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の夏天|難捨蕭邦:我愛的人,都坐在鋼琴邊

消失の夏天|难舍肖邦:我爱的人,都坐在钢琴边

秋風夏影

我最愛的人

都坐在鋼琴旁邊

——肖邦《肖邦書信集》

消失の夏天|难舍肖邦:我爱的人,都坐在钢琴边

G小調大提琴奏鳴曲:第三樂章,1846年

1846年10月11日深夜,法國諾昂,一片寂靜,蒼白的月光籠罩著著名女作家喬治·桑的鄉間別墅,農人歡快的歌舞此時早已消失,大畫家德拉克洛瓦在馬廄裡搭建的畫室,這會也人去樓空。過去的七年裡,每年5月,喬治·桑都會和愛人肖邦一起來到這裡度夏,然後在10月結束時,結伴返回250英里外的巴黎。肖邦很喜歡喬治·桑的鄉間別墅,有一個明證就是,過去的七年裡,幾乎所有重要的作品,都是在這個安靜的別墅裡完成的。

很長時間以來,這個地方就是肖邦的家——是他在這個孤獨星球上唯一的歡樂小窩。然而,今年發生了許多事,許多許多糟心的事,讓他和她都隱隱地感覺到,美好的日子正快速地從他們漸漸鬆開的指尖流逝,無法挽留。此時肖邦正坐在鋼琴邊寫信,煤油燈照亮了他日漸蒼白的消瘦面容,那是一張令人揪心的臉,刻著別離的刀痕和歲月的憂愁。

1846年的時候,持續了大半生的肺炎,已經將肖邦的健康侵蝕得只剩下最後一截殘燭。喬治·桑抬頭看了看正在寫信的愛人,她似乎想說什麼,但什麼也沒有說。她有點魂不守舍地合上手中的筆記本,那上面還記著愛人在某個夏日鄉間,隨手記下的農人歌謠。

消失の夏天|难舍肖邦:我爱的人,都坐在钢琴边

孩子們已經沉睡,他們玩了一天精疲力盡。

一隻小狗正安靜地趴在繡花的地毯上,在這個夏季剛到諾昂的時候,肖邦為這隻調皮的小狗寫了一支超可愛的一分鐘圓舞曲。那些旋轉的歡樂音符曾經在這間有著隔音沙牆的屋子裡迴響、舞蹈,但此時都已經如秋葉般飄落。

時光如電,歡樂亦逝,在1846年夏天的背影裡,只剩下清冷的風,搖晃著窗外那兩棵高大而沉默的雪松,隔著窗戶你彷彿還能聽到它們無聲的低吟。那兩棵樹是喬治·桑年輕時為慶祝兩個孩子的出生親手種下的,那時她自己才18歲,如今她已經42歲,青春一溜煙就像兔子一樣地跑遠了。她也許還記得很久以前孩子降生時的欣喜與快樂,也許什麼也不記得了,孩子們已經長大,他們剛剛長硬的翅膀,正帶著他們輕浮的心,不知疲倦地尋找著藏在未來時光中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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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小調大提琴奏鳴曲:第一樂章,1846年

在1846年秋天的深夜,肖邦正準備給遠方波蘭的姐姐露易莎寫信,那是一個他永遠也回不去的遠方,在信的開頭,他寫道:

我最愛的人……都坐在我的鋼琴旁邊

但信剛開了一個頭,肖邦又遲疑了。很長時間,他不知道應該寫點什麼。他談到了諾昂鄉間的景緻,可絮絮叨叨大都是些已經寫過好幾次的無關緊要的事。不知為什麼,他提到了報紙上發現海王星的新聞,整個歐洲都在熱烈地討論那顆遙遠的星。它就像一顆藏在低音部裡的孤獨音符,隔著整整一個八度,和飄浮在高音部的清亮旋律,組成了一組不斷旋轉的神秘和絃。

其實按照幾年來他和愛人喬治·桑的約定,這會身體虛弱的肖邦,應該和孩子們在同一個鐘點睡覺了。但這長長的不知所云的家書,卻把肖邦留在了1846年10月那個影子模糊的深夜:

整個夏天我們有好幾次駕車或步行到黑谷的荒野之地,我不是那麼愛熱鬧,這些玩法帶給我的疲勞超過了樂趣,我感到不安和消沉,但我擔心會影響到其他人的情緒,我總在想,如果我不參加,年輕人會玩得更起勁.……我應該在信上多說些愉快的事,但除了我對你的愛也沒有別的了。這個夏天我很少彈鋼琴,也很少創作。有時,我很滿意我所作的大提琴奏鳴曲,有時卻剛好相反。我把寫完的樂譜丟在牆角,過後又重新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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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6年10月的深秋之夜,是肖邦諾昂之夏的最後一個夜晚。之後,他和喬治·桑一起返回了巴黎,再也沒有回來。在信中提到的那支大提琴奏鳴曲,也就是《G小調大提琴奏鳴曲》,則是肖邦一生中正式出版的最後一部作品。一支在他生命中最獨特的曲子。

