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我有病,你有药吗?

——我有药,你有钱吗?

——我没钱,但我想活命。

故事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满屏都是赞誉、点映票房过亿;微博上到处在呼唤拥有盛世美颜、性感翘臀、敢于凸点的山争哥哥;黄晓明看了也幡然醒悟“烂片无边,回头是岸”…

就这样,《我不是药神》,口碑和话题,互相发酵和碰撞,在暑期档和盛夏世界杯中,暗流涌动,终至喷薄而发。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这是它应得的奖励,它也对得起这份实至名归的交口称赞。

片方大规模的点映,坦荡着要“站着挣钱”的理直气壮;而观众们爆棚的口碑,用购票和观影去响应,表明大家对好片的渴望和认同。

一个敢拍,一个愿看,观众被撩到了G点,理应兴奋和快感,但同时,我们亦不得不面对一个难堪的现实:大家整天被烂片所包围,仿佛用惯了疲软的印度神油,突然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好片,犹如被更快、更高、更强的伟哥所震惊,也是情理之中。

想必,人们是喝腻了各种口味的心灵鸡汤,来一碗现实主义酿造的猛药,哎呦,霸道。

《我不是药神》,就是这样精心熬制的,用态度和诚意生火,以生活深处挖掘出的故事作为主料,一群具有“羞耻心”的演员把握火候,扛起现实和人文的招牌,由宁浩徐峥(监制)作为质控员,新晋厨师文牧野

(导演)颤颤悠悠地挥舞着锅铲,哦,他们的店面就在任何一个熙熙攘攘的街边、小巷和车站,相信,那种江湖和风尘你并不陌生。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关照现实的中国电影并不少,往往朝着更文艺和艺术的路径发展,灰暗遮蔽了亮丽,立意、观点和态度大于故事,从而导致受众有限,没有掀起波澜。

而《我不是药神》的成功,首先,就是在用心经营好一个故事,侧重于叙事,讲究起承转合,哪个何时该吃盒饭都在布局之中,妥帖和均匀地分布笑点和泪点,用故事的喜和悲去调动观众的情绪。它从一开始,就朝着优秀的商业片和类型片去打造。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一群没有流量加持的演员,用演员该有的职业精神,丰润和饱满着故事。山争哥哥自不必说,游走在小人物和英雄之间的猥琐和高大、慌乱和坚定,收放自如,人物的转折在故事情节的支撑下,毫无生硬之感。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对于一个伪球迷,看世界杯,只认识葡萄牙的C罗、阿根廷的梅西,其他球员只是一个个奔跑的数字。

徐峥就是《我不是药神》中的头牌球星和流量保证,但我们也不应该忽视那一个个奔跑、鱼跃、铲断、拦截和调度的后卫和中场们,他们并没有在泛滥的综艺和选秀节目中流窜,让你总感觉很熟却叫不上名字。

谭卓(刘思慧的扮演者),她演过张小梅、萍姐、翠霞(这都什么鬼,能不能更土更村姑一些),而这些角色来自《Hello!树先生》、《追凶者也》和《暴裂无声》,你就明白她为什么能把一个充满魅惑的钢管舞女郎和坚毅的单亲妈妈,无缝连接。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铁头”周一围在追赶段奕宏的道路上愈发接近,深刻诠释着一个抽不好烟的警察不是一个好警察。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关谷神奇”王传君,那场雨夜吃火锅的戏,简直把一个小人物的油腻、谄媚和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章宇饰演的黄毛,来自《路边野餐》的贵州凯里,常年处于底层而失语,几乎丧失了表达能力,甚至不知道如何示好,为了生命的延续而落荒而逃,为了义气情谊可以怒怼警车,羞涩而又躁动,简单而又纯粹。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故事和人物并不复杂,而引起最大的共情和共鸣的是人们都不得不面对、无法逃避的疾病与死亡

人,不管是跳钢管舞的女人、还在襁褓中的小男孩的父亲、掏空了家产的老人,抑或是有着宗教信仰的教父、自我放逐的年轻人,都有追求活着的权利,尽管他们带着口罩,面目难辨,低于尘埃,藏匿于人群。

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中,法院的判决,罗恩·伍德鲁夫虽然败诉,但法官也在申明,人们有按照自己方式去拯救自我生命的权利和自由,但不会触动那根深蒂固的司法体系。一如《我不是药神》中,法大于情,企业主和警察以“法”形成合谋,药贩子和病患者以“情”结成同盟,并没有哪一方战胜了哪一方,因为价值观可以普世,疾病的降临却不会挑剔对象,“你就敢保证你不会生个病”。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更何况,旋涡中的各方都没有错。制药企业面对高昂的研发成本,不得不撇脂定价;执法者们在现有的法律框架内行使职能,是题中之义;药贩子在追逐利益的同时也在拯救生命,不失为一种双赢;患病者们与病魔抗争,去追求生命的美好,是应有的权利;甚至那个码头上举报的小保安,他岂不是极具正义感?!

而在“法”和“情”的相互博弈中,显然挤压了那些患了“穷病”的人们的生存空间,限制了他们的选择余地。这也是我们普遍面临的困境和悖论,它随时也可以揪住你的心,扼住你的生命咽喉。

自此,才衍生出江湖中的“药侠”、“药神”和英雄,尽管他们注定充满悲剧色彩,而最后问题的解决也不得不依靠体制和国家机器,但我们也看到了人性的摇摆和纠结、抱团取暖的温情和善良,自我救赎的艰辛和苦楚。

《我不是药神》:我有病,你有药吗?

观影中,旁边的小姑娘在低声啜泣,我却时常感觉到疏离和错位——如警察们把那些患者们聚集在警局食堂,我马上跳到,一群鬼子在威逼利诱不成,气急败坏地拿出机枪扫射;如警车缓慢地驶出法院,那些患者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旁,默默送别,这应该是送别人民公仆的规定场景,只可惜车里的是个囚犯。

这种跳戏,让我感觉自己也是个病人,只是无处问药。现实远远比电影更精彩,而电影应该去pick现实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愿人们有能力可以选择印度神油、伟哥和任何一种“格列宁”,愿人们不会再因这样一部电影而大惊小怪、奔走相告,这些本都应该是一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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