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消失的嗩吶

民間故事:消失的嗩吶

嗩吶

老憨無兒無女,光棍一根,一生浸淫嗩吶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別看他現在窮困潦倒,當初可是十里八村唯一嗩吶班的班主,可謂是風光無限。

想當年,他才二十多歲,就用稚嫩的肩膀,抗起了養活這隻嗩吶班十幾人的重擔。

民間老話有 “天下樂器,嗩吶為王”的說法。

嗩吶是中國歷史悠久、流行廣泛、技巧豐富、表現力較強的民間吹管樂器。它發音開朗豪放,高亢嘹亮,剛中有柔,柔中有剛,深受廣大人民喜愛。廣泛應用於民間的婚、喪、嫁、娶、禮、樂、典、祭及秧歌會等儀式的伴奏。

五六十年代,農村婚喪嫁娶,操辦紅白喜事相當隆重。因此,當年的嗩吶匠、鼓樂手十分走俏吃香。

那時,農村不但喜事大操大辦,即便是白事也要當紅事辦。

凡逢年過節操辦喜事,誰家都想圖個熱鬧,爭面子、講排場,請來嗩吶匠和鼓樂手,吹吹打打少則也要鬧上十來天。

操辦喪事的風俗習慣更多,鋪張場面不亞於紅事。無論弔喪、送喪,都離不開鑼鼓吹打。更有甚者,請來戲班,親朋好友陪同藝人們通宵達旦。

民間常有“胡琴三擔米,嗩吶一早晨”的說法。

隨著時間推移,受西洋樂器衝擊,嗩吶匠越來越不吃香了。只有偏遠山區的農家人還保留著古老的傳統習俗。

老憨這隻嗩吶班也不例外,一個月也接不到幾場活,吃飯都成問題。漸漸地,師兄弟們都去了外鄉打工,嗩吶班也名存實亡。

老憨就不明白了,這麼好的民族瑰寶,難道真的要香消玉殞?只有他還在默默堅守。

然而獨木難成林,他一個人根本吹不了一臺戲。就這樣,十里八村再也聽不到那如泣如訴、宛轉悠揚的嗩吶聲了。

轉眼來到了二十世紀,老憨已經成為一個糟老頭。村裡的青壯年都出外打工,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

他每天干農活回來,總喜歡喝上兩口,待到面紅耳赤,抄起嗩吶,酣暢淋漓地吹奏一曲。

民間故事:消失的嗩吶

嗩吶演奏

可能是酒醉的緣故,每次吹奏,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偷窺,可當他望向門口時,又哪裡有半個鬼影!

這天,老憨留了個心眼。

桌上擺著一碟花生米、一盤拍黃瓜,他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不一會兒,臉上便多出了一抹紅暈。

興致來時,擋也擋不住。老憨拿起嗩吶,一曲“蘭花花”吹得是蕩氣迴腸,吹奏完一曲,老憨裝作內急,直奔茅廁而去。

其實他是故意裝出來的,老憨轉過了茅廁,從側門來到了大門外,只見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撅著屁股蹲在門後,一隻眼睛對著鎖眼往門裡瞅著。

老憨過去一把揪住小男孩耳朵,提著進了屋,邊走邊笑著說:“小鬼頭,終於叫我抓到你了。”

“哎呀,哎呀!小男孩兒一路尖叫著,被拎進了屋。”臉上痛苦的樣子,把老憨逗得直笑。

放下男孩兒,老憨問:“你喜歡嗩吶?”

男孩兒揉著耳朵,怯怯地說:“好聽。”

“想學嗎?”老憨的一句話把男孩兒問蒙了。

“嗯嗯,男孩兒不知所措,一個勁兒地直點頭。”

從此,一老一少,兩支嗩吶,每到夜深人靜,悠揚的嗩吶聲就充滿了小院。

原來小男孩兒叫狗蛋兒,父母早亡,和爺爺相依為命,誰知前幾年爺爺病重撒手人寰,狗蛋只能靠給人家放羊維持生計。

他每天放羊,都要經過老憨家門口。有一次丟了一隻羊,直到天黑才找到,回來路過老憨家門口時,偶爾聽到了嗩吶聲。

從此,只要他放完羊,便匆匆吃過飯,跑來偷偷聽老憨吹嗩吶。

別看狗蛋兒愣頭愣腦,對嗩吶還真有靈性,一上手就扔不掉,沒幾天就能吹奏簡單的樂曲。

老憨是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心想,這下可有了接班人,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至於失傳。

半年後,狗蛋兒正式行了拜師禮,搬過來和師傅同住,白天爺倆下地幹活,夜晚老憨教他吹奏嗩吶。

轉眼十個春秋,狗蛋出落成了個大小夥子,嗩吶不但盡得真傳,還有股青出於藍的架勢。老憨給他取了個藝名叫“承前”,寓意承前啟後的意思。

他趕上了好時候,嗩吶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納入了非物質文化遺產。

承前也被縣文化館破格錄用,他每天負責關於嗩吶等民間樂器的整理工作。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這句話真正體現出了嗩吶在我國民間樂器中的重要地位。

民間故事:消失的嗩吶

嗩吶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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