也是受害者,顏子悠是加害者,我這個人疾惡如仇,恩怨分明,怎麼可能不計前嫌幫她,學長,你找錯了人,我不會對顏堯舜雪上加霜,更不會雪中送炭。”

“樂卉,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過分,但是我真沒辦法了,除了你,沒有人能幫我,我向你保證,她們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出來,我媽只想見子悠一面,不可否認,我媽是很壞,但是她是個合格的母親,樂卉,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這次算我求你行不行?”顏子翌祈求道,如果那個人是顏堯舜,她會一口拒絕嗎?

如果真是顏堯舜,他絕對不會為了顏子悠給倪樂卉打電話。

倪樂卉沉默,她跟學長認識了很久,因為他是嚴昌拓的朋友,她也將他當成自己的朋友,她跟嚴昌拓離婚了,顏子翌是顏堯舜同父異母的弟弟,顏子翌真心將顏堯舜當成哥哥,顏堯舜卻對他愛理不理,很是冷漠,她若是答案顏子翌,她就覺得對不起自己。

“樂卉,你能不能看在我陪你一起去村莊的分上?”顏子翌不想讓齊宛海失望,如果倪樂卉拒絕,他會使出殺手鐧。

“你確定嗎?”倪樂卉問道,語氣有些冷漠,顏子翌陪她去村莊,她很感激,溫智帆是她表哥,對溫智帆為她做的事情,她早就習慣了,溫智帆為她做事,她覺得理所當然,顏子翌雖是顏堯舜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她的學長,但是倪樂卉並不覺得,他為她跟顏堯舜做什麼事是理所當然的,更別說是杜絕。

“確定。”顏子翌說道。

“好,我給杜絕打電話,但是我不能向你保證杜絕不會拒絕我。”倪樂卉說道。

“樂卉,謝謝你。”顏子翌感激的說道。

“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你冒雨陪我去村莊,我這是在還你的恩。”倪樂卉說道,語氣疏遠,問道:“學長,還有事嗎?沒事我掛電話了。”

“沒了。”顏子翌抬手揉搓著眉心,他已經沒有信心了。

倪樂卉掛了電話,顏子翌依舊保持著剛剛打電話的動作,眼底滿是化不開的苦澀。

“子翌,怎麼樣?她答應了嗎?”齊宛海焦急的問道,推了推顏子翌。

“媽,放心,她答應了,但是,她也不能保證杜絕會不會拒絕她。”顏子翌收起手機,對齊宛海說道。

“什麼?她不能保證,子翌,她都不能保證你給她打電話做什麼?還以為她有多能耐,我就說找她沒用,你還偏不聽我的話,如果子悠真絆倒她,子悠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受害者怎麼可能幫加害者,除非她腦袋裡有包,子翌,我們想其他辦法,倪樂卉不對子悠火上加油,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可不指望她對子悠雪中送炭。”齊宛海說道。

“媽,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你會找我嗎?”顏子翌問道,他的頭痛起來了。

“媽是沒辦法了,但是你有辦法,再不行的話,你動用你的工作……”

“不行。”顏子翌想都沒想直接拒絕,警告道:“媽,你最好別在這個時候提我的工作,公是公,私是私,我絕對不會利用工作辦私人的事

。”

“為了你妹妹破個例都不行嗎?”齊宛海問道,他不利用工作辦私事,那他去那裡上班做什麼?

“絕不行。”顏子翌一字一頓,字字清晰,他公私分明,不然剛剛他也不會給倪樂卉打電話。

他的態度生硬,齊宛海不好逼他,逼急了把他給逼走了,她找誰幫忙。

顏堯舜的病房外,倪樂卉在猶豫,她到底要不要給杜絕打電話,說真的,她不想給杜絕打電話,可是她已經答應了學長。

正在倪樂卉猶豫時,顏丹彤來看顏堯舜,遠遠就見倪樂卉在病房門口徘徊。

“大嫂。”顏丹彤叫道。

聽到顏丹彤的聲音,倪樂卉愣了一下,轉身便見顏丹彤帶著鴨舌帽跟口罩走來,倪樂卉迎上去,說道:“丹彤,不方便就別來了。”

醫院是公共場合,顏丹彤是大名星,每次來醫院都要武裝一番,生怕被人認出來,丹彤是公眾人物,如果被拍到她來醫院,又要被亂寫了。

“方便。”顏丹彤說道,取下口罩,問道:“對了,大嫂,你是不是眼大哥吵架了?”