如果你習慣了詩一般優雅的肖邦,或者你渴望大炮在花叢中乍響,這支曲子一定會令你失望。初聽這首曲子多少會感覺一種晦澀。第一次在肖邦的作品中,鋼琴的聲音退到其它樂器之後,在大提琴欲言又止的傾訴中,又缺少光彩炫技的段落與肖邦式的精美裝飾音,但如果你瞭解肖邦的心路歷程,你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人生最低谷時的難言苦澀。樂曲一開篇就籠罩在雁過寒潭般的陰影中,在鋼琴簡短的引奏下,大提琴唱出沉鬱而悠長的喟嘆......

一位樂評人曾這樣評價這部作品:

首樂章的哀嘆漫長無序,次樂章諧謔曲糾結著記憶的斷片和難以自拔的思念;第三樂章慢板是暮色中的訣別;終曲看似振奮,實際上卻是苦悶的宣洩

樂如人生,命若琴絃,夢如秋葉,卻不知凜冬將至。

夏夜剪影

打開花園的窗戶,傳來肖邦的鋼琴聲

和夜鶯的鳴啼,玫瑰的花香融為一體

——德拉克洛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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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大調第12號夜曲,1839年夏

讓我放下那慌亂而憂傷的旋律,將時光倒到1839年的夏天。那年2月,喬治·桑帶著重病咳血的肖邦,和一群吵鬧的小豬一起登上了一艘蒸汽輪船,逃離了惡夢一般的馬略卡島,他們穿過冰冷的大海,終於重新回到了法國春天的懷抱,然後在五月底到達了法國中部喬治·桑在諾昂的別墅。

這座古老的別墅是喬治·桑長大的地方,它位於巴黎以南250公里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莊,村莊與別墅被一大片濃密高大的森林抱在懷中,一條小河歌唱著從森林的陰影中流過。初夏,你可以聞到空氣中紫丁香與玫瑰的芬芳。曾經來這裡做客的李斯特的情人瑪麗·古爾達曾在日記中描繪過這片美麗的土地:

長長的森林小徑,橫跨過佈滿著勿忘我、蕁麻以及英國小雛菊的草甸,我們攀爬過鄉村的籬笆,迎面而來的是成群結隊的鵝和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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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個並不出名的小鄉村是否讓肖邦想起了自己遙遠的故鄉。但我知道,在肖邦一生的漂泊中,諾昂曾是一片美麗而寧靜的港灣。當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了。對肖邦而言,這裡彷彿就是愛人喬治·桑為他一個人建造的永恆天堂。他註定了要在此地,留下他一生最偉大的詩篇。

而這首詩的開頭,當然是1839年7月在諾昂的夜色中完成的《第12號,G大調夜曲》,剛剛從糟糕的旅行與病痛中復活的鋼琴詩人,感受著諾昂鄉村溫柔的夜色,享受著愛人母親一般的寵愛,再多的誤解與痛苦,此時都被融化成了一灣淺淺的溪水。從低音聲部隱約的脈動中,你彷彿還能感覺到肖邦與喬治·桑的愛情之舟,劃過寧靜的大海。

據喬治·桑的回憶,肖邦經常會把散步旅行時偶然聽到的民歌主題,順手記在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而這支夜曲,主題就來自去年冬天前往馬略卡島的海上旅行,那是屬於他們的蜜月,兩人依偎在輪船的欄杆邊,無意聽到忙碌了一天的水手們,在甲板上唱起思鄉的歌謠——《舵手之歌》,平靜夜色之海上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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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如歌的旋律,海風一般地穿過溫暖的中聲部,帶著一份寬廣而深邃的眷戀消失在遠方。倆人當然沒有想到——1838年冬天的旅行,因為反常的天氣和肖邦突然發作的肺病,最終變成了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人生總是風雨難測。在經歷了大半年的顛簸與折磨之後,喬治·桑這個19世紀巴黎社交圈最受爭議的叛逆女作家,暗自發誓:要象照顧自己體弱多病的孩子一樣,照顧這個來自遙遠波蘭的飄泊詩魂。

如果說倆人相識之初,還充滿了敵視與誤解、好奇與試探、折磨與糾纏,那麼到了1839年的夏天,就彷彿是一個充滿了狂風暴雨的急板樂章,突然轉調,滑入到平靜而溫柔的行板。

無數人將喬治·桑描述成戴著禮帽,叼著煙,穿著長褲,翹著二郎腿的男人婆,但那只是她面對這個敵視的世界時,作出的強硬偽裝,其實你稍微看看同時代,畫家們為喬治·桑畫的畫像,你就會發現,在這個男性化的偽裝之下藏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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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繆塞為喬治·桑畫的素描

