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工坊|生命总动员——正和岛智库走进华大基因

"不要跟风,我们是造风者。"——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健

华大基因进入公众视野是因2010年从美国基因测序仪器公司illumina购入128台高通量测序仪,使得华大一举成为全球最大的基因测序机构,并从那之后被称为“测序工厂”、基因界的“富士康”。其实,华大基因的历史是从“人类基因组计划”开始的。

与“曼哈顿原子弹计划”和“阿波罗登月计划”并称为三大科学计划的“人类基因组计划”,启动于1990年,6个国家投入总计30亿美元,绘制出了人类基因图谱,试图破译人类遗传信息。

成立于1999年的华大基因,承担了这个计划大约1%的工作。之后,华大基因又参与了水稻基因组、国际人类基因组单体型图计划、第一个亚洲人基因组图谱、大熊猫基因组计划等大型基因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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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企业的主业是“基因”。基因检测技术是自疫苗问世以来疾病预防最重要的科技突破,它通过研究基因与生物表征之间的关系,不仅可以大大降低遗传相关的疾病发生率、减少出生缺陷,还有对复杂性疾病进行预测、预防、预警和个体化诊疗的巨大潜力。基因科技将推动生物产业成为中国未来重要的增长极。虽然华大基因目前的年收入仅是10亿元级别,但是其背后蕴藏的却是千亿乃至万亿级的市场。有人认为,华大基因将成为中国的下一个华为、或者下一个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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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5日至1月7日,正和岛智库发起华大基因的案例工坊,与15位岛亲企业家一起走进这家神秘的企业,并与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正和岛创始人刘东华探讨学习。在2年前的一次媒体采访里,汪建就说自己贪生怕死,所以想要有上帝之手一样的科学,让所有人能活到100岁。当天下午,他更是妙语连珠。以下为汪建、刘东华老师与岛亲企业家的座谈实录。

三年前把车送给了别人

在华大基因办公室,汪建的工位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板办公室,他与其他员工一样,只有一个普通的工位。三年前他就把自己的车送给了别人,他开玩笑说,很快自己就可以免费坐公交车了,他要每天坐直达华大基因门口的公交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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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

汪建:其实我们看问题,完全是从人类的,我们自身的根本需求,这是第一个出发点,这是人生观,第二个完全是从科学出发的,是世界观。其实也是一个哲学思考,完全基于科学发展的,科学的本质在哪里。第三个才是你们本上谈价值观,我一直讲实际上你看到没有?生命和物质,物质和生命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是一个产值和升值的关系是什么?

IPHONE 10就比华为9高级到哪儿去了,你就在那儿没事儿干了?被他们忽悠的半年,一年换一次,你要不换呢?郭台铭就没换。我在华大搞了一个民意测验,就是大概三年前,马来西亚那个飞机那事儿,说给你一个亿坐飞机,还是一分钱不给,从马来西亚步行回来,一路走一路讨饭,同志们做好选择。那个马上告诉你,机会是百分之多少,机会是被打下来,这边路上可能会遇到抢劫,你要是穷人抢劫都没人抢你,你走回来大概就是脱两层皮而已。谁愿意?我看99%基本上都选择走回来,没有人说要冒生命危险,所以我们在产值和升值上面,是走了弯路的。

如果说过去不足的时候,我想是对的。当你IPHONE X和IPHONE9、IPHONE7没什么太大区别的时候,你没完没了的追求那些东西。这个社会物质欲望过于膨胀,带来的是什么,有意义吗?你说活得长,活得健康好,还是家有万贯好?但是我并没说你不需要物质财富,因为已经到这儿了,实际上是差不多了,你稍微节约一点不就够了吗?你像我这没车没房,自行车一弄,就不像东华这个肚子了。我有车的时候我每天想一想,是开车还是走路还是骑车,就偏向车了。我三年前毅然的把车送给别人了,毅然的跟司机说,不要上我家接我去。后来我又把滴滴从我手机上消掉,我走出去700步坐公共汽车。

