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盛好飯,陸言深就回來了。
她走過去把他手上的外套拿到手上,另外一隻手伸過去摸了他一把:“陸總,喝酒了?”
他身上有很淡的酒味,應該沒喝多少。
“一杯。”
說完,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抬腿去廚房洗手。
飯局上吃不了什麼東西,陸總這會兒是餓的。
林惜哼了一聲,抬手將外套甩了甩,卻沒想從裡面抖了一樣東西出來。
不到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東西。
全都是英文,林惜一開始倒是看不出來是什麼,直到摸了摸,她才算是知道。
眉頭一皺,剛好陸言深從廚房走出來,看她站在那兒,眉眼動了動:“過來。”
她想了想,還是把那東西放到自己的口袋裡面,抬腿過去吃飯。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話向來都不多的,林惜今天下午自己去練了三個多小時,又累又餓。
吃得有點快,也吃得有點餓。
裝完第二碗飯,發現對面的人正看著自己。
林惜想到自己口袋裡面的東西,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陸總,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他也跟著裝了一碗飯:“我要瞞著你什麼?”
她輕哼了一聲,打算吃完飯再跟他算。
結果吃完飯之後林惜去洗碗,洗了碗出來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陸言深正在打電話,她捧了平板在沙發上刷八卦。
刷了一會兒八卦,林惜收拾了衣服去外面洗澡。
回來的時候陸言深也從浴室裡面出來了,拿著手機不知道再看什麼。
她瞄了一眼,看到一張照片。
林惜這時候才想起來剛才睡衣裡面被自己藏著的那東西,還有今天成韻給自己發的照片。
她連忙轉頭就往外跑,把自己的睡衣翻出來。
陸言深看著突然跑開的人,眉頭皺了皺,沒幾秒鐘,人又回來了。
他抬手就將人拉到了床上:“你跑去拿什麼。”
林惜抬頭看著他,將手上的東西遞到他的跟前:“陸總,這是從你的西裝外套裡面掉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啊?”
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人,好像真的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一樣。
陸言深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什麼了,他自然不會隨身攜帶這東西,但是林惜說是從他的外套裡面掉出來的。
林惜也不可能撒謊,他一想,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了,伸手將她手上的東西拿過,直接就往床頭的垃圾桶扔了下去。
林惜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住,整個人手一伸,卻忘了自己是在床邊,身體重心一變,她整個人就往那床外傾斜。
要不是身後的陸言深伸手把她抱住了,她現在估計就以頭搶地了。
鬆了口氣,她回頭看著人挑了挑眉:“陸總,你還沒說那是什麼東西。”
看著她裝模作樣地問自己,陸言深翻身就將人壓了下去,張嘴將她雙唇咬住:“下次要裝作不懂,就把嘴角壓住。”
一臉小嘚瑟,還真的以為他眼瞎看不出來嗎?
被人拆穿,林惜也不怕,伸手又把手機摸到,開了鎖,把今天收到的照片放到他的跟前:“陸總,你最近桃花有點旺啊。”
陸言深看了一眼手機,眼底的陰戾全都翻了起來,伸手要拿她的手機。
林惜已經有了一次經驗了,這會兒怎麼都不會再讓陸言深再搶到自己手上的手機。
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她微微推了他一下。
陸言深沒把人壓緊,她這段時間練得力氣也大了不少,兩個人是在床邊的,她這麼一推,人直接就被她推到地上去了。
林惜伸手想要把陸言深拉住已經來不及了,眨著眼睛只能看到陸言深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陸言深臉色不變,就這麼躺在地上伸了手:“拉我一下。”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
林惜心底有愧,也怕真的把人摔傷了,把手機往枕頭底下塞了一下,才伸手過去:“陸總,我不是故意的。”
陸言深將她剛才的小動作全部收盡眼底,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手機,他等一下要不要把手機給摔了,好讓她知道,他比一臺手機重要多了。
林惜拉著他的手,剛想用力把人拉起來,卻不想地上的陸言深突然用力。
比力氣的話,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比不過他的了。
只來得及短促的一聲“啊”,她人直接就摔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是夏天,可是地上鋪了毛毯。
陸言深雖然比地板軟了一點,但是渾身的肌肉,也軟不到哪兒去。
她的胸壓下去,林惜疼得眼睛汪汪的:“陸總,你這是趁機報復啊。”
“呵。”
他哼了一聲,才坐起來把人抱起來扔到床上。
趁著林惜滾到一邊,他伸手從枕頭下面掏出手機。
林惜看著他的動作,連忙滾回去阻止:“陸總,奸詐啊!這可是你的把柄,我要拿著!”
