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提到鄭智化這麼名字,很多經歷過上世紀90年代的人,都不會忘記他的音樂。在流行音樂,那條冗長而繁雜的大路高速發展的年代。鄭智化就像一個另類,把他的叛逆、傷感、抗爭和彷徨,渲染成一條荊棘小路,然後他孤身一人,在小路上踽踽獨行。

鄭智化1998年退出樂壇,時隔二十年,我們再回憶起鄭智化的時候,那就是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年輕時代。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星星點燈

鄭智化出生在臺北,一個普通家庭,兩歲的時候,一場高燒,引發了小兒麻痺症。

鄭智化的整個幼年階段,都不得不在床上度過。

“我小時候是爬著的。”鄭智化在一次採訪中,這樣說:“我特別羨慕別人家的孩子可以走路,他們可以跑。”

鄭智化為了走路這個夢想,他苦苦等待了五年。

家人為了治好鄭智化的病,帶他試盡了各種法子,他接受過移骨的殘酷,也嘗試過偏方。他曾經痛得昏倒,卻不會掉下眼淚。

病痛,讓鄭智化倒在床上,也磨鍊了他的心智。

面對殘酷的治療,鄭智化從沒想過放棄,哪怕再痛,他也從不求饒,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走路。哪怕站起來,這是他最大的奢求,能走就好。

鄭智化7歲的時候,他家人最終決定動手術,鄭智化上了手術檯。

“我兩隻腳現在還有16處刀痕。”

鄭智化提及自己手術的時候,格外輕鬆,言語間又滿是感激,彷彿能走路,對他而言,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手術過後,是漫長的恢復時間,鄭智化兩隻腿打了石膏,傷口癒合的痛疼,和刻骨銘心的癢,伴他度過了煎熬的夏天。

鄭智化每天在護士的幫助下,做著簡單的康復手術,

痛苦的日子又過了一年多,鄭智化終於可以站起來了。

他穿上做好的支架,問護士,多久才能學會走。

護士告訴他,至少半年,最快也要一個月。

“人生只有短短几年,我已經浪費了七八年,我不能再等了。”鄭智化說到這裡的時候,言語有些哽咽,卻無法掩飾他的興奮。

鄭智化穿著支架,架著柺杖,在病房中亂撞,摔倒了再站起來,再摔倒。

過了兩天,他終於可以走路了。

鄭智化終於熬過了人生最苦難的日子。

苦難,是所有人成長都要經歷的階段,有的人被苦難打敗,然後一蹶不振;有的在苦難中成長,學會笑著迎接未來。

很明顯,鄭智化屬於第二類。

在他最無聊、只能在床上爬著活動的幼年時期,他用業餘時間去讀報紙、學畫畫,他成了鄰居口中的“繪畫神童”;他能在上學前,一個人獨立看報紙;他還在病房裡,跟著同病房的哥哥,學習了數學函數。

老天給了鄭智化苦難,也給了他挑戰苦難的勇氣和資本。

他的幼年是殘忍的,又是幸運的。

如果每個人,命中註定,都會有一件事、一份痛苦,指引他的方向,成為他前進路上的指路明星。那麼,鄭智化很幸運,他看到那顆星的時候,只有兩歲。

星星點燈

照亮我的前程

用一點光

溫暖孩子的心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年輕時代

鄭智化的年輕時代,就是一個自我放逐的叛逆時期,他不是一個熱愛學習的乖孩子。

小學課本上,那些“坐下”、“起來”的漢字,還有“1+1”的問題,在他眼裡,顯得太幼稚。

他開始想著法子逃課,報名參加各種比賽,美術、作文、書法,他把他的童心,放在這些“業餘”事業上,他也收穫頗豐,小學六年,他得了很多獎,有獎狀、獎金、還有獎品。

同時,鄭智化還是個問題少年,他也打架、追女生、做小買賣,他的小學時光,過得和那些問題少年,別無二致。

這樣的孩子,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他敢反抗老師,也敢表達心中的不滿。

鄭智化成年後,那些直訴社會矛盾的歌詞,或許在這時,已經在他心中生根。

這樣的鄭智化有些放縱,也有些孤僻,他讀書的時候,朋友不多,最好的朋友,是一個叫兆明的小夥伴,他們從國小就認識。

不過很令鄭智化痛心,兆明十六歲的時候,被一個不良少年殺害。

“兆明的死給我很大的影響!我第一次感覺到失去生命某種屬於自己的東西的痛。”