实际上那车很大很舒服,而且等的时间也不超过三分钟,我要求自己每天要完成几千步到一万步,你说你专门去走,你还不如上班走一走算了,然后再从那走过来,也就加起来才1500步。我觉得对不起自己,我就不直接走公共汽车站。我在边上绕一圈,看看走到2000步再上车。

挣钱是天下第一容易的事

汪建:我是1994年回国的,做了两年三年企业,我就觉得赚钱是天下第一容易的事情,两三年而且我不倒买倒卖,不搞什么,就自己做东西,我就做的这么一小罐基因合成的蛋白质,做艾滋病检测,合成一小罐,一克一个亿。然后我说我还是跟他们做基因组,做一个能解决生老病死的问题。我十年前空着两个手从北京辞职过来的,我当时拒绝投资,这么勒紧裤带我不借,这样我就不欠他们情了。我现在经常奚落他们一通,我要借了钱我永远看他们脸色。但现在他们来投也好借也好,我都欢迎。你甚至替我管一摊我更欢迎,管一大摊然后我们就开溜了,让他们工作我们去玩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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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建:所以宗教伦理哲学法律都要重新思考了,但是我们超前了,我们现在在外面觉得不要去讲。因为十几年前我天天跟科技界吵,跟那大拿吵,出来以后现在媒体和老百姓围着我们吵,我说我已经形成习惯了,不要去回答这些问题。有人说现在自媒体时代,什么都给你断章取义。我说,什么叫创新,什么叫颠覆性创新,什么叫根本创新,它一定是没有共识的,有共识就不叫创新了,有共识叫产业,谁都会做,所以说产业多大点事儿。

拒绝莆田系

汪建:让所有的肝癌病人都接受基因精准检测,让每一个肝癌病人花最少的钱用最精准的治疗然后能够体面的活着,另外,从收费上能够砍掉一个零。当时,我们跟某位院长把这个事情讨论了很多次,最后把价格就控制在一万块以内了。后来,有人就来找我了,复旦全校九个医院都给你。后来又有人提出要做华大的代理,合资公司。我的标准是,你在行为上,思想层面上要跟华大完全保持一致。你不能利用你代理的价格,把它抬得很高。

现在我挨骂的,就是有人说我跟莆田人民混在一块,我是他们首席科技家。但是实际上我们跟莆田就没有谈到一块。我说你能够做一万家医院,他的市长也带人来了,他几个家系都过来了,几个家族都过来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像个样子一点,我给你做好科技保障,你们照深圳这个模式,把价格照市场价格拉下来,然后让全国人民都说你好。

他说这么好的高科技,我哗一下就把价格抬上去了。我说我不赚这个钱。我要的是这个疾病在中国的未来几年中间清零。你这个治病救人的时候,我统统反对高利润,我明确的表示我反对。如果你要说我给你一个适中价格,你如果在市场报价比我的零售价要高,你哪怕给我的底价也高,我们尿不到一壶不跟你做。

“要是没健康,全都泡了汤”

汪建酷爱极限运动,攀登、滑雪等等,他与同样热爱极限运动的王石是好友,王石还是华大基因的独立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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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建:2010年的时候,我跟王石一起登山,一开会他就要我给他当翻译,然后我们就开始嘲笑他。所以2011年他下定决心要跟上,去学英语。他觉得学英语太没面子了,我去游学我去学科学,学社会发展学,一学学了五年,被那个整个半死。实际上如果说你觉得人类的终极目标也是我们今天的目标的话,你换一个频道,或者是双频道,你要是就一条道走到黑,那你就整天都是企业企业。生产还是产生哪个重要,掂量一下。所以现在就是大家在说,这个人命关天,出了事故才讨论人命关天,你觉得小概率事件我还是做我的产业吧,所以我就把那首革命小诗改了改,就是说,自由诚宝贵,爱情价更贵,要是没健康,全都泡了汤,所以我就说我们在人生观上跟当今世界有很多不一样。我们的人生观就是生命是第一位的。生命的价值、生命的意义和生命的品质是第一位的。这是人生观。

