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3·8”大案侦破始末(14)

沈阳“3·8”大案侦破始末(14)

没有报警

经过这样几次之后,汪家礼认为孙德林“踩”的“点”不错,就对汪家仁说了, 哥俩同意约上孙德林一起干。当然,如果这样,就得把“真家伙”向他露出来了。 他们想,入室抢劫两个人干不行,至少得3个人;反正过去干的那些案子已经把孙德 林和他们拴在一起了,对孙德林来说已无秘密可言,把“真家伙”给他亮出来,甚 至在抢劫中借给他使用,也没有什么的。

3个人在汪家礼家中研究这件事时,汪家仁把自己的“五九式”手枪拿出来,交 给孙德林练习。孙德林垂涎三尺,爱不释手,心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一支枪 呢?

几次“踩点”、跟踪之后,这天晚上8点来钟,他们3个人戴着帽子、口罩,持 枪来到那位业主家的门前。孙德林掏出“五九式”,照例走在前面,一推房门,没 闩,开了。原来这是个南北插间,两家合用一个厨房。南间门没关,有个做小买卖 的老太太坐在床上数钱,大约有几百元;他的儿子在厨房里做饭。匪徒们用枪把他 们逼住。老太太吓坏了,双手颤抖。孙德林看见老太太额前飘动的几缕白发,想起 了已经去世的母亲,加之这次来抢的目标并不是她,于是大发“慈悲”,说:“你 别怕,不要你的钱!”把老太太和儿子逼进北间。

匪徒们一进北间那个屋,看见那位卖烟的业主正和妻子、女儿围着桌子吃晚饭。 汪家礼举起手枪说:“别动!我们来借点钱花!”来前匪徒们已经约定,为了防止 孙德林说话的声音被业主听出来,凡是需要说话的都由汪家礼出头。

那一家3口人好端端地正在吃饭,骤见3个蒙面汉子端着手枪冲进来,大吃一惊, 碗翻筷落。那位业主倒显得镇定,坐着没动。匪徒们观察室内,陈设简单,烟盒子 不少。他们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有钱的人家住这样简陋的房子。

匪徒们迅速动手,用绳子捆绑屋里的人。业主神色不变,一只手悄悄向床下伸 去……

这个人平时习武,也爱摔跤,有些功夫。床下,放着一把藏刀,他想拿出来与 匪徒们拼斗一番。就在这时,一支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额头,汪家礼阴森森地说: “干什么?你再动一下,我就一枪崩了你!”

业主缩回了手。 “怎么,不相信吗?”汪家礼狞笑着,手法熟练地将弹匣退出一小截,让业主 看,“瞧瞧,是不是小孩玩的?”

汪家礼此举,活脱脱画出了他那副由于有了手枪而洋洋得意的嘴脸。

业主见了那支枪,倒吸一口凉气,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忙说:“我知道,我知 道……”

汪家礼用右手掀起床垫看了看,床下什么也没有。没有钱,也没有“家伙式儿”。 业主也暗暗纳闷儿,那把藏刀哪去了呢?

汪家礼见男主人已经贴服,走到北窗前,拿起一块布,将窗子挡上了。

业主夫妇的手脚被捆绑起来,老太太和儿子也被逼到床上,几个人挤在一起。 这时,汪家仁走近那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身边,笑嘻嘻地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说: “哈,这女孩长得挺标准哪……”

老色鬼汪家仁难掩本性,即使在抢劫钱财时也没忘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年轻 漂亮的女人身上扫来扫去。以前有一次,在入室抢劫中,孙德林在卧室里的床上把 女主人捆绑了双手,让汪家仁看住她,转身走了。当他返回来时,看见汪家仁正在 扒那个女人的裤子,不禁怒气陡生,骂道:“这时候你他妈的还想这个?”汪家仁 神情尴尬,掩饰说:“不是不是……我想用裤子把她的腿也绑上……”

此刻,业主听了汪家仁的话,心里一惊: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要糟蹋我的女儿? 为使心爱的女儿免受侮辱,他主动地对匪徒们说:“只要你们不碰我女儿,怎么都 行。”说着,他将头朝墙上一扬:“我那皮夹克里有钱。”

汪家礼走过去,将手伸进挂在墙上的皮夹克衣兜,取出来1000元钱,掂了掂, 轻蔑地冷笑道:“你就拿这么点钱打发我们呀?”业主妻子说:“我们没有钱啊……”

匪徒们当然不能相信,边看住几个人边在屋里翻搜。汪家仁没有拿枪,翻得最 快,搜出一个女式皮包,里面装着2万多元钱,他咧嘴一笑,冲着同伙扬了扬钱,揣 进怀里。匪徒们用绳子将几个人连成串,让他们坐在床上,一掀床垫兜头盖住,然 后急撤,逃离现场。

事后,被劫业主没有报案,那位幸免的老太太更没有声张。他们认为,匪徒已 经劫财而去,不会再来了,变得安全了。

这是一种没有社会责任感的糊涂观念。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种消极姑息的态度 使更多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又是枪案

