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致護士的18,那一年除了實習打針,你還幹了些什麼?

馮導的《芳華》一出,可謂是引起了太多年輕人的共鳴。作為醫護工作者的我們,也是一樣。於是乎,朋友圈裡在2017年12月31日瘋了般曬各自的18歲,為的就是在2018年之前證明80後的我們還曾經年輕過……

《芳華》致護士的18,那一年除了實習打針,你還幹了些什麼?

也許,對於太多人來說,並不瞭解,那一年作為18歲的我們——護士來說,到底是在經歷著怎樣豐富的人生。對於大多企業白領來說,也許那時候的他們,正在上著大學,普寫著那段戀愛的致青春。而對於護士們來說,卻是堪比高考的緊張。

若是正規市衛校、省衛校畢業的護生們,根據統招來算,有的17歲就已經參加了工作,走向了崗位,有的要麼處在實習即將考入醫院的階段。那麼,對於護士們來說,她們那年的18,大多在忙碌地實習著打針,一邊慌張地給患者綁上止血帶,一邊不斷地賠理道歉,一邊在暗暗地苦練著技術。為的就是可以儘快地留在心儀的醫院,有個吃飯的工作。

《芳華》致護士的18,那一年除了實習打針,你還幹了些什麼?

回憶起我們那年的18,冒似也是如此,即使考入了醫院,成為了護士,可是,卻每天在下班的時候,低著頭找著蘿蔔練著扎針。

一晃突然間,好多年過去了。猛然有一天,有一個人偶爾問起你:“除了會打針,你還會幹嘛?”

然後,一個小護士愣在那裡站了半天,答不上話來;

甚至,當很多的護士聚集在一起,有時因為工作壓力特別大的時候,抱怨著說要辭職,然後,某一個護士衝上來問:”辭職以後你去做什麼?“

接下來,又是一片寂靜……

終於有一個護士有了回應:”那就換一家醫院工作,做個導醫什麼的,那樣比較輕鬆,也不用和患者打交道,更不用好好的就要賠錢、坐牢什麼的。“

然後,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就問了一句:”為什麼沒有想到轉行呢?“

”唉,我們經歷了小學五年、初中三年、衛校三年、實習一年,整整12年的時光,我們都在學這個專業,並且學的就是打針,然後還要考護士執照、護師職稱,踏上了這一行,要轉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時間去學習,也沒有任何的技能能夠去轉行,如果轉行,我們除了做護理這個行業?還能做什麼呢?“

當時,蒼白的回答讓我有些答不上話來。

《芳華》致護士的18,那一年除了實習打針,你還幹了些什麼?

但是,我也曾見過手拿吉他,在下班的時間,脫掉制服奔向社團的護士;也見過跳著芭蕾站在舞臺上光茫四射的女孩在假日展現著自我,她告訴我,她真正的職業是一名護士;

18歲那年,我取得了護士執照,考入了醫院成為了一名正式的護士,對於我來說,我的學校生涯結束了,並且在考護師的五年之內,我沒有什麼需要去發瘋背的書或是考的試了。那段時間,特別地清閒。於是,到處想找著參加什麼社團之類的團體活動,想了解真正的社會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碰巧有個朋友是作家協會的理事長,他說帶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就是沒事寫寫東西,給大家品頭論足一下。於是,我也吃飽沒事幹去了。當時剛去,就遇上徵文,好像是必須徵文過得了這些前輩們關的,才可以入會。

我剛一進去,都是當地比較有些叫得出名的前輩們了,他們當中還有很多是中國作家協會的寫手,並且都獲得了全國各大獎項。當時我一去,就有人輕瞟了我一眼:”什麼?護士?護士跑來做什麼?護士不就打好針就行了嗎?別跑來刷存在感了~“

聽到這話,頓間就覺得怎麼就這麼地小瞧了我們護士哇。當時那些前輩們大都50歲以上,有不少的還出了好多書籍,有的還上架了新華書店。出於對文學和他們的膜拜,我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參加了詩歌的徵文。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寫詩,鬼知道是不是狗屁不通,反正做為新護士的我們,凡事有帶教老師頂著,好多活不讓上,只讓看。於是,多的時間,我就在家翻翻書,找找靈感。

當我提交徵文一個月後,再去那個作家協會的時候,居然有前輩叫出了我的名字:”你就是那個護士是吧,這詩是你寫的?這不像一個18歲姑娘的閱歷啊?“

我當時還蒙著,原來,我的那首詩還獲得了當地二等獎,也許是運氣好,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後來算是進入了這個圈子。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其實,護士也不是大家想的那麼差吧。

《芳華》致護士的18,那一年除了實習打針,你還幹了些什麼?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被單位調去利用休息時間做了報社的兼職編輯,又因為種種原因被兼職調去進了文宮團。因為當時要選一個百人舞蹈,所以,單位給了我這個名額。其實,我根本不會跳舞,但之所以願意去參加,主要也是圖個熱鬧,閒得!

但是,看了《芳華》裡文宮團裡的片段,和我們文宮團裡舞蹈組練舞的情形很像。都有一個很嚴格的舞蹈指揮老師,在咆哮。我是當時整個百人舞蹈組裡跳得最差的那個,當時的指揮老師,差點要把我封殺。但每次無奈的最後,弱弱的來了一句:”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是護士!“

聽到這句話,有的時候,真的感覺被打了一巴掌。是啊,難道因為是護士,就值得是最差的那個,就值得不需要專業?