他沒說話,一隻手扣著她的手,一隻手把短信刪了,還把那個號碼拉黑了。
昨晚這一切,奸詐的陸總才將手機往一旁的床頭櫃上一扔,捉著她的手摁下去:“這才是我的把柄。”
說完,他低頭在她的耳垂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林惜顫了一下,抬手揉著自己的耳垂,“陸總,這是狗才有的習慣。”
淨咬人,還專門挑這些地方咬。
他嗤了一聲,手扣著她的下巴,低頭吻她:“讓你看看把柄。”
一本正經地開車,林惜被他噴灑出來的氣息暈得人發燙。
林惜哼了一下,看著桌上的手機,不禁笑了一下。
陸總看起來,比她還要討厭這個成韻呢。
今天晚上的陸總顯然特別的狠,林惜覺得自己就算再練一年都比不過陸總的體力。
第二天早上是陸言深把她給拽起來的,林惜昨晚被他鬧得厲害,扒著被子不願意起來:“好累好累。”
陸言深直接就將人從被子裡面扒出來,就想以前剛開始的時候,把人抱到浴室前放下:“洗漱,十分鐘。”
林惜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抬手接水開始刷牙。
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久了,林惜發現現在跑完步都不怎麼喘氣了,跟以前恨不得躺在地上當鹹魚全然不一樣。
早上五點半,夏天的A市已經有點亮色了。
林惜勾了勾身側男人的手指,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嗯?”
“陸總,我今天要是把你撂倒,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嗯。”
她就算不把他撂倒了,他也會答應她。
林惜知道自己武力上是沒辦法撂倒陸言深的了,她是他一手一腳帶出來的,這一秒出手,下一秒怎麼出腳,他都一清二楚。
她也沒想從武力上把人撂倒,不過打算耍個小賴而已。
果然如她所料,都半個多小時了,她倒是倒了十幾次了,陸言深還是安穩如山。
林惜又一次被撂倒,乾脆就不起來了,躺在墊子上看著他:“陸總,我要歇一會兒。”
他抬手扔了一瓶水給她,林惜結果,坐起來喝了一半,然後挪到他身邊,抬手摟著人的脖子:“陸總,真的不想要個孩子嗎?”
她是半年前才知道陸言深做了結紮,要不是那一天他們做完沒到套套,她準備吃藥被他看到了,她還不知道,他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做了這樣的一件事情。
雖然說男人做結紮比那人傷害小一點,而且他身體好,恢復得也快。
可是一個男人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林惜覺得,將來無論發生什麼,都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的一份一毫。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脖子。
兩個人都是剛運動完,身上全都是汗。
林惜還好一點,女人汗味本來就輕一點,男人汗味大多數都比較重的。
陸言深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汗噠噠的,她非要攀上來。
他抬手拉了她一下:“一身汗。”
“你嫌棄我嗎?”
倒打一耙也沒人比她厲害了,陸言深收回手,也不再管她了。
林惜笑了笑,又動了動,親了他一下:“陸總,不要避重就輕,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轉頭看著她,半響,才開口:“林惜。”
他很久沒有這樣嚴肅地叫她的名字了,林惜臉色頓了頓:“嗯?”
“喜歡孩子嗎?”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就點頭:“喜歡。”
主要是她們兩個人年紀都不大了,她很想給他生個孩子。
“喜歡也只能忍著。”
他語氣有些冷,她怔了怔,然後硬是擠進了他的懷裡面:“不生就不生,你生氣幹嘛。”
說著,他抬手擰了下他手上的肉。
可是他手上全都肌肉,她也擰不起來什麼,最後乾脆一抬頭,張嘴用力咬在他的下巴上。
她是真的用了力,鬆開嘴的時候,那排牙印比什麼都搶眼。
林惜有些心虛,推了他一下,想起身,卻沒想到陸言深一邊往後倒一邊拉上她。
她在他的胸前磕了一下,反應過來,抱著他肩膀往上爬了爬:“陸總,我算不算把你撂倒了?”
“你想要我答應你做什麼?”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卻也等同幫著她一起作弊了。
林惜抬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牙印,手指在那薄唇上動了動,“陸總,我們結婚吧。”
清晨七點,初升的陽光帶著微暖從窗戶打進來。
林惜一半的臉迎著陽光,一半的臉在另一側的燈光下。
陸言深抬頭看著她,這張臉是自己熟悉的,這張臉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將他帶到了一個做不出去的夢境裡面。
如今這張臉的主人收斂了所有的嬌氣,眉宇間帶著三十歲女人該有的成熟正看著他,跟他求婚。
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看著她,全然忘了回答。
可是她也不急,就這麼看著他,好像千山萬水,她總歸會等著他的。
“好。”
陸言深抬手扣到了她的後腦勺,沒有用力,只是在那長髮上輕輕揉了揉。
林惜聽到他回答,乾脆鬆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待會兒就去領證。”
身下的男人突然就笑了,爽朗的笑聲是她從未聽過的。
陸言深已經習慣了喜怒不露,林惜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第一次聽到他笑得這麼張揚。
她本來也覺得沒什麼的,聽著他的笑聲一聲聲地從他的胸腔傳到自己的耳朵裡面,那肋骨的震動在敲著她,笑得她臉有些燙。
她抬起頭,本來想讓他不要笑了,視線落在他舒張的眉宇上,她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七點了,我們回去吃早餐,然後去民政局?”