这伙匪徒有了手枪之后,接连入室作案,频频得手。一次,他们盯住了一对在 五爱街服装城经商的夫妇,在一天清晨,借他们夫妇二人开门上市之际持枪闯入。 面对凶悍的枪匪,男主人说:“你们要钱我有。正好,这里有昨天刚取出来的5万元 钱,你们拿去吧!”好像他这笔钱就等着劫匪来取似的。他还将妻子手上戴的金戒 指撸下来,拱手相让。当然,匪徒们走后,他们也没有报警。

类似这样的入室抢劫案,这伙匪徒干了一起又一起,绝大多数被害人不去报案, 匪徒们又不作纪录,许多案件的情节几乎惊人的相似,天长日久,连匪徒们自己也 说不清他们究竟干了多少案子。他们落网后,面对预审人员,苦思冥想也说不完全。 汪家礼说:“大的我都撂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我还能隐瞒吗?”汪家仁则左一个 “记不清了”,右一个“想不起来了”。的确,不是他们抗拒,而是果真如此。 “3·8”系列案件中,除掉那些杀人抢车的使他们记忆较深外,他们入室抢劫的案 子究竟干了多少起,恐怕很难有一个精确的数字了。

皇姑车行抢劫杀人案发生后,在大约半年的时间里,无论猎枪还是手枪,枪击 杀人抢劫案件没有再次发生。有人据此猜测,犯罪分子可能是流窜犯,作案后已经 逃往外地;也有人分析,即使犯罪分子是本地的,他们慑于警方大力搜捕,也将销 声匿迹不再干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这两种分析都错了。

1996年春节前夕,在2月1日、2日短短两天之内,又发生3起抢劫杀人案,死2人, 伤2人。更严重的是,不仅那支在皇姑车行杀人作案的“五四式”手枪再次出现,还 多出了一支“五九式”手枪。这两支由沾满鲜血的魔爪紧握着的手枪射出的一颗颗 罪恶的子弹,杀戮着沈城无辜的平民百姓,欠下了一笔笔新的血债!

3起案子,分别发生在市内几个不同的地点。后来知道,这3起案子有其内在的 联系,可视为同一类案件。

最早发现“出事”的是在2月10日早晨,报案的是沈阳军区司令部第二干休所的 小杨。

那天早晨7点来钟,小杨上班,经过于洪区杨士乡金沙村东面的浑河河堤大坝, 看见在那条东西方向的土路上静静地停着一辆红色“拉达”出租车。车里没有人, 附近也没有人。往车里细看,钥匙插在钥匙孔里,车上有血迹,已经结成冰……小 杨一见事情不好,赶紧跑到有电话的地方,向当地公安派出所报了警。民警赶来后, 立即保护现场,并向区公安分局报告。区分局局长杨燕山、副局长王洪泽、市公安 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宋晓晶先后赶到现场,指挥勘查。

这辆红色“拉达—2107”型出租车,车顶灯上有“沈阳东海”字样,车牌号为 “辽AG3777”,两侧车门上喷印着“沈阳出租汽车联营公司·成套4000号”字样。 车前后4个门都关着,但没锁。引人注目的是,在车门把手、车尾、后保险杠、驾驶 座位前的台板等部位上有多处触摸、擦蹭状血迹。左前轮的轮胎瘪了(没有开放性 破损)。后排座上放着一条浴巾,浴巾上也有血迹……

车内前台板上的计价器开着,表上显示:“1.5元/公里,22.00元,13.3公 里”字样。

法医检查尸体,那人死得很惨:头部有枪弹贯穿伤,脸上有大量血迹,脖子上 系着一根绿色尼龙绳(没有系结),尸身下面有很大一汪血泊。

人们分析,死者很可能是这辆出租车的司机。绳勒复又枪击,犯罪分子的手段 为什么这样狠毒?

勘查人员向现场外围观察,在出租车北面大约2000米,即种鸡场北院西墙外的 一条小路上,发现了一块不大的血泊,血泊附近有一枚手枪弹弹壳,却未见弹头。 既然被害人的头部是贯穿伤,那枚弹头哪去了?勘查人员在血泊处向下深挖10厘米, 挖出了那枚弹头。

有经验的刑侦技术人员判断,这里是第一现场。

刑警特别是技术人员,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命案现场,但枪击杀人的现场并不多 见。特别是,他们惊异地发现,那枚致人于死命的是“五四式”手枪使用的7.62毫 米枪弹。这起命案与皇姑车行抢劫杀人案有没有关系?弹壳与弹头是不是“老相识”?

勘查结束后,技术人员马不停蹄,对从现场提取的弹壳、弹头进行检验。弹壳 的底部印有“11.65”字样,出现击针、排除器、抓子钩等痕迹。弹头侧壁有4条右 旋膛线痕迹。比对表明,这枚枪弹,是犯罪分子用皇姑车行抢劫杀人案中使用的那 支“五四式”手枪射击的。 那只“五四式”究竟何人所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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