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鲤刀
唐穆宗长庆年间，边境战争不断，各地藩镇割据，都是不太安生。悟城临近嵩山，这一日城外忽然下起了大雾。浓密的大雾遮盖了人们眼前的一切，甚至看不到几尺之外的景象。天地一片混沌中，远处隐隐传来阵阵铃铛声，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嘈杂。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差役们才看清，这居然是一个不算小的商队。商队足有三百多人，男女老幼都有，他们赶着马车，沉默地站在城门口。
衙役的头子李老大摇摇晃晃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这群人。他们的穿着很普通，长相也很普通，虽然面有菜色，在这个战乱不断的年景，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个应该是头领的老者上前抱拳施礼：“差爷，我们是过路的客商，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
李老大哼了一声：“下这么大的雾，还敢路啊，你们也够辛苦的，不过人太多了，没办法让你们进去。”
老者再次躬身施礼，说：“差爷，我们虽然是商队，其实也是逃难的，家里遭了灾，活不下去啦，只能带着全村人逃出来，换一口饭吃。”说着，老者凑上前，悄悄给李老大塞了一吊钱。
李老大也是懂事的人，把钱塞进袖子，脸色也变得好看很多，于是说道：“让你们都进城，的确很难交代，这样把你们就在城墙根搭个帐篷休息，虽然这几百人没法进城，但进去四五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你们总归需要买一些嚼食。”
老者听到李老大松口，立刻千恩万谢，一个劲儿感谢。于是这些人大部分在城外安营扎寨，八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跟着老者进了城。
老者进城之后，就开始大量收的东西，主要是收外伤草药和跌打酒，以及市面上能买到的粮食。很快老者就把城中各个药铺扫了一遍货，大量的药材在城下堆成小山，然后车队里的妇人们开始把那些药材切碎研磨，加工成历时能用的药剂。老者还买了不少的肉食，但是奇怪的时他们不吃这些肉食，只是切成碎块，放进一个个大木桶里，看着非常奇怪。
第二天，大雾还是没有散去的意思，甚至还变浓了几分，路上的行人很好出城的人更少。李老大揣着手看着那些在忙碌，有些不解的问：“你们弄这个干啥，这里又不打仗，若是卖到边境，说不得能卖个好价钱。”
这些人没人搭话，都只是呵呵笑着，看起来及其的谦恭且木讷。李老大觉得这些人及其没趣，于是打消了跟他们接着聊天的兴致，摇摇晃晃地向着城外的方向溜达，他其实也敢走太远，毕竟这个雾气太浓，走远了真有可能迷路。
不过往浓雾中走了几十步，他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城墙，李老大正要转身往回走。突然，他听到一阵浓重的呼吸声。那声音粗鲁，而且带着恶心的腥臭味。李老大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正待他要逃跑时，突然那喘息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甚至有巨大的风声骤起。李老大惊慌失措，转身就跑，他虽然不知道雾中是什么，但绝对是一只猛兽。
李老大一边跑一边大喊：“快跑啊，有老虎，有老虎！”他的声音很大，可能是惊动了身后雾中的东西，那家伙脚步立刻加快，奔跑的脚步每一下都能让大地震颤。
当李老大跑到城门口时，终于他回头看到一个巨大的兽头从雾气中探出来。那可头可不是老虎头，因为四个老虎头加起来也没有他的一颗头颅大，那是个怪兽的头颅，无法形容的怪兽，凶残狰狞，可怕异常。李老大吓得已经快要尿了裤子，他急忙向着城里跑。
怪兽终于从雾中冲出来，他全身布满黑色和红色的鳞片，身体比大象还要高很多，他的一个跳跃足可以有上百米。怪兽咆哮着冲进城中，盲目的冲撞和破坏，看到人则是一口吞下，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悟城都被悟城撞得零零碎碎，死伤之人遍布全城。那怪兽吃了不少人之后，又从另一个城门冲出去，消失在大雾之中。
这一场没来由的兽灾，让整个悟城惊恐害怕。大量的受伤的人群，希望得到救治，但可惜的是整个悟城的药店没有外伤药和跌打酒。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蜷缩在城墙根的商队，似乎换了一张面孔，他们纷纷拿出外伤药和跌打酒贩卖，价格时平时的十倍之上。人们对这些人很愤怒，但由于大部分有都有伤，而那个商队里的人们不但拿着药卖，还拿着武器保护自己所以人们无奈之下只能花钱卖药。商队里不仅买药，还买各种东西，比如帐篷、厨具等，甚至还买武器，虽然价格高的离谱，但购买者也是不少。
李老大站在不远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突然愤怒了。他指着商队中那名老者骂道：“你们这群浑蛋，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有怪兽来，你们居然不告诉我们，反倒来发灾难财！”
老者看着李老大，笑道：“我们就算说了，有用吗，你们会相信？”
“你！”李老大说不出话，的确是的，如果没有看到那只怪兽，谁会相信他们的话。
当把所有的货物卖光之后，挣得盆满钵平，这群商队就离开了悟城。说起来也奇怪，他们离开之后不久，雾气就散去了。阳光照耀着大地，如果不是看到满地疮痍，不会有人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老大站在城门口，呆呆发愣，他突然想到昨日那些人买了很多肉却不吃，说不定就是给那怪物吃的。一个念头出现在李老大的脑海里，难道这只怪物是他们养的？
大雾笼罩在悟城附近的森林中，老者命令几名壮丁，运来几具尸体给怪兽吃。
一名中年人拿着地图，铺在石头上对着老者说：“村长，我们下一个要去哪里？”
老者声音低沉疲惫：“去结城，那里人多，兽神可以多吃几次。”
中年人道：“那样咱们也能多赚一些钱。”
老者点头笑着，又严肃道：“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兽神。没有兽神喷出的雾气，咱们都会死的。”
中年人诧异道：“咱们难道还没死吗？”
“没有，我们不会死的，有兽神在，我们就能永生！”老者声音颤抖道。
中年人说：“可是我记得，咱们是被兽神吃掉了。”
“对我们来说，死和生重要吗，赚钱重要吗？”老者说。
中年人问：“那什么才重要？”
老者望着无边无际的雾气说：“有更多的人和我们一样，能一起感受那种痛苦，才重要。”
三天后，这片大雾出现在结城的大门前，衙役的头子吴闯摇摇晃晃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这群人。他们的穿着很普通，长相也很普通，虽然面有菜色，在这个战乱不断的年景，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个商队有四百多人，很多人操着附近悟城的腔调……
閱讀更多 暗故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