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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潘鋼
我的家庭與檢察事業有著深厚的不解之緣，建國以後，從檢察機關創建至今，在社會主義建設的各個時期，我的家庭成員中先後有四位親屬從事檢察工作，其中三人曾在基層檢察院的領導崗位上主政，為反貪肅賄，打擊犯罪，實施法律監督，維護一方平安，作出了貢獻。我是四人中的其中一員，經風瀝雨，從檢二十餘載。先後在預防、政治處、監所、反貪等業務部門得到了錘鍊薰陶。如今，雖已刀槍入庫，告老還鄉。但每每回想起當年馳騁在反貪前沿的情景，激情滿懷溢於言表，心緒如潮難以平靜……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剛步入不惑之年。常言道：人到四十，萬事休。而我卻是年屆四十不甘休。在那個時期，各路精英紛紛下海淘金的熱潮中，我硬是獨樹一幟，放棄了中學一級教師和副校長的待遇，改弦易轍，投入檢察戰線，換上這身豆綠裝。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剛步入不惑之年。常言道：人到四十，萬事休。而我卻是年屆四十不甘休。在那個時期，各路精英紛紛下海淘金的熱潮中，我硬是獨樹一幟，放棄了中學一級教師和副校長的待遇，改弦易轍，投入檢察戰線，換上這身豆綠裝。
一個人的言行，總是有一種思想意識在支配著、影響著，一個行為的產生，總是有一種精神力量在作用著、激勵著。是什麼原因促使我下了這麼大的決心，於不惑之年選擇了這個特殊職業。有朋友說：“是睨著這身制服，圖神氣，顯威風”。不！曲解了，那不是我的性格。也有人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子承父業，薪火傳承，是想繼承老父的衣缽了吧？”我淡然地付之一笑。父親是位抗戰時期投身革命的老戰士，建國以來，長期履職在政法戰線上，是一位受人敬重的老檢察官。在他的身上，有我取之不盡、學之不完的好經驗、好作風、好傳統。至今，在我的耳畔仍經常回響起父親的諄諄教誨：“我們都是共產黨員，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和最需要的地方，挺身而出奉獻自己……”。
確切地說，在我人生道路上發生重大轉折的關鍵因素，應是政治舞臺上的反面教員——那些私慾膨脹的貪蠹及其醜陋的行徑，“逼”我作出了這個抉擇。新形勢下，貪汙受賄堪稱萬惡之首，它縱橫古今中外、滲透各行各業、禍及人民利益、敗壞黨風政風。這些人披著冠冕堂皇的外衣，唱著蠱惑人心的高調，卻幹著不可告人的勾當和交易。他們善於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力，貪贓枉法、魚肉人民……珍饈佳餚、瓊漿玉液已填不滿他們大腹便便的貪婪之口；寶車豪宅、周遊列國已滿足不了他們奢侈無度的貪慾之心。他們亦無須糖衣炮彈、金錢美女來誘惑拉攏，自身在蛻化變質、腐蝕糜爛著。他們視黨的事業為兒戲，視人民的疾苦而不顧。他們目無黨紀國法，肆意踐踏法律。他們不擇手段，以身試法，肆無忌憚地貪汙受賄，吞噬著國家和人民的鉅額財產，就是一座座金山銀山擺在他們的面前，也難以駕馭他們貪得無厭的瘋狂的私慾。他們靈魂腐朽、信仰扭曲、貪壑難填，比當年“創舉”了新中國第一要案的那兩位“仁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只要提及貪官汙吏腐敗分子,人人切齒痛恨，個個罵不絕口……
當這些冠以功臣之巨的驕子，在光怪陸離輕歌曼舞，沉溺與酒色之當刻；當這些權勢顯赫的達官貴人，在志滿意得、揮金如土、窮奢極欲的時候。有否想到,那些嘔心瀝血、不辭辛勞創造了精神財富和物質財富，拼搏在各條戰線的國家棟梁們；有否想到，那些生活在老少邊貧困地區，堅守家園勤勞質樸的老百姓們；有否想到，那些曾經立過戰功叱吒風雲的戰鬥英雄、支前模範，至今在寒冬臘月裡仍睡在涼蓆上，喝著照得著人影的薄粥，啃著窩窩頭……耳聞目睹這天壤之別的對比和反差，令人痛心、揪心啊！我深深感到三尺講臺，已非我馳騁的疆場。為了幾千萬先烈用生命和鮮血築起的共和國肌體不再受到侵蝕；為了鮮紅而又莊嚴的黨旗、國旗不再受到玷汙；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千秋大業永不變色。我毅然決然，放下了教鞭，操起了這柄法律之劍。