“沒有啊!”倪樂卉搖頭,頓了頓,又說道:“你大哥是病人,我就是再有情緒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他吵架,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見你在門口徘徊,呵呵,大嫂對不起,是我多心了。”顏丹彤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真的見到大哥跟大嫂這麼相愛,她打心底高興,他們很般配,她很看好他們,前任大嫂太懦弱,不適合待在大哥身邊,她不僅幫不了大哥,反而還給大哥拖後腿,倪樂卉就不一樣,該強勢的時候強勢,該懦弱的時候懦弱,分寸把握恰到好處。

顏丹彤打心底覺得,章傲蕾配顏堯舜,很是撮合,倪樂卉配顏堯舜,天生絕配,這樣的兩個人才應該配在一起,章傲蕾跟顏堯舜是錯誤的。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沒有”“那麼現在,我愛你!”

因為大哥執意要娶章傲蕾為妻,他們不看好,根本沒有用,要娶的人是大哥,大哥要娶誰能阻止,曉曉跟明姐都阻止不了,更別說她了,她只能儘量做到愛屋及烏。

倪樂卉猶豫了一下,對顏丹彤說道:“顏子悠的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真沒想到,子悠的心腸變本加厲了,如果不是有攝像頭,如果不是杜絕跟安琪兒親眼看到,我們很難想象是子悠絆倒了你,才讓你流產,大嫂,這次子悠太過分了,她被杜絕抓走,是她罪有應得。”顏丹彤憤憤不平的說道,起初她也懷疑,大伯母找上她,她拒絕不了,只好去找杜絕,看完攝像後,她什麼也沒說,心裡卻是憤然而起。

那個時候,她都被倪樂卉的深情給打動了,尤其是看到倪樂卉悲痛欲絕的吼,她都忍不住流淚,只是她做夢都沒想到,顏子悠還真是鐵石心腸,居然在那個時候絆倒倪樂卉,見倪樂卉在顏子悠面前摔倒,他們都以為是倪樂卉不小心才會摔倒,可誰能想到根本不是倪樂卉不小心,而是被顏子悠給絆倒。

“顏子翌給我打電話。”倪樂卉說道。

“二哥打電話給你做什麼?”顏丹彤問道。

“齊宛海想見顏子悠,杜絕不讓她們見,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

。”倪樂卉說道,她不想給杜絕打,況且,她又不敢保證杜絕不會不聽她的,可是若是不打,她心裡過意不去,她答應了顏子翌,她不能失信於人。

“讓你說服杜絕同意讓她們見面嗎?”顏丹彤冷笑一聲,說道:“二哥是不是糊塗了,杜絕是曉曉的男朋友,他應該給曉曉打電話,讓曉曉說服杜絕,給你打電話有什麼用?”

“我是受害者。”倪樂卉說道。

“正因為你是受害者,你才不能答應,平時看二哥很明理,怎麼在關鍵時刻,他還是聽大伯母的話呢?如果不是顏子悠絆倒你,你跟大哥的孩子會流掉嗎?二哥只要有一丁點的為你們著想,他就不會給你打電話,讓你幫忙。”顏丹彤說道,顏子悠的人緣不好,說話總是帶刺,現在顏子悠出事了,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我已經答應了。”倪樂卉說道,顏丹彤挑眉,很想問你缺心眼嗎?倪樂卉又說道:“一開始我也是拒絕,後來他說讓我看在他陪我去村莊的分上,我就答應了。”

顏丹彤默了,二哥都這麼說了,大姨當然會同意。

“大姨,別想這麼多,這事你不用操心了,你只需要好好照顧大哥就行了,這事你交給我,我保證能完美解決。”顏丹彤握住倪樂卉的雙肩,拉著她的手,推開病房的門。“大哥,我來看你了。”

顏堯舜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顏丹彤話一落,手機響起,顏堯舜拿出手機接起,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顏丹彤掛了電話,抱歉的看著兩人一眼,戴上口罩離開了。

“她還真是業務繁忙,剛來就要走。”倪樂卉邊說邊關上門,朝病床走去。

病房的氣氛變得有點微妙怪異,倪樂卉從踏進病房她感覺到了,難道她在外面跟顏丹彤的話,他聽到了,不可能啊!這間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又關了門,顏堯舜不可能聽到。

