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關於清明,我怎麼有這些不同的理解?

奇怪,關於清明,我怎麼有這些不同的理解?

我本想寫些感人的東西,卻寫不下去。

人慾斷魂的清明時節,我明明已站上了故鄉的田埂,卻只是面對遠山,面無表情,像是僅僅在一個普通的日子裡偶然來臨。清明祭掃,我跟著去了。

路上,我問:“人死了以後,到底有沒有靈魂的?”

靈魂是物質的,是可以朽壞的,還是真能永存於世?

或者,像人們說的,在“人心中”永存?

那麼,當記得他的人消失殆盡,靈魂又會歸於何處?

我沒有見到熟識者的墓碑,那些還是虔誠的,那些隆起的小土丘中沉睡著曾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所以,我依舊認認真真地打理紙錢,長輩們點了香,我也上前鞠躬祈福。我祈願的東西很現實,分科分在好班,學習生活順利——不知道我的先人是否會給我庇佑?

現在我還想象不出身邊的人變成墓碑的樣子,但我卻能預設過一點自己的情況。我還真希望有一群人能記住我,有幾本書幾冊傳可以冠上我的名字,或者,至少有什麼人可以為我悲嘆惜哉哀哉痛哉——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不平凡啊——只有散紙零燭呢?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呢?我不太希望,但這是最有可能的結局。

媽說我得習慣平常的感覺,但我還真習慣不了。

平平常常的,總覺得乏味又無聊,不如轟轟烈烈跌宕起伏卻能被載入史冊的一生。有時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平凡人,有時卻覺得自己身負拯救世界的重任;有時事事不關己,有時卻事事皆關心。我覺得自己和某些人驚具共性,那是某些曾存於世的天才;但我又覺得自己過於平凡——連分個班都記掛這麼久。

生命真是轉瞬即逝的東西嗎?

如果沒有人銘記,我這輩子真有價值嗎?

就算有——我又魂歸何處?

說不定我真是個天才,但我依舊弄不清這種東西。

臨走的時候,我家先人的墳頭已經掛滿了彩幡,倒是顯得很熱鬧。但旁邊一個墓上還長著沒清理的茅草,那個墳堆用石頭砌了,顯得很高很大:一個小墓還留著沒掛好的彩幡與半截鞭炮。

我說不上怎麼了,只覺渾身一激靈,看著身邊一大群親友,突然又平靜了下來。

我還在糾結。

我還想試著不平凡,當個名垂青史的傳奇主角,改變世界,改變或影響所有人的思維,但我也想有人陪著,百年後清明時有人認真地給我焚香掛幡。

我突然感覺自己沒有過清明的感情。

我寫不下去了。

奇怪,關於清明,我怎麼有這些不同的理解?


鍾雨萱,女,湖南新邵人,長沙市一中高三學生。

奇怪,關於清明,我怎麼有這些不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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