我堅定所做的抉擇，堅信所走的道路。步入檢察隊伍後，我似乎年輕了許多，渾身虎虎有生氣，深感檢察戰線大有我們施展才華的用武之地。初涉反貪，我充滿好奇和神秘感。在老檢察們的熱情幫助帶領下，我這個新兵老戰士在業務上有了長足的提高。對當前存在的諸多問題和現象，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在配合承辦了幾起大要案後，更使我開了眼界，長了見識，豐富了鬥爭經驗，懂得了如何巧用謀略，打好攻心戰。記得初次辦案，短兵相見，目視著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貪官汙吏的嘴臉，耳聞他們厚顏無恥的百般狡辯和抵賴。我嫉惡如仇，兩眼氣的直冒火，真恨不得用我這雙曾經種過地、打過鐵、握過槍、執過教鞭的大手，一巴掌摑他個人仰馬翻，一拳搗他個透心涼。但看到老同志們沉著應戰，嚴辭灼句，咄咄逼人的架勢，我悟出了箇中道理，剋制住了義憤填膺的衝動。我充分明白，我們的對手是不可低估的，他們既貪得無厭，又刁鑽奸詐。他們比荷槍實彈公開的敵人，更具隱蔽性、頑固性和危害性。在短兵相接的交鋒中，更顯謀略與攻心戰術之重要，絲毫來不得半點草率和魯莽。
“吾盡天職為國家，非為個人賺幾文”。經歷了數個披星戴月的夜審，體驗了幾番短兵相接的智鬥。我很快適應並融入到了反貪前沿這無見硝煙的特殊戰場。為了這份崇高的檢察事業，為了一方淨土的長治久安。面對艱辛曲折，我們不喊累、不叫苦；面對權勢兇橫，我們毫無懼色，頭昂的更高，腰桿挺得更直；面對形形色色的誘惑，我們不被香風迷霧所薰染，不被糖衣炮彈所擊倒，拒腐蝕永不沾！
在這看不見刀光劍影，聽不到槍聲炮轟的戰鬥中，我們就憑著這身鋼筋鐵骨，與這些腸肥腦滿的“蛀蟲”們鬥智鬥勇。我們用鐵鑄般的事實，狠狠駁斥他們詭譎的伎倆，層層剝下他們偽裝的畫皮，把他們醜陋的靈魂暴露無遺……每當突破一起起大要案，查獲一批批令人觸目驚心的鉅款贓物。我們這些經過艱苦鏖戰，力克頑敵而獲取勝利的鬥士們，個個欣喜若狂！猶如五穀豐登的收穫季節，沉浸在一片歡樂無比的情景之中。此時此刻，一切睏倦、睡意、疲憊、辛勞早已煙消雲散……這正是“斗室無華非尋常，方寸之地似戰場，兩軍對壘來較量，攻心勝過打硬仗。任你詭譎玩伎倆，秦鏡高懸終露相，何必沉舟前程葬，孽海回首是新岸。”
“風生水起才知天高雲淡，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一個國家，腐敗惡風不剷除，無以立國；一個執政黨，貪官汙吏不嚴懲，無以立本。當前，在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的英明領導下，蒼蠅老虎一起打，反腐敗鬥爭已經取得階段性的重大勝利。我們雖已退隱林泉，但無時不在關心黨和國家的前途命運。令我們欣喜得是，新形勢下，黨中央決策部署推進政治體制改革，加強黨對反腐敗工作的統一領導。偵防轉隸，對反貪肅賄賦予了新的使命和重任。反貪隊伍後繼有人一代勝似一代，更年輕化、知識化，更趨壯大強盛。在新的機制下，深化標本兼治，強化不敢腐的威懾，扎牢不能腐的籠子，增強不想腐的自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大顯身手的轉機已展現眼前,反貪之劍更顯威力直指蒼穹，足以讓腐敗者們聞風喪膽。哦，法力無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我心中永遠高懸的神聖之劍！
■潘鋼，閔行區檢察院退休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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