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也无解:生存的权利该如何定价?

药神也无解:生存的权利该如何定价?

电影《我不是药神》上映首日破3亿,五天15亿,为2018年暑期档打出开门红,被观众称为“笑着进去,哭着出来”、“所有对中国电影恨铁不成钢的人们期待的那部电影”。

药神也无解:生存的权利该如何定价?

“4万块一瓶,我病了3年,吃了3年,为了买药,房子没了,家人也拖垮了,谁家还没个病人,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苇青老师饰演的老太太这番话令全场潸然泪下。

最初的好评如潮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换位思考。有人批评,影片中唯一的反面角色就是李乃文饰演的药企在华销售代表,他道貌岸然地声称药品高昂价格合理合法,并且追查印度仿制药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面目可憎。这种设定违背了现代商业的公平贸易原则,无视知识产权,他们是这么说的:

药神也无解:生存的权利该如何定价?

这段话在逻辑上是没问题的,制药公司研发投入巨大,因此需要回收成本,但是这样的描述却巧妙地将事实做了模糊处理,夸大的药物研发的实际成本。

比如,他们声称:”从发现靶点到最终问世,格列卫整整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而只要企业诺华公司在它身上投入50亿美元”。

事 实 如 何 呢?

1960年,宾夕法尼亚大学病理学教授彼得.诺维尔(Peter. Nowell)在著名的学术期刊《科学》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改变了人们对白血病的认识。他发现,在慢性骨髓性白血病(CML)患者的癌细胞中,第22号染色体明显比其他染色体短。为了表彰彼得的发现,科学界将22号染色体命名为“费城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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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芝加哥大学的珍尼特.罗利教授的研究团队在此基础上,揭秘费城染色体变短的原因——是跟9号染色体进行了部分交换,她认为特殊的转移背后,一定存在着癌变的机理。

1983年,美国国立癌症研究所(NCI)和Erasmus 大学的学者们共同发现,由于两条染色体之间发生交错易位,9号染色体上的Abl基因与22号染色体上的BCR基因连接起来,产生一条BCR-Abl融合基因,这条融合基因编码一种奇特的酪氨酸激酶。通常酪氨酸激酶的活性受到了严格控制,但BCR-Abl蛋白不同。它没有受到其他分子的控制,一直处于活跃状态。这就好像是细胞锁死油门,导致不受控的细胞分裂,引发癌症。

距离彼得在1960年发表的论文整整30年之后,人类才从未知的领域中探索到足够的只是准备,可以迎接新药研发的挑战。

以上病理学研究与制药公司无关。

上世纪80年代末,Ciba‑Geigy公司(现属于诺华集团)的科学家们启动了一系列寻找蛋白激酶抑制剂的项目,到格列卫(伊马替尼)2001 年正式上市。制药公司大概用了10多年的时间。对于企业而言,这当然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但是十多年的时间描述成将近半个世纪,还是过于夸张了吧。

抗 癌 药 物 价 格 贵 不 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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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 癌 药 物 为 什 么 贵 ?

一般来说,商品价格的构成包含研发成本、生产成本、营销成本和预期利润。抗癌新药的定价并不是要简单的覆盖研发成本,而是要利用稀缺性获得更高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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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药品研发业内人士始终强调,原研新药一般需要对成千上万种化合物层层筛选、合成工艺研究、严格而漫长的四期临床试验(格列卫只进行了2期临床试验),经过本国药品管理部门审批,才得以获准上市,一般要耗费10到15年左右的研发时间。

巨大的经费投入和时间成本使新药研发必须借助资本的力量,而资本的目的是获取利润的最大化。利润是新药研发最强的驱动力,只有利润的驱使,才有可能让巨额资金投入一场巨大的冒险。因此,所有的抗癌新药在定价策略上不需要考虑竞争因素,不是以生产成本为依据,更不会以市场承受能力为准则,通常采用撇脂定价法(market-skimming pricing),又称高价法或吸脂定价(skimming prices),即在产品刚刚进入市场时将价格定位在较高水平(即使价格会限制一部分人的购买),在竞争者研制出相似的产品以前,尽快的收回投资,并且取得相当的利润。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再逐步降低价格使新产品进入弹性大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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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学院的教材中,通常主张全新产品、受专利保护的产品、需求的价格弹性小的产品、流行产品、未来市场形势难以测定的产品等,可以采用撇脂定价策略。著名的案例诸如苹果手机、NIKE运动鞋都是商业世界津津乐道的撇脂定价盈利典范。事关患者生命权的抗癌药物应否采用撇脂定价原则,涉及到资本对现代社会的操控、商业伦理和社会不平等诸多问题,一直处在当代世界的阴影之中,有悖人伦却合理合法地获利。

影片《我不是药神》给了人们一个貌似光明的结尾,药品进入医保目录,减少患者经济负担,获得生存机会。可是,人类面临的疾病成千上万,很少有国家的医保基金能够及时完全覆盖所有救命药品,特别是对欠发达国家的人们来说,生存权利无力对抗资本权利,药品价格继续斩断这个时代的科技赋予人类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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