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手下安頓好莫清晨,莫逸寒帶著齊云爾去找了林醫生。
“林醫生!”齊云爾開心的跟他打招呼。
莫逸寒臉色一黑,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高興。
林醫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起身給兩人倒水去了。
“齊小姐最近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我挺好的啊。”她笑著說道,剛小產過的臉色不如之前紅潤,“小蘋果也很好。”
已經瞭解過情況的林醫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訝異,只點點頭,說道,“很開心聽到你這麼說,莫先生,你覺得最近如何?”
莫逸寒的目光依舊纏在齊云爾臉上,好像總也看不夠似的。
“她最近挺好的,只要不帶走小蘋果,她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嗯。”林醫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加上失血過多,暫時的腦缺氧造成了她現在的狀況,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她一輩子都會這樣嗎?”莫逸寒精緻的眸底藏著擔憂,這樣的她能被自己用小蘋果要挾,別人也能輕易地把控她,危險係數太高了。
林醫生想了想,“如果想要恢復原來的理智,可能就需要一些外在的刺激,比如……咳咳,你應該知道的。”
莫逸寒當然知道。
但把小蘋果的屍體放到齊云爾的面前,那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這幾天他也用過言語來試探,她癲狂的樣子實在是戳他心窩。
他不想再消費自己在她心裡的信任度,只得作罷。
“她現在的情況基本穩住了,只會變好,不會更差。莫先生可以放心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莫逸寒帶著齊云爾回了家。
“你要不要去美國?”
正在換拖鞋的齊云爾一愣,連忙問道,“我不去,我要跟小蘋果在一起。”
“如果小蘋果也跟你一起去呢?”莫逸寒抓著她的手,輕聲安撫著。
香港那邊太危險了,東南亞這邊基本上都有他的敵人,他不能把她放到別人的槍口。
“嘻嘻,小蘋果去哪我就去哪。”齊云爾一臉嚮往,剛剛的恐慌已經看不到了。
“可是,我們走了,小蘋果不就見不到老莫了?”
莫逸寒臉色一沉,抓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啊,逸寒,你弄疼我了……”齊云爾小聲的掙扎著。
“那你呢?”放開她的手,莫逸寒一雙鐵臂又把人攬進懷裡。
“我怎麼了?”
“是你想見莫清晨,還是小蘋果?”他陰冷著一張臉,眼神晦暗。
齊云爾疑惑的看著他,“我不想見他啊。”
莫逸寒鬆了一口氣,“為什麼不想?”
“我為什麼要想他?”齊云爾反問道,“小蘋果以為那是她的爸爸,所以一直念著,可是,跟我卻沒什麼關係。”
得到這樣一個確切的答案,莫逸寒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這五年,她的心還沒有交給任何人,只有自己擁有過!
“既然沒關係,那以後都不要見了,送你去美國之前,先辦理離婚,小蘋果應該喊爸爸的人,是我。”
齊云爾瞪大的雙眼裡滿是震驚,“你、你怎麼知道的?”
