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文學以及書法的成就來說,蘇東坡應該感謝那些陷害他的宵小。

單從文學以及書法的成就來說,蘇東坡應該感謝那些陷害他的宵小。

赤壁

大家都知道,蘇軾在藝術方面是多面手。

他不光行文、作詩、賦詞,繪畫也很內行,書法也有很高的造詣。

但是,在烏臺詩案之前的蘇軾,雖然在政見上與王安石相左,自己請求外放,但在這個時期,蘇軾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還有物質生活還是很可以的,大家從他這個時期的作品可以看出一二,比如密州出獵時的《江城子》,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還有在杭州做通判時在西湖邊上飲酒作樂,寫下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等等,總體上看蘇軾的生活還是十分閒暇舒適的。

也可能就是這種閒暇舒適的生活,造就了蘇軾這些作品,雖然都是上乘之作,但還是無法達到一種高度,無法讓他的才華充分的鼎現,讓他的靈感受到外來的擠壓和刺激,在某一剎那,迸發出一首千古絕唱。

1079年,這個機會終於來了,那年蘇軾在徐州知州任滿調往湖州,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平常的調動,如果單從舒適方面來講,調往湖州還是好事。因為湖州地處江南,魚米之鄉,物產豐富,人傑地靈,比地處江北黃河邊上的徐州要好多了。按慣例官員調動後要寫一份報表,感謝皇上的恩典。就是這篇例行公事的謝表,把蘇軾的生活推向了無底的深淵。

朝中的新黨正千方百計的尋找蘇軾的破綻,這下蘇軾自己送上門來。新黨那些宵小們從蘇軾的謝表中吹毛求疵,雞蛋裡面挑骨頭,大肆羅列罪名,將蘇軾投進監獄,意欲置於其死地。

後來通過各方面的營救,蘇軾總算撿回一條性命,但被貶至黃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

但是,恰恰就是這次牢獄之災,就是這次死裡逃生,就是這次黃州之行,成就了蘇軾,成就了中國文學。

不得不承認,蘇軾剛到黃州時內充滿恐懼,充滿痛苦,充滿憤懣,但他很快就解脫出來了,他耕地自力更生,他交友,他造酒,他旅遊。他漸漸的變得平靜,變得豁達,變得寬容,變得自適,變得超然,也就是這個時候,詩人的靈感來了。

1082年,蘇軾已經變成了蘇東坡。蘇東坡來到黃州城外的赤鼻磯,看滔滔江水東去,不由得感慨萬分,於是,一篇千古絕唱噴薄而出。

《念奴嬌赤壁懷古》

單從文學以及書法的成就來說,蘇東坡應該感謝那些陷害他的宵小。

寒食帖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光是這個開頭,讀之真是讓人蕩氣迴腸熱血沸騰。“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如果沒有博大的胸懷,怎能寫出這麼磅礴的氣勢。“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勃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這首詞後人的評價是:氣勢磅礴,格調雄渾,高唱入雲,讀之有鐵琴銅琶之聲,說它是千古絕唱,絕不為過。

緊接著蘇東坡又在1082年7月16日和10月15日兩次夜遊赤壁,又寫下了兩篇名賦《赤壁賦》《後赤壁賦》,這兩篇賦文的整體文學成就自不必說,都是千古名篇,單從文中留下的詞句我們就能夠享受一生以至千古。

比如“白露橫江”“水光接天”“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正襟危坐”“旌旗蔽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斷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等等,簡直數不勝數,這些詞句,到現在我們這些後人寫文章時幾乎人人都能用到。

在黃州蘇東坡還有一幅字讓他的行書躋身於千古名篇之列,這就是《寒食帖》。

《寒食帖》中書寫兩首寒食詩作,都是蘇東坡在1082年4月在寒食節所寫,詩作中滿含蒼涼、惆悵、孤獨、無奈:“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溼葦。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這詩讓人讀起欲哭無淚,滿腹淒涼。

但是正是這悲,正是這苦成就了作者和作品。蘇東坡用行書寫下了當時寒食節的心境,整篇書法跌宕起伏,一氣呵成,毫無荒率之筆,這篇名作被後人稱作上品,名列自古行書第三。

綜合上述,黃州是蘇東坡文學、書法、繪畫等藝術成就的最高點,也是他人性和藝術的分水嶺,可以這樣說,蘇東坡的整個人生都是以黃州做界限的。

所以我說,蘇東坡的道德品質之所以能受到後人的景仰,他的許多千古名篇能受到傳世流唱,他要感謝黃州,感謝那些陷害他的宵小。

單從文學以及書法的成就來說,蘇東坡應該感謝那些陷害他的宵小。

赤壁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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