顏堯舜眼光緊鎖在倪樂卉的臉上,目光糾結,臉色複雜,居然去了那麼久。

顏堯舜情緒不好,倪樂卉感受到了,若是她沒接到顏子翌的電話,一定會關心的問他,她篤不定他到底是因什麼心情不好,她不會傻到不打自招。

倪樂卉坐在椅子上,半垂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就是不看顏堯舜,不停的猜測,弄得她心頭狂跳,他用這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確不是一件太美妙的事情。

“顏太太,為什麼不敢看我?你在心虛什麼?”顏堯舜冷冷地問,除了對倪樂卉,他一貫冷冽,此刻見倪樂卉如鴕鳥般的態度,想到嚴昌拓叫囂的話,那麼篤定倪樂卉還愛著他,如此篤定倪樂卉遲早會拋棄自己跟他復婚,顏堯舜眸光中的冷氣幾乎凍結成冰。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會跟他攜手白頭,還是拋棄他跟嚴昌拓復婚。

她是不敢看他,她是心虛,他猜對了,聽到他這話,倪樂卉幾乎可以肯定,她跟顏子翌的通話,她跟顏丹彤的話,他肯定聽到了,不然他也不會看到她時是這樣的表情。

她是答應了顏子翌,不也沒打電話給杜絕嗎?丹彤說這事交給她,不用她管了,丹彤真是一個好人啊!毫不遲疑的把燙手的山芋給接了過去。

“你沒有話想和我說?”顏堯舜問道,他更想問她沒有話想和她解釋嗎?她前腳離開,嚴昌拓後腳就進病房找他,顯然,在這之前他們見過面了,她居然沒跟他說

“有。”倪樂卉迅速抬起頭看著顏堯舜,他是在給她坦白從寬的機會,她怎麼會放棄呢?抗拒從嚴,她才不會抗拒。

顏堯舜頷首,很好她的態度可嘉,沒有繼續低著頭沉默不語。

“說。”見她久久不開口,顏堯舜催促道。

“我我我,我應該聽你話。”倪樂卉說道。

很好,知道聽他的話,雖然她說的話跟他想要知道的相差懸殊,但是她的覺悟態度端正。

“繼續。”顏堯舜沉聲說道,他音色低沉,雙眸緊緊地鎖在她的臉上,不想放過她任何表情,卻挫敗地發現,倪樂卉除了猶豫,卻沒有一絲的愧疚之意。

她的前夫來找到,又趁人之危在他面前叫囂,尤其是還給他支票,讓他離開她,他的錢比她的前夫多幾千倍,還好意思在他在前花錢了事。

想到這裡,顏堯舜眸光滑過一絲危險,雙手緊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跳。

如果讓他知道,她有顏子翌的電話號碼,顏堯舜肯定會暴跳如雷,他警告過她,不許跟顏子翌單獨相處,他們是沒單獨相處,他們卻有互相的手機號,他在乎,高興的同時,也很擔憂。

倪樂卉心跳加速,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眸光中心虛的自己,其實,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在他面前就心虛呢?

況且,又不是她主動給顏子翌打電話,是顏子翌給她打電話,她也沒保存顏子翌的手機號,她只是記得顏子翌的手機號,這個號碼他用了很久,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這個號碼。

“說話。”見她久久不語,顏堯舜沉聲喝道,倪樂卉不說,頭更低得低了,顏堯舜一生氣,手朝她尖細的下巴伸去,硬是將她的下巴抬起來,不容許她逃避,咬牙切齒問道:“嚴昌拓是不是來找過你?”

倪樂卉一愣,他不是在為顏子翌的事,他是在為嚴昌拓的事。

難道……

“沒有。”倪樂卉故意硬著頭皮否認,彷彿在生氣般,真是夠了,嚴昌拓能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嗎?為了一個嚴昌拓,他至於這樣嗎?

“沒有,好,很好。”她否認,顏堯舜怒極反笑,手上力度因生氣而加大,疼得倪樂卉微微蹙眉,卻未出聲,只是看著他,就這麼平靜的看著他,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顏堯舜精緻的五官佈滿陰霾。“嚴昌拓來找過我。”

倪樂卉瞳眸一縮,抬手拍開顏堯舜的手,神色微冷,質問道:“他來找你做什麼?”

好樣的,嚴昌拓居然敢來找顏堯舜,她的話還不夠清楚嗎?他想復婚,想得走火如魔了嗎?還敢來找顏堯舜,簡直是找死,以顏堯舜個性,他即使躺在病房上,在嚴昌拓面前,他不可能吃虧,顏堯舜事後報復能力有多強,安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嚴昌拓找上顏堯舜,不是自掘墳墓是什麼?

