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三周年小記

2017年7月7號的今天,是小暑。今天是七七盧溝橋事變爆發80週年,今天是樂視總裁賈躍亭最傷心難過的日子,今天是李彥宏開啟無人車時代的時間節點。其實,我最想說,今天是我工作三週年“紀念日”。

工作三週年小記

雨過天晴後的北京,就像是我這三年走過的職場,風雨總是有一些,但風塵僕僕過後,總是要有個豔陽天。3年前的現在,編輯部開會,當時的編輯部主編問我,“你現在最關心的社會熱點是什麼”?我說,“現在在地鐵裡坐著著的人,一個個的表情都是那麼麻木僵硬,為何不能輕鬆些、俏皮一些”?話音一落,我瞥見坐在我對面的一個負責國際欄目的“職場老人”低著頭笑了一笑,什麼也沒說。我這個問題,問出去並沒有人給出答案。當然,也許那位“老編輯”的“低頭一笑”算是給出了一個答案,只可惜他現在已經離職,不知去向,要不然我可以問問他那“一笑”到底是個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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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樣的自問自答的模式,是一直縈繞在我的3年新聞工作中的。怎樣約稿的幾率才大?哪個名人接受採訪的命中率高?如何選題策劃,才能得到領導的通過?工作中能不能太“拔尖”?和不同的人,說什麼樣的話?等等。這些問題就像是電腦遊戲裡的“怪獸”一般,一個來了,就要想著怎麼打走,時間緊迫,不能有任何的猶豫。而且,有時候在“打怪獸”的過程中,沒有“戰友”的陪伴,我必須是單軍作戰,孤立無援地將一場場莫名其妙的“怪獸”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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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記者的採訪一樣,不管事先如何充分地查資料來準備有深度、有內涵的問題,到了現場才發現,人家專家學者、名人大亨也不是所有問題都會給一個答案。他們可以選擇“無可奉告”,其意味還要記者自己體會。其實,我這3年的工作何嘗不是這樣。發現問題是很重要,但更為重要的是,如何解決問題。而且,這些問題沒有人幫忙解答,只有靠自己。靠自己的察言觀色、靠自己的“慧根”感悟。甚至是自己在摸爬滾打傷痕累累時,也要拋開疼痛的情緒,警告自己要冷靜、要理智。有時候,解決傷口要比患有傷口更痛苦。因為,患了傷口,可以去本能放縱地喊叫,其他的不用管;但解決傷口,要壓抑住那種本能、束縛住那種放縱的快慰,要在最緊急的時刻,給自己的傷口撒上鹽巴,看似無情,卻也第一時間地癒合了傷口、根治了疼痛,解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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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要進行一次年終盤點,編輯要做的任務就是把這一年政治、經濟、文化、國際等不同領域的重大觀點都要整理一番。當時這個任務佈置下來的時候,大家都不以為然,覺得很簡單,於是都把這個任務放到一邊。但我深以為,這種盤點的編輯工作,看似很簡單,其實它還有很多方面的要求。於是,我比別人更早地開始進入到整理觀點的工作中。工作早於其他同事,我發現在具體的工作中沒有浮躁之心,甚是平和和從容。就在我的整理編輯工作即將完成的時候,上頭突然發話,說要開始進入到“備戰狀態”。大家一時忙得不可開交。這時,人們才發現,看似簡單的梳理和整理,其實並不那麼簡單。有些觀點顯得很雜亂、有些話語表達過於口語、有的文字要配一個合適的標題,其實並不那麼容易、有的東西找出來,但不太符合導向問題。所以,很多人開始慌了、亂了,這樣一驚一乍的情緒在年底時分掩蓋住了慶祝新年的熱烈和激情,加班加點的夢魘比期盼已久的新年禮物更早地到來,打破了生活原本的安排。而我的整理工作已完成,交給上級看,也都OK。那一次,我記得大家每天都在加班中度過,有的同事甚至加班到了凌晨,而我因為工作提前完成,而且總結到位,就提前撤了,過著我的新年。是的,我感受到了那一刻——在所有人都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我找到了雲淡風輕的從容。所以,我想說的是,比解決問題還重要的,就是事先捕捉到問題在哪裡,要去主動地去找問題,而不是讓問題來找你。工作時,不隨大流、不趕潮流,獨立地思考和判斷,定會有與眾不同的狀態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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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面的那個例子是我的“得”的話,我也想說說“失”的一面。有一次採訪一位名家大家。在採訪之前,我的一個直屬領導特別不屑地說,“這位大家誰都約不來稿子,他怎麼接受你的採訪”?她這樣一說,反倒讓我提起了興趣,就要“撞撞運氣”。因為採訪前的準備比較充足,採訪提綱也寫得很是飽滿,採訪問題直擊這位名家的敏感點,採訪奇蹟般地被對方同意了。有一天下午,我的手機哧哧地響起,接起一個010開頭的座機電話後,我被告知採訪已由對方確定了。更為幸運地是,在採訪現場,我也是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名家都嚇得哆哆嗦嗦,而對方也是侃侃而談,現場氣氛很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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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地,我以為將採訪現場順利地結束,整個任務就已大功告成。可是,當我把採訪稿件整理完之後,交給主編,她則是非常嚴厲地嫌棄道,“你這採訪稿太口語化、太隨意了,這裡要好多錯別字都看出來,這個標點符號是半角不是全角,還有這塊是逗號、不是句號……”我當時都懵圈了,心想,採訪那麼順利你一點都不表揚,錯個標點符號,為何還“小題大做”、大動干戈。帶著一些不理解、一些小委屈,我還是將這篇“過於口語化”的採訪一點點地整理成書面的、正式的文字——耐著性地改著一個個錯別字、一個個標點符號,耐著性地核對著數據的出處、引文的來源。訪談文字改好後,交給了領導,她只是淡淡地回覆,“再給對方看看吧”。當我發給採訪的名家之後,對方果然又挑出了一些細小的問題,最後這個訪談文字才順利地發表,在社會各界產生了很好的效果。可以說,這些曾經被我不屑的過於細節的工作內容,逐漸演化為一個尖利的刻刀,無形地雕琢著我雜蕪青澀的銳氣以及我那不可一世的張揚。漸漸地,我學會了圓潤,學會了“彙報意識”,培育出來了“顧全大局”,也明白了“精雕細琢”的必要。就算採訪到了再大的牛人,該“雕琢”的東西還是要雕琢,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想當然地“蠻幹”和忽略細節的“不屑”,都不會是工作最佳的狀態,也不會產生最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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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已是名欄目主編,我負責的欄目得到了社會各界很好的認同和傳播;我也是名記者,上至官員、總裁、文化名人,下至百姓人家,在經歷了這麼多人的故事和傾訴之後,我開始以更豁達、更開放的心態和視野來看待這個世界。工作3年,我要感謝很多人,但我最應感謝的還是自己。因為,自己總是在某個漆黑一片的夜裡,給自己提出一個個莫可名狀的問題,然後再“自問自答”,總是一個人神神叨叨地,卻又在試圖獨立地探索出些什麼。

工作三週年小記

2017年7月7日,北京天空萬里無雲。這個世界看起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平靜得很。3年的歲月記憶,也許是渺小的,它會被匆匆的時光河流沖刷殆盡,但它也足以撐起一片清晰透徹的藍天,告訴這個世界風平浪靜背後的洶湧波濤更值得被追憶、被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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