鄭智化曾經在自傳中這樣寫,後來,他為了紀念兆明,還給他寫過一首歌。

朋友啊天堂好嗎

我還厚著臉皮繼續活著

反反覆覆有太多借口

找不到真正的理由

有對兆明的懷念,也有一個人在社會上打拼的無奈。

就像一個人累了,總想找最好的朋友訴苦,可那時的鄭智化,曾經最好的朋友,去了天堂。

鄭智化平穩度過了國中,然後上了一所工專學土木。他去工專,並不是他考不上高中,而是他不想再天天揹著書包、穿著制服,他渴望能擁有更多的自由時間。

追求自由的鄭智化自然受不了工程公司的條條框框,他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只有八個月,然後他就辭職了。

其實,他辭職後,也沒搞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他只是厭惡了那種一板一眼、朝九晚五的打卡日子,他不想自己的青春熱情,到老時,只剩下一團灰黑。

他覺得年輕人,就應該做一些年輕人該做的事,這樣到老了,回想年輕時代的故事,才不會覺得乏味。

所有歡笑淚水就是這樣度過

那一段日子我永遠記得

或許現在的我己經改變很多

至少我從沒改變那個做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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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么的故事

從工程公司辭職後,鄭智化在家閒了一段日子,後來去了一家廣告公司。

鄭智化完全不懂廣告,在廣告公司前半年,是他最苦的日子,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就為了學習更多更多的廣告專業知識。

皇天不負苦心人,鄭智化的努力沒有白費,很快他就成為廣告界的翹楚,成功策劃了開心洗髮精和龍角散的廣告。

彷彿在一夜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成了廣告界的名人。

鄭智化可能都認為,他會做一輩子廣告,他覺得做廣告很寬容,包羅萬象,各式各樣的人,在廣告界發揮自己的光和熱,他能認識不同性格的人,包容不同性格的人。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直到後來,鄭智化寫了那首《給開心女孩》。

《給開心女孩》本來是開心洗髮精的廣告曲,對方要求鄭智化他們做一首宣傳歌,可惜創作的幾個人,先後寫了幾個曲子,都不符合對方需求。

不懂樂理,甚至連五線譜都看不懂的鄭智化,只能憑藉感覺去創作。

沒想到,他成功了。

這首歌很快就紅遍了臺北的大街小巷,他也因此得到了得到了點將唱片老總桂鳴玉的賞識,找他錄一張專輯。

鄭智化起初是拒絕的,他覺得這一切太突兀,好像做夢一樣。

可等到鄭智化坐在錄音棚裡,他發現自己愛上了那裡,彷彿多年未見,驟然相逢的好友。

就這樣,鄭智化第一張專輯《老么的故事》誕生了。

同名主打歌《老么的故事》,原本是描述一個關於礦變的故事,鄭智化為了寫這首歌,兩次去了礦變地基隆山,在一個煙霧迷茫的下午,他遇到了一個阿婆,提起礦變,阿婆已然麻木:“挖土碳啊!不是死在坑裡,就是死在床上,有什麼好可憐的?”

鄭智化看著對待死亡,已經淡然的村民,想到了他居住的那個城市,車水馬龍下,所有人都在渾渾噩噩過著日子,他們得到了多少,就會失去多少:

在物質文明的現代戰場

我得到了一切卻失去了自己

再多的夢也填不滿空虛

真情像煤渣化成了灰燼

鄭智化曾在一次活動中,講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次他下晚班回家,深夜看到幾個孩子在玩,嘴裡唸叨著:“波爸波媽波哥波姐波爾茶。”這是鄭智化給波爾茶做的一個廣告,他沒想到會對孩子造成這麼深的影響。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工作,發現自己就像老么一樣,在物質文明的戰場中奔波,他賺了錢,出了名,可事事還要看廣告主的心情。哪怕對方的貨物是最爛的產品,他們都要笑著給他們做最好的廣告。

因為對方給了錢。

鄭智化想對自己負責,不想讓廣告這個恐怖的謊言支配他的生活。

最終他放棄了打拼了七年的廣告,他想在那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中,重新找到自己。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單身逃亡

