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平涼】這樣的紙坊溝,還有多少平涼人記得?

【老平涼】這樣的紙坊溝,還有多少平涼人記得?

憶紙坊溝紙坊

平涼南門外有鄭家溝與紙坊溝,是過去南塬山水匯流經城下入涇河而形成的地形。紙坊溝之名,不僅傳示地形地貌,也傳示舊時平涼手工業輝煌的一頁。

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時,紙坊溝住戶約有二三十家紙坊。我中學一位同學家就有紙坊,我去參觀過,覺得真是漢代蔡倫造紙古術的遺傳而大開眼界。

印象中我同學家的院子裡有石砌的一圈水槽,把布或麻質衣物的碎塊均勻投入,一頭小毛驢拉一個小石輪,週而復始地研磨。主人隔段時間,把擁堆的碎塊再均勻攤開,這樣就製成初始的紙漿,然後再把初始的紙漿經多次過濾篩選,就成為均勻而極細的絮狀精緻紙漿。

【老平涼】這樣的紙坊溝,還有多少平涼人記得?

我還記得有一座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的窖窯,內砌一平方米左右的漿池,把精緻紙漿均勻地稀釋在內,用一張約一市尺見方的竹簾,是用極細極光滑的竹篾編成,用它來“造紙”。造紙人兩手平持簾的左右兩邊,在漿池中輕輕搖晃,漿絮均勻地在簾上平攤一層。端起竹簾,空掉水分,左右手翻轉,把成形的絮紙,一張一張地積累在一塊木板上。人工的製作即完成,接著是借陽光達到乾燥而定形。

夏季是製紙的黃金時期。每家紙坊在向陽的一面,都有一段用石灰抹得極平極光的曬紙牆。早晨十點左右,把溼紙堆放在高及胸部的木架上抬到曬紙牆下。匠人口含一把細軟的小笤帚,用兩手大拇指與食指,極輕巧地從溼紙堆裡完整地揭起一張紙,把它貼在牆上。再騰出一隻手,用小笤帚兩三刷,溼紙就平整地貼在牆上。若是其他的人去揭溼紙堆,必定是挖下一疙瘩,而損壞十多張紙。

在我的記憶裡,夏日的紙坊溝,綠柳依依,小流潺潺,鳥語嚶嚶,白光閃閃的曬紙牆點綴其間,別有一番風味。到下午五點左右,太陽熱力減退,紙也就完全乾燥。有的紙角也翹起來,迎著習習溝風,翩躚起舞,煞是好看。

紙坊溝造的紙,多用於學生寫仿與各種簿籍、卷契,與後來的機制紙比較,它吃墨,光滑中帶有微型凹凸結構,更宜於練筆力。

那個時候,紙坊溝的造紙,不僅是平涼個體雜貨店的必備商品,而且還銷售到臨近的各縣。

如今,時過境遷,機制紙早已把手工紙淘汰。但是今日的紙坊溝,河溝依然,而紙坊蕩然無存。惟有“紙坊溝”之名,在告訴人們這個地方同樣傳承著與蔡倫造紙一脈相承的文化。

(作者劉瑞明為隴東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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