第二个就是世界观,这个世界观是什么,生命是可以认知的,生命是可以改变的,生命是可以延长的,最终是希望生命是能够永存的,永垂不朽应该改成永生不朽。这是我们的世界观,这是我们的哲学观,这是我们的科学观,价值观跟党走。但是我们的要求,先天下之忧,先天下之乐,天下大同。所有的事情,从我做起,从我们做起,华大做任何事情有个铁的规定,不许写商业计划书,写商业计划书就在那投机取巧。先从自己做起来,你肌肉起来了没有,能不能一口气做50个俯卧撑。

岛亲企业家提问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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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亲:未来西方产业对未来西方产业对健康的作用非常大,包括我们在座的老师,看到华大也在做。我想听听华大对西方产业的一个想法,或者分析。

汪建:我们终极目标是做人工细胞,就是用它来控制它,就是你需要补充什么细胞,我就把你自己改成你的治疗细胞,而且它带有自杀的基因在那。现在的干细胞太多的急功近利,因为你不从根上去解决它,你这个治理是带有一定的盲目性的,所以我现在是不同意今天社会的干细胞的发展模式的。所以我们才有拿我们的模型来说明这个问题,这是根,你把根做好了,你什么细胞你都可以做得出来,所以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从根做起从我做起。我相信我们将来的细胞,当然我们也顺应今天市场需求。你比如说我要做一个肿瘤细胞的分离,我做一个免疫细胞的分离去做治疗,这是今天的事情我们很清楚。我们做配角不去主导,那个一旦主导我就会追求商业利润,就会没完没了。我们气沉丹田,从基因合成做起来做未来的人工细胞。我们昨天编了一个叫 artificial gene,就是人工基因,人工染色体,人工细胞,人工生命,四个A,就是artificial gene,artificial chromosome,artificial cell,artificial life这是在认知上我们要求叫real intelligence,就是真智能。在治疗方面我们要做人工的。

这是我们确定的一个大的方针,所以我在早期的发展中,华大发展有两条铁规矩,不要跟着所谓的那些战略引导走。第二个严禁跟着市场走。所以不需要写商业计划书,我这一辈子从来不写,也要求下面都不要写,不要跟风,我们是造风者,所以我们不需要。我就问你的内心,你需不需要,你家里人需不需要,需要就干。怎么干,好好想好好干,别听别人的,不要。任何忽悠都不要听,我是忽悠者,非常感谢。

岛亲:华大这个农业是一种脱离了传统的土地的农业,这种农业未来发展的成本我是非常关心,您认为成本的控制和营养健康这方面对人类的作用是什么?

汪建:第一个我们有几个很大的体会。一个世界农业发展史其实在过去就是一个物种迁徙史,但是都没有摆脱靠天吃饭,那么我们大家还有时间吗?中国最早的夏商周实际上是大米和小米,这两个物种支撑了古代中国农业的发展,为什么秦汉唐那么凶起来了,其实是小麦的种植和磨面的技术在2000年公元前后到中国,所以才有秦汉唐,陕西的辉煌的一千年历史。而在南方抵制它的是胡麦,内地的军队去打仗,诸葛亮要起灶,起灶的时候就能数出来你有多少兵马。那个胡人,五胡乱华的时候他带的是饢馍,他不需要起灶,啃干馍就完事了,他没准能带半个月的口粮,所以搞得我们打不过他,所以才有了秦汉唐,才有个陕西洪洞大槐树。要问我从哪里来,陕西洪桐大槐树,那是往东部移民,东部大开发,这是个物种迁徙历史。