投身歌壇的鄭智化,沒有讓自己失望。

他在短短三年時間裡,又推出了《單身逃亡》、《墮落天使》、《年輕時代》等專輯。

鄭智化沒有走那個年代,臺灣流行樂壇的言情路線。

他寫不出那樣的歌,也不會唱那樣的歌。

這個不懂樂器、看不懂五線譜的新晉歌手,只能憑藉自己的樂感,一首首哼唱自己的音樂。

他的歌詞,有一個人走在深夜小巷裡面的孤寂,有對墮落女郎的惋惜和同情,還有一個人孤單過生日時的難過遐想,甚至有霓虹燈下、那群肆無忌憚活躍著的貓。

鄭智化的詞,在那個年代,不是最有深度的,卻是那個年代最真實的。

很多人,讀著他的歌詞,就像在照鏡子,能在鏡子裡看到失戀的自己、夢中的戀人、和憧憬的年輕時代。

當然,鄭智化這種寫歌風格,也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他的歌詞過於直接,有的甚至像把劍,刺痛了某些人的心。

“我的歌詞在那時是黑五類。”

鄭智化曾經這樣自嘲。

他知道自己的歌詞不對,會被人針對,可他就是不改,他仍舊嘻嘻哈哈地追求他的年輕時代,可是誰會看到深夜,他一個人走在窄巷裡的孤獨背影。

一個人走向長長的街
一個人走向冷冷的夜
一個人在逃避什麼
不是別人是自己
一個人在害怕什麼
不是寒冷是孤寂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墮落天使

在歌詞方面,鄭智化是講故事的高手,他習慣把自己生活中遇到的故事,寫成一首首膾炙人口的歌曲,像那首人人耳熟能詳的《水手》,就是鄭智化在洗澡的時候,回憶起他曾經在海上漂泊的日子,寫出來的。

不過鄭智化最好的寫實作品,還是那首《墮落天使》。

鄭智化曾經在一個麵攤上,遇到過一個女人。

按照鄭智化的說法,衣著暴露,胸口刺著玫瑰花,吃完飯後,就走向街對面的娛樂場所,這一定是一個從事特殊服務的女人。

鄭智化對那個女人本沒有太在意,畢竟繁華的臺北,人來人往,那樣的女人太多了。

可直到有一天,鄭智化和朋友去另外一家麵館吃飯,發現那個女人竟然成了麵館的女主人。

她的丈夫是一個病懨懨的男人,女人為了養家,去夜總會賺錢,然後盤下這個麵館。

鄭智化覺得這是一個很勵志的故事,卻又是一個很可悲的故事。

女人為了男人,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出賣自己的靈魂。

女人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卻是為了一個她深愛的男人。

女人是天使,卻因為天堂無聊、地獄苦痛,淪落人間。

後來那個女人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很幸福。鄭智化也覺得開心,他似乎見證了一個妓女從良,然後一家幸福生活的美滿故事。

鄭智化後來經常去那家麵館吃飯,還打算認那個可愛的孩子做乾兒子。

他還去日本玩的時候,還給那個孩子買了禮物。

可等到,鄭智化回國的時候,那家麵館已經被拆了,據說要改成一個遊樂場。

鄭智化從朋友那裡得知了一切,女人在夜總會工作的時候,欠了客人很多錢,債主找上門,女人不堪受辱,最終自殺了。

那個羸弱的男人,最終帶著孩子回老家生活,繁華的日子如雲煙,轉瞬即逝。

那個女人,就像歌裡唱的。

在嗚咽的巷道尋也尋不回你初次的淚水

就把靈魂裝入空虛的口袋

走向另一個陌生

當女人走向夜總會的當天,這一切彷彿都已註定。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水手》

“黑五類”的鄭智化終於在大陸火了,而且火得一塌糊塗,讓鄭智化在大陸美名遠揚的,就是那首鄭智化並不喜歡、卻人盡皆知的《水手》。

1992年8月15日,為了歡迎在巴塞羅那取得傲人戰績的中國奧運代表團,央視特意準備了一場歡迎晚會,這就是後面很出名的92聖火晚會。

晚會邀請了兩岸三地很多歌手參與,其中就有當時在內地並不出名的鄭智化。

鄭智化選擇演唱他新發專輯《私房歌》的主打曲《水手》,可主辦方看過《水手》的歌詞後,卻產生了猶豫,歌詞有很多煽動性的言語,在那個年代,這樣的歌詞,不適合出現在聖火晚會這樣隆重的節目裡。

主辦方把擔憂告知鄭智化。

在正式活動前一天,他們希望鄭智化可以換一首歌,不過被鄭智化拒絕了。

鄭智化告知主辦方,可以妥協,不過要先嚐試,再下結論。

於是,彩排的時候,鄭智化就帶著他的《水手》,登上了舞臺。

臺下是過去做志願者的北京各大高校的學生,他們第一次看到,一個撐著兩根柺杖的人,登臺唱歌。

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瘦瘦的、雙腿殘疾的年輕人,會用一首歌,帶領他們走向一個新的音樂世界。