林惜自己站了起來,伸手也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拽了起來。
她剛想抬腿往前走,手臂突然一陣蠻力將她拉了回去。
要是換了別人,她早就已經伸手擋過去了,可是這個人是陸言深。
她只是揚了一下眉,“陸總,你——”
話剛到了一半,就好像暴雨一樣的吻砸了下來。
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抬手抱著他微微張了張唇,讓陸言深進來攻城略地。
他說他會為他們建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面,他只聽令於她。
那麼在這個世界裡面,她只聽令於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言深才鬆了手,大拇指在她的唇邊拭了一下:“林惜。”
他低著頭,那一雙黑眸裡面再也不同以往那邊,幽深難見底。
如今的那一雙黑眸裡面情緒分明,那壓不住的喜愛從兩邊向著那映在他眼底深處的那一張臉壓過去,就好像他如今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樣。
林惜捉著他的手牽住,“你答應我了的,今天去領證。”
她說著,轉身牽住他就往外面走。
平日裡面訓練完就想方設法讓他帶她回去的人,如今自己拉著人就往前面走,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的累。
陸言深腿長,從前都是他牽著她往前面走的。
可是如今看著前面的人,他們兩個人隔了不到半米的距離,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錯身。
林惜在前面牽著,他只要跟著她走就好了。
從十二歲不小心目睹了陸博文殺人那一幕之後,他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無所思索,只要跟著那隻牽著自己的手往前走就好了。
他乾脆就放慢了腳步,任由林惜帶著自己。
其實走了那麼多遍的路,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夠走回去了。
但是有人帶著自己,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從前怎麼就沒發現,林惜還有這領路的本領呢。
兩個人回去之後各自分開去洗澡,早餐在七點半有人送上來,一切跟之前的每一個早上沒有什麼都不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八點半車子繞出小區,看出去的方向變了。
林惜今天穿了一條米白色的中袖長裙,妝容很淡,兩個人出現在民政局的時候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但是排隊領證的人特別的多。
拿到結婚證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林惜看著手上的結婚證,眼角就沒有下來過。
走出了民政局,她才停住了腳步,站在陸言深身旁伸出手:“陸總,餘生請多多關照了。”
他伸出手,寬厚的手掌握上那白皙的纖手時薄唇微張:“陸太太,餘生請多多關照。”
林惜突然就笑了,“我喜歡陸太太這個稱呼。”
她說著,低頭又翻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結婚證,怎麼看都覺得照片上的一對人簡直是天作之合。
臭不要臉的,還要拿著結婚證遞到剛上車的陸言深跟前:“陸總,你說這兩個人是不是太般配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般配的人?”
向來不說笑話的陸總居然也低頭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順著她的話:“嗯,一看就是天長地久的夫妻。”
林惜實在繃不住了,拉著他的手就笑了起來:“不行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這麼自戀,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了。”
陸言深側頭看了她一眼,附身拉過安全帶,幫她扣上:“實話實說。”
林惜愣了愣,把結婚證收好:“嗯,陸總向來都是說實話的。”
他側頭睨了她一眼,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從拿到結婚證開始,她好像就沒有停止過笑。
笑得太好看了,他心頭有點發燙。
轉開了視線,陸言深勾了勾唇,也笑了一下:“中午想吃什麼?”
都這個時間點了,自然是一起吃飯。
林惜拉上包包的拉鍊,側頭看著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吃你,可以嗎,陸總?”
剛說完,臉上一疼,反應過來才知道陸言深剛才伸手捏了她一下。
“別撩我,林惜。”
好不容易忍住,還要往上湊,是真的不怕他就將她就地正法嗎?
林惜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有些燙,也不再鬧了,安安分分地坐在那兒。
前面是紅燈,一旁的人剛才還撩撥他的,現在倒是安安靜靜地,靠著車窗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還在笑。
陸言深轉過頭去看了人一眼,抬手摸了摸那戴著他不久前戴上去的戒指的手指。
林惜感覺到手指上的力度,不禁扭頭看著人,“陸總?”
“嗯。”
他應了她一聲,挑著她的五指將自己的手指扣了進去。
前面紅燈轉綠燈,車子緩緩地啟動起來。
林惜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挑了一下眉,下意識地握緊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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