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之殤:如果有一天你的羔羊停止了尖叫,你會來告訴我嗎?

“性侵害”正在迅速成為輿論熱詞。從環保人士馮永峰、公益人士雷闖,再到媒體人章文、孫冕、央視“名嘴”朱軍,這份名單在不斷加長。對女性進行性侵害不僅是壞人的專利,也可能就來自某些領域德高望重的“大V”。在自身的社會地位和職業光環的加持下,天然地為自己的惡行蓋上了一塊遮羞布。

性侵之殤:如果有一天你的羔羊停止了尖叫,你會來告訴我嗎?

網絡圖片

性侵害實際上離我們的生活並不遠。根據海恩法則,每一起嚴重事故的背後,必然有29次輕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隱患。這個法則原本是想說明任何不安全事故都是可以預防的,但放在性侵事件下解讀,就顯得十分沉重。

當沉默的表面被撕開一個裂口,相繼有更多的受害人站出來舉報當事人對其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性侵和性騷擾。我們終於不得不意識到,性侵害事件可能比我們想象中更普遍。

黑暗的環境

僅從公開的數據和報道來看,性侵似乎只集中於教育圈、公益圈和媒體圈。但這並不代表這些領域就是性侵害最密集的領域,只是這幾個圈子的受害者更容易站出來發聲。

高校圈、公益圈和媒體圈三個行業相對來說,沒有企業森嚴的等級制度,自由度較高,是一個相對公開的職業環境,施暴者對受害者的職業利益把控並沒有那麼牢固。

2016年,民生銀行高管關小虎“強姦未遂案”被曝光後,舉報者離開了銀行,而關小虎只是受到了銀行的行政處罰,繼續在自己的位置上混得風生水起。

人有著動物的天性:趨利避害。當意識到前人的揭發舉動並沒有產生任何改變,自己遭受輿論的壓力,甚至以丟工作為代價的舉報就顯得十分可笑了。就像丟入大海里的一塊小石子,連一絲浪花也翻不起。因此大多數的受害者選擇了保持沉默。

越是性騷擾嚴重的行業,反抗就越是困難。職業利益的鏈條環環緊扣,權力差距懸殊,揭發成本和維權代價都不是每一個人能承受得起的。

輿論的壓力

無論是選擇隱忍還是反抗舉報,受害者都會受到來自多方的壓力。從自身的心理康復、重建到外部的法庭審判、輿論圍觀每一關都充滿了荊棘。而輿論的壓力卻是最令人喘不過氣的。

就在部分受害者鼓足勇氣站出來指認當事人的罪行時,我們也能聽到在根深蒂固的性別觀念下,許多冷嘲熱諷的聲音。“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可以想辦法逃開啊,為什麼不反抗”,旁觀者用自己粗暴武斷、主觀臆斷的言論對受害者進行二次傷害。在“被打要從自身找原因”的畸形價值觀下,所有的質問都實打實地加重了性侵害受害者的羞恥感。她們好像不是受害者,而是被釘到恥辱柱的罪人、陰暗潮溼角落裡見不得光的蟑螂。外界不友善的言論就像一堵高牆,將受害者講述和坦誠的勇氣死死困住。

刀子沒扎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沒有人感覺到痛。所以才能在受害者被侵害時,替他們擺出一副大度的嘴臉。美國作家那吉娃·依比安在講述自己遭受性侵害時寫到:“被指責的是我。人們讓我不要談論這件事,人們對我說這沒多糟糕,人們對我說我應該看淡它。”

近日登上微博熱搜的媒體人章文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否認了指控,稱雙方性行為基於自願,並且強調匿名舉報不可信。在採訪的最後他強調:“我一直在忍讓這個事情,就是怕家裡面受到這個事情的波及,因為我畢竟是個有老婆孩子的人。”但是他忘記了一點:受他侵犯的受害者們,也是別人家裡的老婆或孩子。

電影《沉默的羔羊》裡,史黛琳渴望著改變,她討厭周圍的雄性目光,她渴望變得堅韌獨立,讓腦海裡的羔羊停止尖叫。當漢尼拔洞悉這一切後,他對著史黛琳說:“勇敢的克拉麗斯,如果有一天你的羔羊停止了尖叫,你會來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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