鄭智化一首歌罷,臺下很多人都哭了。

主辦方也認可了鄭智化的音樂,第二天鄭智化帶著他的《水手》,最終登上了92聖火晚會的舞臺。

當時中國有11億人,他們坐在電視機前,聽到了鄭智化的《水手》,鄭智化從此在大陸紅起來了,一夜成名。

《水手》這首歌,也成了無數人心目中的勵志經典,激勵著幾代人的成長,給無數迷茫的人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問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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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民

很多人提到鄭智化,總要把臺灣另一位人文歌手相提並論,就是羅大佑。

相比羅大佑,鄭智化的知名度要低很多、歌曲的傳唱也不如羅大佑的廣。

羅大佑是臺灣的音樂教父。

在那個奢靡之音四起的臺灣流行樂初期,文人出身的羅大佑,是王家衛電影《一代宗師》裡面的葉問,他端坐在自己心目中音樂的高臺,俯瞰眾生、靜靜看雲變,然後把他的所看、所思、所想,在他的心底沉凝,化作隱晦的歌詞,再透過他的曲子表露。

不慌不忙,不緊不慢,這是一代宗師的風度,也是一代宗師應有的樣子。

平民出身的鄭智化達不到羅大佑的高度,當然,他也沒有向羅大佑的方向發展。

相比羅大佑的沉穩,鄭智化的詞更直白,他的曲子更簡單,宛如流水。

鄭智化看上去,更像一個孤身俠客。

俠客帶著劍,遊走在鬧市鄉野,然後問過往路人:“可有不平事?”

鄭智化就這樣穿梭在臺灣,冷眼看著臺灣的社會發展,還有社會的不公。

他看不慣臺北高漲的房價,讓臺北的人為了生活,放下尊嚴,於是就有了:

我身上揹著重重的殼努力往上爬

卻永永遠遠跟不上

飛漲的房價

他看不慣大街小巷開著的補習班,扼殺了孩子的假期和童年,於是他在黃昏訴求:

在這條擁擠的補習街

在文憑統治的世界

出軌的你就像被遺棄的小孩

他看不慣國民政府的統治策略,就有了為人熟知的《大國民》:

偉大的工程要建三百年

區區的小事

六年國建

“俠客不怕死,怕死事不成。”這是大詩人元稹心目中的俠客,不就是鄭智化的模樣?

他做不到羅大佑這個一代宗師對歌詞駕馭的嫻熟,他就用自己的方式,直言不藏,快語不避。這是鄭智化對待生活的方式,也是他對待生活的態度。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別哭,我最愛的人

別哭我最愛的人

今夜我如曇花綻放

在最美的一剎那凋落

你的淚也挽不回的枯萎

十七歲的鄭智化,還在讀書,那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年紀,鄭智化也在這個年紀,結識了他的初戀。

兩個人是通過文章認識的,上了工專的鄭智化寫得一手好文章,很快就成了附近學校的名人。女生找鄭智化約稿,兩個人就這樣認識了。

兩個人聊對方的家事,一起寫字、畫畫、做飯,他還陪她過了十九歲的生日。

可惜這段感情無疾而終,因為雙方門戶差距,鄭智化被女方家屬拒絕了。

於是鄭智化寫了一首叫《曇花》的詩,送給對方,算是一個分手禮物。

曇花是最特別的花,它只在夜間開放,花朵舒展後,又會慢慢枯萎,但是它留給觀賞者的美,卻是無與倫比的。

鄭智化那份愛情,就像曇花,年少的美好懵懂,以後怕都不會再有。

鄭智化忽然有了一個慘痛的想法,他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給那個女生。

他想過跳樓,卻害怕跳下去後,自己被摔得血肉模糊,像鬼一樣。

他想吃安眠藥,可悲的是他,當時竟然連買安眠藥的錢都沒有。

鄭智化自殺不成,只能一個人,撐著柺杖,每天孤魂一樣,遊走在城市的夜裡。

直到有一天,鄭智化瞧見,清晨那束光灑進城裡,他才明白。

“自殺很容易,活下去要不斷得付出,一個人死的時間有很長,活著的時間卻很短,幹嘛要因為失戀,就自殺。”

