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人的衣着打扮与自己的心情有关,今天她一身都是黑色装扮,黑色项链,黑色及膝露肩连衣裙,黑色高跟鞋。
这一身行头,还是她三年前让人定做的,当时父亲还未出事,她和冷亦修之间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她想着他们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借着结婚纪念日的机会,有可能还能挽回他们的婚姻,谁知道自己最终被狠狠打脸。
其实,她本不想穿这一身出来的,只是这几年里,她一直都是捉襟见肘,买的衣服都是些地摊货,实在没有什么衣服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后来她想想,既然她和冷亦修之间的纠葛早已成为过去,她又何必纠结这一身衣服呢? 穿过长长长的走廊,她最后在一扇木门前顿住脚步。她垂眸睨了一眼手中的房卡,缓缓抬起手臂,只听见门“咔”地一声,木质房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日式装修,简约却不失大气。林以薰迈开步子,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一步走进套房。
她心跳得很快,即便这简约的装修风格也无法让她平静。只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落地窗前那挺拔冷漠背影的时候,她的心跳骤然漏跳了几拍。
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她猛地顿住脚步,定定地愣在原地。七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让她将那个人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时隔三年,那怕她竭力想要将那个人所有的记忆都从脑海里祛除,只是一眼,她还是认出了那人。
林以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是这样?阿星不是说,那人姓均吗?
林以薰一直以为自己这几年运气已经糟糕到极致,却悲哀的发现,原来运气这东西,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谁又想到,有朝一日,和自己做交易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前夫?
林以薰来不及思考,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她要马上离开这里!
只是,她的反应不够快,她还未来得及迈出脚步,便被一个强力猛地拽了回去。
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夹杂着浓烈的酒气,让林以薰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死死低着头,奢望老天能对她仁慈一点,不要让自己被人认出。
但老天没有听到她的求救。
头顶传来男人讽刺的冷笑,明明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却像是一把锥子,钻进林以薰的耳朵里,刺得她耳膜发痛。
林以薰紧紧咬住苍白的唇瓣,身体瑟缩成一团,她多么希望自己能缩成一个点,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怎么说,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一声招呼不打,就准备离开,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男人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冷冽的眸光从她脸颊上刮过。林以薰被迫抬起头,促不防对上一双犀利的眸子,男人眼中的嘲讽是那样明显,让她无所遁形。
她张了张唇,喉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她不应该来这里的,不应该来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却被男人反手制住,男人薄唇勾起冷笑,“这就是你对金.主的态度?”林以薰被那两个字刺得鲜血淋漓,冷亦修永远能够轻而易举抓住她的痛处,然后给她致命一击。
可是,他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欠他的,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还清了,她已经不欠他了,他凭什么还摆出一副自己欠了他一百万的姿态?
林以薰很快从最初的慌乱中整理还情绪,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在夜色的这些年让她养成了非人的自愈能力,也庆幸夜色让她练就了一身伪装的本领。
她突然笑了,“原来是冷先生,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今晚出门之前,她特地画了精致的妆容,晕黄的灯光下,她的双眼又大又亮,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雪,美得惊心动魄,只是那笑容未达她的眼底。
“冷先生?”男人剑眉不悦一挑,眸光有些冷,“三年不见,倒是变得疏远了。”
“我和冷先生本来就不怎么熟,所以谈不上什么疏远不疏远。”
“是么?那么一起睡.过算不算熟?”
林以薰脸色变了变,转瞬又恢复自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事实是怎样,冷先生心知肚明。冷先生当年对我说过的话,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当年新婚之夜,他对她说过,哪怕是这世上的女人死光了,他也不会碰她一个手指头,而后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冷亦修是什么人,哪怕林以薰说得再模棱两可,他也能抓住其中的重点。
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令林以薰有些发憷,“你是在怨我当年没有碰过你?如果是这样,那还可以补救。”
林以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盯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捉弄她,抑或是羞辱她?
林以薰不明白冷亦修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不过不管他想玩儿什么,她都没有兴趣陪他玩下去!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力挣开了他,淡淡道,“不好意思,冷先生,这笔买卖我不做了。”
出乎意外的是,男人并没有拦他,任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在手指触到门把的时候,林以薰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身后便传来男人讥诮的声音。
“林以薰,三年不见,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天真?”
心理学家常说,如果想要读懂一个人在想什么,一定要看那人的眼睛。可有的时候要想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只要听他的声音,便能明了。
而现在她却从男人的声音里读到一个信息——危险。
她顿时警铃大作,慌忙打开房门,只是房门刚被打开一个缝,便“啪”地一声被重重关上
林以薰眼前一黑,有那么一瞬,什么也看不见。
林以薰视线渐渐恢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时隔三年,冷亦修依旧英俊,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却让他脸上的轮廓更加鲜明,为他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上天一直都对他不薄,不但给了他煊赫的地位,还给了他一副好皮囊。
只是,那性.感的薄唇说出的却是最恶毒的言语。
“林以薰,你以为你现在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出来卖的,你听说过哪个jinu有选恩客的资格?”
冷亦修字字含刀,毫不留情从林以薰心尖刮过。他犀利的眸子一瞬不一瞬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得真真切切。
他做到了,哪怕林以薰伪装得再好,脸上的伪装还是一层层龟裂。
她张口欲要反驳,却发现,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如他所说,她只不过是出来卖的,说好听点是女伴,说难听点跟jinu没有任何区别。
男人盯着林以薰苍白的小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似乎还觉得不够,冷笑道,“既然出来卖,又何必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说着,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朝林以薰脸上一扔,林以薰来不及躲闪,左脸颊被钞票棱角擦破,伤口很浅,可林以薰却觉得那里灼心地疼,她终于彻底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
他摆明了就是要羞辱自己。
时间无法磨灭他对她的仇恨,他还很她,甚至比以前更恨,可他为什么会恨她?他凭什么恨她?
林以薰紧紧拽着拳头,嘶哑道,“冷先生,四年前,我逼你娶我,是我的错,可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冷先生,我们两清了。”
“两清?”男人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在转瞬间凝结成霜,她一把掐住林以薰的脖子,怒道,“你以为你欠我的真的还清了?不够,还远远不够!”
脖颈处传来剧痛,林以薰几乎不能呼吸,她毫不怀疑冷亦修会在下一秒要了她的命。冷亦修似乎很生气,很生气。
在她的记忆里,冷亦修从来都不屑对人生气。大多数时候,他对人的态度都是冷漠的。在她的印象中,他只对她发过两次脾气,一次是结婚,而另一次,多么可笑,是他们离婚的时候。
可他现在为什么要生气?
是因为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她,让他倒尽了胃口?
肺中空气一点一点减少,林以薰脸色渐渐由白转青,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条命就要被终结在这里的时候,一阵裂帛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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