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光陰不再來:人人都希望20多歲,唯獨真正20多歲的人不這麼想

數百年以來,20多歲的年輕人大都是從女兒、兒子的角色直接切換到要子和丈大的角色。但是在最近幾十年的時間裡,一個新的生活方式出現了,有些像凱特這樣的20多歲的年輕人“男大不當婚,女大不當嫁”,要麼在父母家裡窩著,要麼在按揭房裡睡單人床,實在不知道這段時光如何打發。

20歲光陰不再來:人人都希望20多歲,唯獨真正20多歲的人不這麼想

20多歲是一段模稜兩可的時間。《經濟學家》雜誌在2001年間,提出了“單身女子經濟”一詞;2005年,《時代週刊》封面有這麼一則標題:“半成人族”(Meet the Twixters)。兩者意在告訴我們,20-29歲這10年變得無足輕重,他們的收入也相對變得可有可無。

到了2007年,20多歲又被冠上了“飄蕩的時代”(odyssey years)。各地的記者和研究人員開始用各種綽號形容20多歲的年輕人,例如“大小孩(kidult)”,“小大人(pre-adult)”和“中青年(adultescent)”。

有人說20多歲是青春期的延續,而有的人則稱之為“成人初顯世代”(emerging adulthood)。這種所謂的成年期時間轉變,將20多歲降級為“未成年的成年人(not-quite-adults)”——原因很簡單,這代人普遍肩膀太嫩,擔不起成人應負的責任。於是,像凱特這樣20多歲的年輕人,就因為這種集體催眠輿論誤解而迷失,錯以為20多歲的人生無關緊要;但事實上,這是我們成人生涯裡最重要的十年。

20歲光陰不再來:人人都希望20多歲,唯獨真正20多歲的人不這麼想

然而,正當我們將20多歲人生排除在外的同時,卻又瘋狂地些拜這個年齡段。20多歲的時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蔚然成潮。尤其是流行文化,幾乎將整個焦點都放在20多歲,為之痴迷,彷彿人人都是20多歲。

不論是童星還是普通孩子,都開始往20歲的模樣打扮自己;而真正的中年人和“家庭煮婦”們,又開始整成29歲的模樣裝嫩。小黃瓜使勁地裝成熟,老黃瓜使勁地刷綠漆,原本涇渭分明的成年生涯整個瓦解,變成一段漫長且橫跨數十年的“泛20多歲”。正因為如此,“逆齡社會(amortality)”一詞應運而生,用來形容一個人從青少年到死亡之前,都以同樣的生活方式、生活節奏過著人生。

這種信號不僅矛盾,而且危險。我們一方面以為20多歲的人生毫不重要;但另一方面,我們沉浸在它帶來的新鮮刺激中,很難想到這十年歲月會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兒。於是,大多數人任意揮霍這段成年生涯中最重要的轉型期,渾然不知到數十年後,等待他們的是年少光陰虛度的代價。

目前的大眾文化對於20多歲的態度,有點像歷史的重現,和前人一樣有著不理性、瘋狂跟進的美式風格。新的千禧年之後,我們對20多歲的態度,歷經dotcom網絡熱潮、崇尚超大尺寸、樓價泡沫,以及華爾街的崛起。創業公司以為靠著花哨的網站就能創造需求、一夜暴富,一般人對超大份垃圾食品中的高卡路里視而不見,坐擁房產的指望房價不斷飆升,搞金融的預測市場會一直飄紅。無論是老的少的,所有人都普遍覺得壞事兒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然而這種心理學家所謂的“不切實際的樂觀”,其實在背後毫無邏輯和理性基礎。在那個年代,大家紛紛喪失了理智。

如今,20多歲也可能受到操弄,成為另一個即將破碎的泡沫。在辦公室裡,我已經看過太多這樣瀕臨破裂的泡沫。受經濟大蕭條和持續餘波的影響,很多20多歲的年輕人感到不知所措,甚至無法承受。社會的學歷越刷越高,但是真正在畢業後找到工作的上班族卻越來越少。許多基本業務已經外包到海外國家,20多歲的年輕人想在國內謀求一職,變得難上加難。加上承包經濟盛行以及人口增加,失業率在這十年來屢創新高。“無薪實習”已經悄然興起,並且成為了多數職場“新鮮派”的第一份工作。20多歲的年輕人中,有25%的人處於無業遊民狀態,另外的25%是臨時工。而剩下那些能找到全職的幸運兒,工資在扣除通貨膨脹和物價上漲的因素後,比當初70後的人剛入職的工資還要低。如今在美國,到處都是短期職位,長期的工作崗位越來越少。換工作成為家常便飯,對於20多歲的年輕人就更是如此,工齡不長,公司名更迭的履歷表倒有一摞。平均而言,有三分之一的人每年都在換工作,換工作就免不了搬家,隨之而來的半生不熟的人際關係、不冷不熱的家庭問題,還有不知道從何說起的工作履歷。現在每八個人當中,就有一個人搬回家和父母同住,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薪水太低、助學貸款債務高漲——過去十年間,賒欠4萬美元以上助學金的學生人數暴漲了10倍。

看來,每個人都希望自己還是20多歲,唯獨真正20多歲的人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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