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娶了一位格格,有了那首《讓我們盪起雙槳》

喬羽娶了一位格格,有了那首《讓我們蕩起雙槳》

來自東平的喬氏家族,從喬東垣起,到此已經七代130多子孫,他們散居中美日三國,人才輩出,文化地位聲望都非常可觀。

這個家族成就的秘密,用喬羽的話來說,主要是二點。

一,思路就是出路,他那開明的祖父用一個遷移拓寬了家族的眼光和文化層次。

二,喬家從祖父起,不管男女老少都重視文化學習,不管經濟如何貧困,都文化富有,這個家族的文化品位與地位,是幾代人的家風傳承造就的。

當年在濟寧,喬羽祖父和父親,都曾被人們看作有“貴族”身份的人,這是真正的貴族,文化貴族,精神貴族。

喬熙民64歲有的喬羽,在喬羽14歲時去世,臨終之言,你太小了。喬熙民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做了安排,喬羽的大哥喬慶祥打工養家,兩個姐姐做工填補家用,而二子慶瑞、老五喬羽必須讀書到底。

喬慶祥為了家族犧牲了自己,他以斯文、誠信、膽略,用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做到了“金元漆店”大掌櫃,從此就再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責任。

他就是在拿不出一塊銀元給弟弟買校服的情況下,也沒有讓兩個弟弟輟學。

喬羽1944年中學畢業,1946年悄悄去了晉冀魯豫邊區就讀於北方大學,1948年畢業開始專業創作,1954年加入中國作協,而他與妻子佟琦的戀愛結婚,也正在此年。

佟琦是康熙佟皇后的後裔,真正的皇親,如果在大清那時,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格格。一直被人稱為格格大姐的佟琦,雖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很夫人,但是她骨子裡的貴族氣息是抹不掉的,所以她就到老都是氣質高貴,時尚高雅。

但是她也曾因此與喬羽產生很多矛盾。

不同的家庭教養、生活習慣一度使兩個人爭執不斷,最終大都以喬羽的妥協告終,這到了1994年,當有個年輕人問他們,是什麼使兩個人能夠一起生活四十年之久時,喬羽回答,我就一個字,忍,而佟琦則回答,我是四個字,一忍再忍。

二人說完,眾人大笑,幾個中年人卻眼中含淚。喬羽對佟琦,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老婆是貴族,我是平民。各有各的愛好,各有各的習慣,兩人有衝突時,不要那麼較真兒,讓一步海闊天空嘛。”這幾個中年人是懂得這個關係家庭幸福的“忍”字的,無愛不能“忍”。

晚年的喬羽,曾經寫了一副字,“一條大河波浪寬”,送給佟琦,那落款是:“寫給我的蝴蝶、玫瑰、小月亮——佟琦”。他們倆老了依舊還是小情人。

1954年的喬羽,分在作協兒童文學組,跟冰心、葉聖陶他們在一起,那都是些童心不滅的人。當時導演電影《祖國的花朵》的嚴恭,要請喬羽來創作主題歌,看好的一是27歲的他最年輕,二是他之前寫的幾部兒童作品都很受歡迎。

喬羽喜歡兒童題材,爽快答應,他一開始覺得容易極了,然而等他真正要寫的時候,卻被難住了。

這是兒歌,它不該求意義,求詩意,求深度,它應該最符合兒童心理。從戰爭中走過來的喬羽,也不想讓孩子們的世界裡再有悲慘與苦難。但是他複雜的經歷,深厚的文化功力,高遠的文學理念,都框住了他,使他一時難以回到童年,回到本能、直觀、稚樸。

那時候喬羽也正在與佟琦熱戀,毫無靈感不想“製造”的喬羽決定暫時放下。4月16日那天,喬羽佟琦約會,兩個人又起了一場小爭執。

喬羽的創作組在頤和園昆明湖畔,喬羽說,就在這玩吧,佟琦說,不行,去北海。喬羽說在哪不一樣,佟琦說我說不一樣就不一樣。於是喬羽只好選擇投降。

兩個人在北海租了條船,悠悠盪去。泛舟之際,有好些少年隊員也在划槳來去,好水的喬羽興致大起。喬羽玩得高興,孩子們也玩得高興,可是玩著玩著,喬羽忽然臉色大變,“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上岸,上岸,快上岸!”

佟琦被喬羽的神態驚呆了,等靠了岸,喬羽拿出小本子開始寫時,佟琦這才明白,原來這大才子是歌詞來了!

有趣的是,下一年7月,作曲家劉熾也是在北海跟孩子們一起時,突發靈感,以腿為桌,寫下的這首歌的旋律。劉熾寫完,當場唱給孩子們聽,孩子們都喊,這就是我們剛才在船上的心情。

《讓我們蕩起雙槳》,就是這樣產生的,它傳唱六十多年,陪伴了好幾代人成長,成了不衰的經典。很多老人現在想起,會記起青春,忽然流淚,喬羽後來說,再讓我寫類似的歌,我絕對無法超越了。

(節選於拙作《你關注岳雲鵬侵權的時候,我愛上了喬老爺的歌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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