人們常說:女人在相愛時最美,在經歷了沉悶的婚姻,混亂的巴黎文藝圈,浪蕩的生活,在經歷了與詩人繆塞的狂戀之後,她最終找到了屬於她生命的詩。一年前,就在兩人剛剛相愛的那場舞會之後,她給熱情的肖邦回信,在信中她寫道:

我完全理解您那天表達出來的想一直與我跳舞的願望。我仍保留著您吻我的感覺,我希望這是我被您愛和被您渴望的一個證據。我已準備好向您展示我的感情,這是一種沒有任何利益和計算的感情。如果您真想看到我不加任何矯飾的赤裸靈魂,那就請您到我家來吧

一年後,她又藉著自己的小說女主公寫道:

女人理應去征服她所愛的男人,女人始終在等待著被她愛著的男人征服,女人最終應成為她所愛男人的神聖庇護所

從1839年一直到1846年(除了1840年),每年肖邦與喬治·桑都會在諾昂度過漫長而平靜的夏天,然後回到巴黎,那裡既是肖邦音樂的華麗舞臺,也是喬治·桑自由文學的宣講臺。在這七年裡,幾乎漂泊了一生的肖邦,幾乎一生都被嚴重的肺病折磨的鋼琴詩人,終於象一葉狂風巨浪中顛簸的小船,停靠在了平靜的港灣。許多年後,在那段美好的愛情還沒有突然破碎之前,喬治·桑曾給肖邦最親密的姐姐露易莎寫信報告:

你無需過於擔心他的健康情形,過去六年來在我的照拂下,他的情況都很穩定。我希望他的身心狀況能日漸強壯,至少我確信在規律的生活起居與細心調養下,他會和一般人活得一樣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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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克洛瓦筆下的肖邦與喬治·桑

愛熱鬧的靈魂往往流於平庸,而孤獨的生活則會消磨人的意志。當偉大的靈魂孤獨地在星空漫遊時,也需要一份溫暖的情感將他牢牢地系在愛的枝頭。

肖邦大部分重要作品都集中在這平靜的七年中——有意思的是,它們大都完成於喬治·桑在諾昂的莊園。那些夏日夜色迷人,空氣中滿是玫瑰與紫丁香的芬芳。相愛的靈魂在寂寞的時光中相互應答,攜手穿過月光照亮的原野、森林與小河。

就在偉大的浪漫主義大畫家德拉克洛瓦搬到諾昂,與這對戀人同住的1841年,推開馬廄的窗戶,他不僅聞到了玫瑰的花香,也聽到了肖邦的琴聲。那是一首新的鋼琴敘事曲——降A大調第3號敘事曲,優美動人的主題,從右手旋律開始,在左手旋律中結束,而答句則從相反的方向,從左到右再來一遍,一唱一和的獨特形式,就彷彿兩隻夜鶯在月色清風中相對而歌。肖邦從來不會告訴你,他的音樂講述了怎樣的故事,月色迷人,夜鶯的歌聲,把聽者的心靈引入一個溫柔的夢境。

冬夜悲歌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彷佛你消失了一樣

——聶魯達《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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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大調第17號夜曲:1846年

歡樂的時光無法停留,美麗夢境,醒來時又了無蹤跡。人生總是在不斷地追尋著歡樂與美好,卻往往誤入痛苦的深淵。《B大調第17號夜曲》是肖邦一生中正式出版的最後兩支夜曲之一。出版時間是1846年的冬天。著名的音樂評論家哈涅卡曾說:這是一支在月光下散發著花香的夜曲——具有病態的香味。

它的主旋律非常華麗,充滿了裝飾音,還有著長長的顫音段落,彷彿是一串斷鏈的珍珠,滾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閃著光消失在黑暗中,無法撿拾。當你追尋著那迷離的閃光和捉摸不定的香氣,不斷追尋時,音樂卻將你帶到一片已經荒蕪的花園,月光冰冷,夜色沉寂。

1846年秋天,肖邦在最後的諾昂之夜裡,給姐姐寫信,信的開頭寫著:我愛的人都坐在我的鋼琴邊上......的確,是這詩一般的音樂召喚了他的愛人,但當他撫著鋼琴,支起日漸削弱的身體時,愛仍在,人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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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1838年時,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溫暖的馬略卡島也會冬雨悽迷,浪漫的蜜月旅行結果悲劇收場。倆人的諾昂之夏,就這麼意外地,在1846年秋天戛然而止。