她已經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怎麼侮辱她的。
莫逸寒利用了她的失憶,雖然卑鄙,但卻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處理辦法了。
“小蘋果那麼像我,不難想象,五年前的那次,我一擊即中。”莫逸寒不無得意的說道,俊深的五官神采飛揚,“這幾年,辛苦你了。”
說完在齊云爾的額頭印下溫柔的一吻。
齊云爾心底有些抗拒,但是身體的反應卻很直觀,柔順的接下了這個吻。
莫逸寒見她閉上了眼,有些貪心的移到了她的唇上,細細描摹她的唇形,見她沒有反抗便撬開她的牙關,加深了這個吻。
灼熱的唇舌在在她口中肆虐,死死禁錮她的雙臂讓兩人貼的更緊密,齊云爾的意識和呼吸都有些混亂。
莫逸寒不滿足於此,可也不想趁人之危,上下摸索的大手顯得他有些急躁。
終於,在齊云爾被吻得腿軟之前,莫逸寒撤離了她。
兩人額頭相抵,喘息著平復。
齊云爾一張小臉通紅,泛著瀲灩的春色。
莫逸寒舔了舔唇,鬆開手,拉著她上了樓。
“今天沒什麼事你多休息會,明天去民政局辦離婚,凡事有我,你放心。”莫逸寒深眸裡的一汪柔情,簡直要把人溺斃。
齊云爾一臉嬌羞,“好。”
除了答應他,她也沒有更好的回答了。
“那我今天能跟小蘋果多待一會嗎?”她殷殷的期盼著。
但這讓莫逸寒心頭一凜,來不及多想,他點頭,“可以,等你用過晚飯,小蘋果陪你到九點半。”
“好!”齊云爾很高興,一雙眸子亮晶晶的。
雖然不確定兩人的關係是不是會回到從前,但齊云爾快速的親了一下莫逸寒的臉頰,才像偷了腥的貓兒一樣鑽回了被窩。
莫逸寒寵溺的看著縮成一團的被子,如果從一開始就這麼美好,那該有多好……
***
翌日,莫逸寒遠程處理好香港那邊的公務,用過午飯才帶著齊云爾去民政局。
莫清晨依舊坐在他的輪椅上,只是氣色相比之前,顯得頹然又落魄,那身名牌,並沒之前的貴氣了。
“老莫。”齊云爾看見他,氣勢弱弱的。
小蘋果不是他的,就算是她給他戴了綠帽,為了照顧小蘋果,還得做樣子出來,齊云爾自覺對不起他。
莫清晨淡淡的眸光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清冷漠然,比從前更甚。
莫逸寒看她底氣不足,想靠近但又心虛的糾結,大度的走到莫清晨身邊,兄友弟恭般的給他整理蓋在腿上的毛毯。
“莫大少這個時候就不要拿架子了,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樣子。”
那一雙眸子,陰鷙狠厲,充滿威脅。
莫清晨不得不低頭。
“小云,最近好嗎?”他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齊云爾沒有看出來,對他現在的親近有了笑臉。
“嗯,很好,我跟小蘋果都很好!”
她的刻意強調,讓莫清晨一愣。
小蘋果不是已經死了嗎?
狐疑的看向莫逸寒,只見他長身立著,淡笑不語。
他也沒有膽子在此時表現出什麼不快,只保持那快僵硬的笑臉,說道,“那我就放心了,相信我弟弟,一定會把你們照顧的很好。”
齊云爾像是個小媳婦一樣,突的紅了臉。
畢竟兩人繞著他哥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了。
“哦,對了。”莫清晨極淡的勾了下唇,“如果小蘋果想我了,可以隨時去看我。”
齊云爾很驚喜,“好!謝謝你,老莫。”
莫逸寒盯著他,眼神發涼。
他說過不會要他的命,可他好像不怎麼相信,竟然還要用齊云爾的同情和小蘋果來保住自己。
天真!
“走吧。”攬過齊云爾,兩人率先進了民政局,莫清晨在後面跟著。
他的勢力不在內地,底子也不乾淨,只是遣了小弟過來排號,並沒有清場。
很快,就到了他們。
“我和齊云爾離婚,你這樣跟著,不太好吧?”莫清晨看著攬著齊云爾肩膀的莫逸寒還要陪她一起去窗口,好心的提醒道。
齊云爾想了想,小叔子陪著嫂子辦離婚,確實不好看,還帶著幾分淫亂的放蕩。
莫逸寒挑著長眉,看她沒說話,知道她心裡也是覺得不妥,自覺地坐到了等候區的椅子上。
長指掏出煙點燃,沉峻的眉目迷離惑人。
莫清晨見不得他如此矜貴,更見不得齊云爾一臉痴迷的看著他,暗暗攥緊了拳頭,他面色如常的叫她,“走吧。”
“哦,好。”齊云爾像是才回過神一般跟著他去了辦事窗口。
填單,申請,蓋章,流程順利的很。
“小云,過幾天能帶小蘋果來看看我嗎?”等待辦事員錄入信息的當口,莫清晨輕聲說道。
齊云爾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小蘋果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的!她前幾天還在唸叨你呢,我騙她說你去打怪獸了,特別忙。”
她有些竊喜自己的小聰明,一雙水眸亮亮的像星子一樣。
莫清晨眼底冷冷的,“嗯,她沒忘了我這個名義上的爸爸就好。對了,你跟莫逸寒配型的二胎,怎麼樣了?肚子還沒動靜嗎?”