“你真不知道?”顏堯舜冷聲問道,危險地眯起眼睛。

“需要我發誓嗎?”倪樂卉問道,她的話他還懷疑。

“不需要。”顏堯舜沒好氣的瞪了倪樂卉一眼,他的心情瞬間好了,對倪樂卉的態度改變了,他在病床等倪樂卉,左等不回來,右等也不回來,楊燁到底找她去做什麼,等著等著,他心煩意亂了,他想去找她,可是他下不了床,他又不敢強行下床,萬一他的腿惡化了怎麼辦?

躺在病床上,倪樂卉又不在,嚴昌拓來找他叫囂,他就胡思亂想了,越想越糟糕,心情也就美麗了

“他跟你說了什麼?”倪樂卉笑眯眯的看著顏堯舜,原本,他在吃醋,原諒他剛剛這麼對自己了。

“你猜。”顏堯舜學著倪樂卉的口吻說道。

“讓我猜啊!”倪樂卉清了清喉嚨,說道:“顏堯舜……”

“他不知道我是誰。”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嚴昌拓沒調查他是誰,他也沒告訴嚴昌拓,跟嚴氏合作是向路出面,他在嚴昌拓面前,連面都沒露一下,如果嚴昌拓知道他是誰,估計嚴昌拓不敢跟他說這種話,在向路面前,嚴昌拓都是點頭又哈腰,更別說在他面前了。

顏堯舜很想知道,嚴昌拓若是知道他是誰,嚴昌拓又將會怎麼做?

可惜,他並不打算讓嚴昌拓知道。

倪樂卉愣了一下,問道:“那他叫你什麼?”

“你猜。”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瞪了他一眼,說道:“算了,我不猜了,其實不用猜,我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會對你說什麼,無非就是說些我跟他是青梅竹馬,我們是如何如何相愛,他只是一時犯錯,我不會因跟他離婚就不愛他了,現在我拒絕跟他復婚,只是為了懲罰他,等我懲罰夠了,我自然會心甘情願跟他復婚,讓你離開我,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給你點錢。”

顏堯舜臉色一沉,酸溜溜的說道:“你還真瞭解他。”

“怎麼,吃醋了?”倪樂卉伸出手,點了點顏堯舜的胸膛,他胸膛上沒有傷,她才敢點他,顏堯舜白了她一眼,他有沒有吃醋,她看不出來嗎?“都快要被你酸死了,我們兩家關係不錯,當時我又……算了,不說這些了,嚴昌拓只是過去式,你才是我的現在式,你別瞎擔心了,我是不會跟他復婚的,如果我要跟他復婚,我跟你結婚做什麼?”

顏堯舜沉默,倪樂卉捧起他的臉,很認真的看著他。“我愛上了你,我很享受你給我的一切,不會腦袋犯暈做出傷害我們婚姻的事。”

如果他想聽她說愛上他的話,他才能安心的話,她就說給他聽,他想聽多少她就說多少。

顏堯舜笑了,拉下她的雙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相信你了。”

“你會不會腦袋犯暈?”倪樂卉問道。

“犯什麼暈?”顏堯舜問道。

“做出傷害我們婚姻的事。”倪樂卉說道,永遠這個詞太遙遠,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她跟顏堯舜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後,這也是個未知數,拍著胸脯保證很簡單,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要看行動,只有行動才最有說服力。

“不會。”顏堯舜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他們婚姻的事,也絕對不容許別人做出傷害他們婚姻的事,誰要是敢,他就滅了誰。

她第一次婚姻失敗,第二次婚姻絕對不會失敗,第二次婚姻是她的最後一次,他會好好保護她,保護她跟涵函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沒有”“那麼現在,我愛你!”