現實的生活,從來不僅僅是愛情,更不是優美的音樂與詩,當然也不是喬治·桑寫的那些愛情小說。它其實就是一本難唸的經。它沒有優美的旋律,也缺少絢麗的色彩,更沒有史詩般的情節。這世上沒有兩個人是完全一樣的,生活終究會告訴你,無論你和她多麼相愛,無論你做出了多麼大的遷就和犧牲——你們還是不一樣的人,你們有不同的觀點,不同的習慣,不同的語言,當喬治·桑依然迷戀於和巴黎文藝圈裡的浪子們打情罵俏時,肖邦只想安靜。當肖邦在巴黎貴族小姐們的簇擁中,接過成捆的鮮花時,喬治·桑在一邊白眼相看。

這沉悶的生活啊,你需要用多少愛與勇氣去經營它?這糾結的日子啊,你需要用多少耐心和智慧去化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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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桑兒子莫里斯與他筆下的母親與肖邦

人們常說,情比金堅。問題是人生中你要面對的情,不僅僅是愛情。喬治·桑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在他們的愛情開始時,兩個前夫的孩子,就以敵視的目光,警惕著這個媽媽帶回家的病叔叔。當堅固的親情與熱烈的愛情,相互激烈的碰撞時,喬治·桑也迷惑了。

喬治·桑的大兒子莫里斯愛畫畫,可是在他的筆下,這個只會彈鋼琴的病叔叔永遠是個討厭的吸血鬼,不斷搶奪著母親的愛。從一開始他就不斷地策劃著,要趕走這個“吸血鬼”叔叔。他不斷地挑釁,1845年他聯合家裡的傭人,指責肖邦一直帶在身邊的波蘭男僕。一直在家小心地維護著肖邦的喬治·桑,這一次站在了兒子身邊,她也不喜歡家裡有一個人,用她聽不懂的波蘭話和愛人說話。她逼迫肖邦含淚辭退了從離開波蘭時就陪伴著自己的忠實男僕。喬治·桑的女兒,看上去和肖邦很合得來,但她有著一顆輕浮而叛逆的心,當她長大之後,她總是想方設法地利用肖邦,去對付越來越不耐煩她的母親和相互看不順眼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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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B小調第2號鋼琴奏鳴曲:1839年夏

愛成了一種戰爭,最終傷透了兩人的心。1846年的夏天,當喬治·桑對肖邦怒吼著:這是我的家,我的孩子,我的生活時,肖邦終於明白:在愛了那麼多年之後,其實他還是一個客人。1846年冬天,倆人從諾昂回到巴黎時,已經形同陌路,他們沒有同居在巴黎的愛巢裡,而是在沉默中各奔東西。

1846年,巴黎的冬夜寒冷潮溼,肖邦不斷地咳血,又不斷地從惡夢中驚醒,他無法彈琴,甚至無法思考,他靜靜地聽著窗外的聲音,那是風,那是馬不停蹄的憂傷。他在離開波蘭的前夜聽到過這聲音;他在馬略卡島的冬雨中,也聽到過這聲音。它就象在1839年夏天的尾巴上,寫下的那首《降B大調鋼琴奏鳴曲》的第一樂章,在命運沉痛的鐘聲中,憂傷如快馬,在他內心荒涼的草原上狂亂地飛馳。此刻,也只有這劇痛能提醒他生命的存在,只有受傷的心靈,能證明這曾經熱烈燃燒過的愛情。

1847年夏天,喬治·桑的女兒大著肚子離家出走,被兒女氣昏了頭的喬治·桑怒不可揭地把錯都怪在肖邦身上,她從諾昂給巴黎的肖邦寫了一封措辭強硬的分手信。肖邦沒有解釋,也沒有回信,他一向不擅長用語言去爭辯是非。那些他永遠無法解釋的心痛、軟弱、疲憊與不捨,就象認識太久的愛人與朋友,一個個沉默地坐在了他的鋼琴邊,卻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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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C小調第41號瑪祖卡舞曲:1846年

沒有人知道:在這封信裡喬治·桑到底寫了些什麼,因為信早已被肖邦銷燬了。唯一看到過這封信的第三者,只有倆人的好友——畫家德拉克洛瓦,他在那年七月的日記中遺憾地寫道:這是一封十分殘酷的信。

沒人說得清,喬治·桑與肖邦倆人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們真心相愛,付出一切,卻在現實生活面前輸得一乾二淨。歲月與回憶只給了喬治·桑無窮無盡的悔恨。而肖邦在離開喬治·桑的那一天起,也已如風中殘燭,他的身體、音樂與靈魂都不再有顏色。他至死都帶著喬治·桑的一縷髮絲。彌留之際,仍不斷地對周圍的人喃喃地訴說:

她說過,我會死在她的懷裡

她說過,但她沒有做到,這就是生活。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你聽過肖邦生前出版的最後一首《升C小調瑪祖卡舞曲》嗎?在時光的五線譜上,憂傷純淨如冰,那些美好的往事仍在遙遠的夏日晚風中飛舞,卻已經失去了全部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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