齊云爾愣了下,腦海裡破碎的畫面快速劃過,她頭有些疼,小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被抽離了去。
明晃晃的手術燈,冰冷的鴨嘴鉗,還有那紅豔了一地的鮮血……
砰!的一聲悶響,齊云爾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莫逸寒瞳孔一震,丟下菸頭就跑了過去。
“云云!你怎麼樣?!”冷硬刻骨的五官上滿是焦急,那天上午要失去齊云爾的恐慌又再一次重演,莫逸寒扛不住。
“她應該會沒事的。”莫清晨聲音清冷,事不關己的說道。
“你跟她說了什麼!”莫逸寒把人抱起來,斧鑿刀削一般的臉龐緊緊繃著,眼眸鋒利的看著他。
莫清晨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不過是讓她有空帶小蘋果來看看我罷了,這都不行?”
漆黑的眼底如墨如黛,什麼情緒都沒有,卻讓莫清晨忍不住心底發寒.....
莫逸寒沒心思跟他閒扯,抱著齊云爾就離開了民政局。
“把大少看好了。”上車後他不忘交代身邊人。
“是。”
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裡,莫清晨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莫逸寒,你不讓我好過,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
***
車子還沒到醫院,齊云爾就悠悠轉醒,半睜不睜的眸子有些呆滯。
“云云,你感覺怎麼樣?”莫逸寒一雙大手小心的抱著她,生怕生怕弄疼了她。
齊云爾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依舊是呆如木雞。
莫逸寒被她這個樣子嚇到了。
“莫清晨跟你說什麼了?嗯!”骨節分明的兩指鉗住她的下巴,莫逸寒急切的看著她,“你這樣違逆我,不聽話,我會很不高興!”
赤裸裸的威脅終於喚回了齊云爾的神智,小手顫巍巍的摸上小腹,她像是自問一般的嚅嚅道,“孩子……莫逸寒,孩子是不是沒了……”
聽見她的話,莫逸寒愣了下,眉頭擰的死緊。
該死的莫清晨,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一心求死!
“沒事,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個孩子,不怕,乖……”他輕聲的誘哄著,溺寵的語氣和剛剛威脅她的冷硬一點也不一樣。
齊云爾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整個人都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裡。
她知道自己想不起來一些事情,但失去孩子隨即而來的那種絕望的感覺,讓她的心臟一陣緊縮,抽搐,疼的她不能自已。
“那……小蘋果,可能就要再等等了……”她蒼白著小臉安慰自己,然後又慨嘆一聲,“骨髓配型真難啊……”
莫逸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擺什麼臉色好。
她找他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給小蘋果配型,他知道的。
但是現在被她這麼直白的表現出來,無疑是撕裂了兩人之間才修好的那條路。
齊云爾神智不夠清醒,卻不用傷情,只有莫逸寒一人,走的煎熬又艱難。
“不難。”清斂眉目,莫逸寒恢復了常態,“等你休養好了,我們繼續努力,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齊云爾摸著小腹想了想,片刻後才道,“不,我只要小蘋果,我有小蘋果就夠了,不能再貪心了。”
莫逸寒不再說話,一雙眸子黑漆漆的,透著刻骨的森寒。
還要他說什麼!做什麼!
現在的他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J子提供者罷了!
他所有的真心和努力,都被她最真實的狀態狠狠的踩在腳下,碾爛成泥!
可能這也是老天對他的報復!
車子很快開到了醫院,林醫生接到了電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齊云爾一到病房就開始了例行的檢查。
莫逸寒坐在診室簾外的輪床上,煩躁的摸了煙,點燃,乾燥的尼古丁稍稍的平復了他躁動的心。
“莫先生,離婚手續已經辦完了。”手下小弟跟來把裝著離婚證的檔案袋交了過來。
他邪叼著煙,長臂一伸拿在了手裡,卻不急著看。
老天都不想讓他和齊云爾在一起,不然現在拿到的,就是兩人的結婚證了。
拇指食指掐著煙,煙霧繞著鼻尖旋了兩下消散了。
莫逸寒想,那他就順老天一回,不領證了。
(文中所有摘自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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