慶幸沒有自殺的鄭智化,最終活了下來,他不想這樣認輸,他覺得女孩選定他,他就要證明給女孩看,女孩沒有錯。

後來那個女孩,移民去了別的國家。

兩人分手後,鄭智化和她也沒再見過面,不過鄭智化清楚,那個女孩,一定知道,有一首《別哭,我最愛的人》是寫給她聽的。

有一個歌手,還把兩個人最懵懂、純真的愛,記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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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人間

笑容太甜

淚水太鹹

山盟海誓到了最後難免會變

煩惱太多

未來太遠

何不陪我一起放蕩遊戲人間

“我以前是個浪子,出去是丟掉,回來是撿到,亂七八糟的生活,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哪?”

曾經的鄭智化就是一個浪子,四處漂泊,進行創作。

直到有一天,他結婚了。

沒有甜言蜜語、海枯石爛的箴言,甚至都沒有婚紗照,只有幾桌酒席,最好的親友,鄭智化就這樣結婚了。

鄭智化的愛人叫張鈺雅,是臺北一家百貨公司的首席設計師。

兩個人相識,是因為鄭智化的一個粉絲。

有一次,鄭智化出門吃飯,遇到一個女粉絲。鄭智化沒法拒絕女粉絲,一起吃飯,就提議對方邀請更多朋友,加入飯局。

就在那場飯局,鄭智化認識了張鈺雅。

兩個人的愛情平靜似水,沒有一見鍾情、也沒有暗流湧動,只是飯後,鄭智化和張鈺雅都要回臺北,兩個人因此結緣。

之後的日子也很平靜,鄭智化之前做過廣告,喜歡設計,就會經常幫助張鈺雅完成廣告設計,然後兩個人去吃飯,日子似乎就這樣平靜過去了。

直到有一次,鄭智化告訴張鈺雅,他想要一個“女鄭智化”。

張鈺雅聽出了鄭智化話裡的含義,沒有“我愛你”、也沒有“我會守護你一輩子”,心心相印的兩個人就這樣走近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鄭智化退出樂壇,一年後,他們迎來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是一個女孩,鄭智化給她取名“鄭安琪”,這是鄭智化的天使。

婚後的鄭智化開始涉足IT行業,不過他更多時間還是在陪女兒成長,後面鄭智化做過幾次採訪,說得更多的就是他古靈精怪的女兒。

這或許是他最大的樂趣了。

千帆盡、水仍流,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唱“水手”的男人

最後的夜都市

最後的夜都市

違背了阮的詛咒

離開虛偽的所在

朋友啊甭免悲傷

鄭智化退出樂壇前,推出的幾張專輯,基本都是閩南語的。

鄭智化也喜歡大陸,不過他最愛臺灣。

這個在臺灣出生、長大、成名的孩子,對那片土地愛得深沉。

儘管他的歌詞裡,都是對臺灣嚴格的批判,可只有愛得深,才會責之切。

鄭智化就是這樣的人,我喜歡你,你做錯了,我就去罵你。

我不喜歡你,你做錯了,關我什麼事。

很多人都說鄭智化像極了魏晉時期的隱士,可惜他不是,魏晉固然多雅士,他們狂妄、他們囂張、他們不隨波逐流、他們不同流合汙、他們寄情山水,可他們一輩子都在逃避。

鄭智化和他們不一樣,他想說就說,想罵就罵,臺灣社會的種種亂象,他毫不留情地指出,如刀鋒劍刃,毫不留情。

所有的困難,擺在眼前,他不會去躲避。

鄭智化更像是古龍武俠小說裡面的人物,縱橫江湖的蕭十一郎、仰天長笑的葉開、客從天上來的白玉京。

鄭智化近年又復出,出了幾張專輯,還和愛奇藝合作過《智在說》,年紀漸長的他,明顯發福,不再是當年那個英俊瀟灑的帥哥。

可這些,對那些喜歡他的歌迷,又有什麼影響呢?

他的歌,還是犀利地像一把利劍,刺破社會的殘酷。

他的人,還是所有人心中,那個永不低頭的、獨行的俠客。

前兩天又看了飛碟唱片的“飛向未來”上海演唱會視頻,有吳奇隆、蘇芮、姜育恆、張雨生,還有鄭智化,視頻最後還有一段給鄭智化的旁白:

鄭智化是華語樂壇身殘志堅的人文歌手代表,但是我們聽鄭智化的歌,並非只是單純因為勵志,因為那是我們青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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