為此,每天晚上練完舞的最後,我都親自留下來,在若大的練功房求老師一遍又一遍的教我。那天正式演出,我高燒39度,雖然不是什麼角,但是還是堅持湊足百人登臺演出。演出結束,突然有好多人跑來和說我:”真沒想到啊!你跳舞跳得這麼好,太專業了~“

我當時就有一種滲汗的感覺,誰能想到,我壓根從來沒有學過跳舞,也不會跳舞。就是那時臨時努力了一星期,還好沒有給單位丟臉,至少不要傳出去的時候,又是一句:護士就只會打針。我都已經忘記了每天那天天拉到天樣高的腿,那要命的下腰和那感覺出來的柔美,是怎麼一氣呵成了。估計現在再叫我跳,我啥都不記得了。

《芳華》致護士的18,那一年除了實習打針,你還幹了些什麼?

是的,作為一名護士,我們其實也有回憶的18和除了那隻會打針的青春。而不是當醫生、當患者、當社會各個階層人群提及我們的時候,只會想到:原諒她只是一名護士吧!而不是當我們有時候不得不面對辭職、轉行或者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根本不適合這個行業的時候,除了打針,你在這個社會真的一無是處了。

然而每每有些護士,卻覺得,這叫不務正業。她們認為我只要好好地考好我的職稱,讀完大專、本科,有機會去混個護士長什麼的,這才是王道。那些個花花綠綠的世界,真的和我無關。可是,當有一天,她卻因為沒有得到應該得到的待遇,而覺得自己錯付了職業,而會選擇厭惡這個職業,並且自暴自棄。而真正做一名除了會打針還有些興趣愛好的護士,她們不會因為工作上待遇的殊差,而會對職業對不公有太大的態度。因為,她們還有一顆淡定和健全的心態。

記得有一次,科裡來了一名患者,但是就是不讓我們新手護士打針治療,她認為年輕的護士啥也不會啥也不懂。可是今天就是我們這些人當班,她誰也不信任。但是醫生又急著要給她上醫囑。很多護士都輪流著做她的思想工作都不行。偶然,從她哼出的一段小美聲歌曲我聽出了弦外之音。和她聊起了音樂,因為碰巧我也學了幾年美聲,在和她談到頭腔共鳴的時候,她彷彿就找到了知音,主動讓我給她打針,說和我投緣。

其實,很多時候,護士除了要懂得微笑服務,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各行各業各類人群的興趣共鳴,不需要精通,但至少要略知一二,這才能得以患者的信任,才能做到真正的護患溝通。而不是坐井觀天的以為學好心理學,以為只要你一味討好,一味地微笑,別人就願意去信任你。

18歲那年,我被調去參加省衛生廳參加調研學習,當時都是來自各大醫院的精英,都是三級公立甲等醫院的護士去參加。記得當時講課的老師就是叫得出兒童醫院、一附醫院、二附醫院,就是壓根不看其它醫院。然後就問了一個問題:”你們認為護士應該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其實問題很簡單,但是沒有人回答,估計都在想著如何可以以質取勝,快速得到認可和爆光知名度。於是,我速度般舉起了手,想到了所有人都不可能回答的答案,為的是想刷一下存在感。

我就用了比較文學和有點電影劇情裡比較有深度的臺詞,其實我也不太懂自己在說什麼,但是我覺著吧,只要說得別人想不到,有創意,又沒有人反駁你,肯定就會有人記住你。我當著各大醫院所有護士和領導的面,拿起手上的杯子說:”人生就如這杯子裡的茶葉,你慢慢品,就能品出當中的滋味,做護士也是一樣,用心度患者,用心去做事,終可以抵達成功。“

話音剛落,所有人當場給我鼓起了掌。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廢話,但是也許說出來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所以那一次,那個老師記住了我的單位,記住了我的名字,還拉我和她坐一起吃飯。

其實我說的那話好像是某天自己寫的一篇散文其中一段話。所以說,做護士的我們,在年輕的時候,多去充實些各方面的才藝技能,可能在臨場發揮的時候,就會比較得心應手。

現在一轉眼,也快奔4了,我也因為各方面原因,現在辭職做了網絡IT,當我回憶起護士的芳華,至今所有的一草一物都在自己的眼前。我曾經有問過90後小護士,她們那個時候也正值18歲:”你們現在每天晚上都做些什麼事情啊?“

”泡酒吧、靜吧,要麼談幾場戀愛,吃個水煮,再回家睡上一覺。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好空虛啊。做護士也覺得沒有什麼奮鬥目標,就是考了研究生又能怎麼樣?有前途嗎?“這是她們的回覆。

也許人各有志,其實她們也是挺對的,在該放縱該玩的年齡就應該好好享受。但就有的時候,從某些個醫生的交流中聽到關於對護士的評價:”她們不就是個護士嗎?除了打個針,她們還懂什麼呀?說穿了,這打針,我們主任都會自己打,不知道這個社會要護士是幹嘛的!“

是的,作為一名護士,你必須得會打針,必須得會背書,必須得去考好職稱,做一個好護士。可是,除此之外呢?你是不是還該有些別的技能?在18歲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除了泡吧戀愛學打針,你還能幹些什麼呢?

當有一天,醫生都學會了打針的技術,微笑開導患者服務已經有了專業的心理諮詢師,而作為護士的你,還是抱著三基書,從衛校走進到畢業,從帶著簡歷這家醫院跳到那家醫院,還是從事護理行業,當有一天,護士這個崗位,被取代,除此之外,您還有別的什麼樣的生存技能呢?

而如今大多的護士,在私立醫院,新護士懷孕就辭職,老護士二胎就辭職,公立醫院待遇不爽就跳槽的今天,在隨便讀個衛校拿個簡歷就可以隨意上崗就業隨時可能被取代的護士一職的今天,你對你的人生,你的職業沒有危機感?沒有使命感嗎?

不要到時候,人們回憶的時候,永遠只有一句:除了打針,你還會幹什麼?青春易逝,不要在可以填充危機感的年輕選擇虛度光陰!

致所有護士們的18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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