“顏堯舜,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倪樂卉說道。

“說。”顏堯舜看著她,在他面前,沒有什麼是她不能說的。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我們的孩子沒了。”

提到失去的那個孩子,倪樂卉還是會心痛,那是一道看不見的傷口,提一次痛一次,卻又不能不提。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倪樂卉見顏堯舜沉默,她不覺得他需要緩衝,杜絕告訴過他孩子的事,顏堯舜知道孩子沒了的事,他們彼此不說,不代表不知道。

顏堯舜握住她的手一緊,輕輕地將她拉進懷中,輕拍著她的肩,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盡力了,若真要有個對錯,那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倪樂卉抬手,捂住顏堯舜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你也不想,我也不想,我們都不想,所以,我們都別自責了,孩子沒了,這個孩子跟我們無緣,我們會有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所以……”

“我知道,我們都別自責了。”顏堯舜說道,她處處為他著想,自己卻揹負這種痛,他很心痛她,卻也知道除非她自己走出來,別人幫不了她,這是她的心病。

“好。”倪樂卉點頭答應,孩子在她肚子裡,是她不小心孩子才沒了,叫她如何不自責,倪樂卉深吸一口氣。“在泥路上滑了幾次,我就感覺肚子不舒服,表哥說我只是動了胎氣,我知道表哥是安慰我,我也是婦產科醫生,我心裡很清楚,孩子是保不住的,我們從村莊趕回來,在醫院的時候顏子悠把我給絆倒,加速孩子離開我。”

“我不會放過顏子悠。”顏堯舜說道,無關孩子,只因顏子悠絆倒她,就憑這一點,顏子悠就該下地獄。

“杜絕把顏子悠帶去警察局了,我跟杜絕商量了,讓顏子悠坐一年的牢,坐牢的汙點會是顏子悠的陰影,會是齊宛海心頭的結,即使被放出來了,這個汙點會伴隨她一生。”倪樂卉說道,她不想直接置顏子悠於死地,但是,她這樣做也等於是毀了顏子悠。

顏子悠坐牢,鍾家還會接受顏子悠嗎?不會,即使一年後她被放出來了,齊宛海再想幫她找一個好的婆家,那太難了,畢竟有誰願意接受一個坐個牢的女人。

“一年牢太輕了。”顏堯舜說道,坐十年牢對他來說都是輕的,敢在倪樂卉懷孕的時候絆倒她,顏子悠就該付出慘痛的代價。

“如果坐十年牢,齊宛海肯定會絕望,如果她一蹶不振,堅持不了十年,顏子悠被放出來,齊宛海早就死了,顏堯舜,你想要看到齊宛海輕易就死掉嗎?”倪樂卉問道。

“死對她來說是奢侈。”顏堯舜憤恨的說道,如果他想要齊宛海的命,齊宛海還能活到現在嗎?死是一種解脫,齊宛海害死了母親,沒受點折磨就死掉,就解脫了,他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好,就讓她坐一年牢,她從小嬌生慣養,在牢獄裡一年,我們再施點壓,那一年都夠她受的了,讓她度日如年,她若是不夠堅強,堅持不了一年,也不能怪我們,是她自己堅持不住,我們可沒想要她的命。”

“她是學長的妹妹,學長不會不管她。”倪樂卉說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顏堯舜問道,顏子翌管不管顏子悠,他根本不在乎

“學長給我打電話。”倪樂卉說道,目光緊鎖在顏堯舜臉上,注視著顏堯舜臉上的變化,顏堯舜隱藏得太好了,除了平靜,倪樂卉看不到別的變化。

“他給你打電話做什麼?”顏堯舜問道,他表面很平靜,內心卻在掀風鼓浪,好樣的,他們一個二個趁人之危,嚴昌拓找上他,顏子翌揹著他給樂卉打電話,他還沒死呢!他們就想取代他的位置。

“他說齊宛海想見顏子悠,他們去找杜絕,杜絕直接拒絕,不讓她們見,學長給我打電話,想讓我說服杜絕讓她們相見。”倪樂卉說道。

“讓他自己說服杜絕。”顏堯舜狂傲的說道,這事他們不管,顏子悠是自作自受。

“可是……”倪樂卉猶豫,顏堯舜會不同意,在她意料之外,如果顏堯舜同意,她反而覺得奇怪。

“沒有可是。”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握住她的雙肩,讓她離開他的懷抱,凌厲的目光看著倪樂卉。“同情心也要看人,顏子悠不是什麼好人,在那個時候她絆倒,她心腸該有多惡毒。”

“我沒同情她,學長說,讓我看在他冒雨陪我去村莊找救你的人分上……”

“給杜絕打電話。”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顏子翌都這麼說了,他們不欠他的人情。

“你同意了?”倪樂卉問道,很意外顏堯舜突然改變主意。

“我們不欠他的人情。”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默了,他同意是看在顏子翌的分上。

由於篇幅有限,想看後續的親點‘瞭解更多’就可以繼續閱讀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