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
對月空悵惘,獨自莫憑欄。
怎個愁兒,怎般苦;情難消,不敢言,莫深情。
熒夜微涼,春蟲啾啾鳴,吵擾無休。
少年長嘆息,凝目望畫卷,畫中少女如玉,卻是可望不可及。
“也罷,三日後,最後一局棋,將畫贈,莫相見。”寒意侵薄衫,陳慕惹幾分睡意,苦澀低語。
雖兩情相悅,但終歸命裡無緣。莫說這家世懸殊,難成比翼;卻言少年胸懷那鴻鵠志,豈能為這兒女情長所絆?
一聲輕笑作苦,他何嘗不知,此乃是慰藉之語!
“今宵難眠,這三日,又當如何過?我雖只有半年自由身,總想慢慢過;但此三日,卻是如此欲快些流去。”深閣中,少女輕靈亦是把盞望月,淡淡哀愁卻攜著幾抹俏意,心心念念那人兒,總說相思。
“我們緣分,或難永結,但求今朝相聚,堪笑且醉,莫問來日!可好?”清酒入腹,溫一絲熾烈,輕靈喃喃,眉眼盡哀傷。
兩人皆知曉,這段情,乃禁忌。違逆不了父母命,逃離不了世俗願。
縱使再深情,到頭一場空!
這夜,怕是難入眠了。
正當輕靈滿懷期許,苦等三日時光,以期再見陳慕。
天將亮,老父親又來規勸之。
“半年之後,正月十六乃吉日,你將嫁於京城徐侍郎公子。屆時當一步登天,盡享富貴!”
冷然望著父親離去身影,這般話語緩緩消散,心中幾番怒,幾番痛。
攀龍附鳳,區區女兒身,嫁之何惜?
葬送女兒一生幸福,換取權貴名利,當真值得麼?
於父親而言,自是值得啊!
“可憐我乃女兒身,又生得這副美豔皮肉,註定了一生當做籠中鳥……”
三日爭如三秋,何其緩慢!
三日後,輕靈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府宅,踏著幾分霧色直往林深中去。
卻未察覺,其後,父親凝神冷麵,遠遠相循。
亭中,陳慕已在,棋盤已布,他執一卷畫,負手而立。
輕靈今日卻著女裝,如清水芙蓉,純淨無垢。
陳慕如是而觀,當是欣賞,是愛慕,但更多…卻是無奈與痛。
一時無言,終歸無言。
相入座,輕作揖,執棋子。
棋局風雲緩緩變,今日之局卻少了幾分銳氣,也少了許多詭譎。你來我往,黑白子中,藏著的,是悲歡離合!
亭外又有雨下,綿綿不絕,似泣如訴。
遠處林中,輕靈之父靜靜看著如此一幕,面容不悲不喜,那本應怒容滿面之情卻從未展現,老人面色,多了幾分無奈與哀傷。
“輕靈啊,為父何嘗不為你著想,奈何徐家勢大,那徐公子以其父官威相脅,為保李家數十口性命,只得是對不住你啊!”
心氣兩傷,長恨無窮。權貴勢大,尋常百姓如草芥!
{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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