为什么有康乾盛世,是航海带来了洋芋番茄西红柿一大堆粮食,才有人口过亿,在夏商周的时候,大面积人口没有超过千万的,秦汉唐的时候人口没有过亿,航海带来的物种迁徙导致了人口三倍的成长跟西方的成长是一样的,是物种迁徙引导的经济巨大发展,不是帝王将相有多厉害,这是个根本的学术分歧。他认为中国所有的历朝历代谈的是哪几代民主英明的皇上,不是的,是科技。这个当时的科技最主要的是物种迁徙,是核心问题,那么更重要的现代农业中,中国为什么衰老下去了。大豆为什么把中国打败了,玉米为什么把中国小米都干掉了?因为它的工业化的模式。

所以华大提出第一个农业发展,大农业模式。我们用全新的品种,我们的口号不敢对外说,把玉米打回美洲去,把小麦送回中东去,让我们的小米和大米成为中国的米,控制世界的主粮。要做的做法就得学大豆,大豆能够把中国大豆全部取代了。美国、巴西、阿根廷和澳大利亚四家同时发力把中国大陆市场端了,但如果我们用新的品种也能把这四家市场端了。

大规模的海上牧场,比如海南岛是我们重点的培育对象。大农业就是把现代农业的所有食物搬过去,把近代农业这几个大型农业国家,美国、巴西、澳大利亚成功经验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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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华我觉得乍一听,一开始我坐着我听都觉得有点发蒙,这套逻辑,但慢慢的感觉,其实听起来好像挺神的,回过头来看特别朴素。你看刚才说到底是产还是生,在产的问题上现在人类都已经快速朝着娱乐致死的方向发展了。我在金融危机时代,就曾经有篇小文章,我说人类号航班正在飞向一场空难。因为整个人类几百年的商业文明基本逻辑就是欲望和贪婪的最大化,所有的都追求娱乐致死。

而且在我看来金融危机就是一次紧急迫降,就是发现了问题,警笛,然后紧急迫降,索性安全着陆。但是不行,还是没有找到原因,摇摇晃晃又上天了。现在人类号航班从某种意义上还是在朝着空难的方向在飞。现在真正的幸运,一个是人类有一批这样的,像汪建老师这样的“疯子”。人类永远有一批神经病,包括莱特兄弟也是神经病,他就挑战一些不可能,大家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事儿,我说人类作为所谓的,万物之灵长已经成为地球族群,各种生物族群里面最弱智的。越是有本事的人类就会把眼前利益和局部利益最大化,把人类的整体利益和未来利益、子孙利益都置于不顾。

我毫无疑问是站在汪建兄这个立场上,他说挣钱多容易的事儿,但为什么不做呢,他觉得没意义。他说的是真的,说仅仅是挣钱,说挣钱意义何在,而如果仅仅为自己的话一个亿够不够?他其实在寻求更高的意义,为什么?口口声声说70亿,他说的不是70亿,他说的是人类,他说的是人类的整体和未来。

所以从正和岛的角度,因为我是理想主义者,我也是这个概念,如果我只是为钱的话,完全不会做正和岛这个事儿。我觉得对我来讲如果仅仅是为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是我不需要钱,但是钱对我来讲根本就没有那么大意义。正和岛的意义是什么呀,正和岛的意义跟汪建兄做这事儿差不多。正和岛是在一个互联网,在一个信息越来越透明和公平的前提下,重建一个标准和秩序,刚才汪建兄说到现在人类这几大人和信息的关系,人和商业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人和寿命的关系。正和岛实际上它是要解决一个人的深度关系。

因为我和马化腾说人类现在浅社交泛社交已经成灾了,成灾到什么程度呢?全世界最聪明的人研究出让这些根本就没有意志力,在生命中没有明确追求的这些人,被动的把自己的生命时间,越来越多的支付,比如说交给微信,交给微博,交给那种各种猎奇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一不小心几个小时就没了。

实际上谈一点跟汪建兄的学习心得,但是有些问题我还没来得及提,人家里面那个基因,原来我也有若干自己非常朴素的表达,我造一词叫基因能量。什么意思呢?你要看看身边的很多人,你说马云,十七年前就认识他,一看就是歪瓜裂枣,但他的那个基因能量超出想象。

我不知道将来你这个基因测序能不能把这个测出来。今天我的收获特别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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